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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的氣氛此刻安靜的十分詭異,許多人感覺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康熙低頭目視着手裡的那封遺書,此時上面新出現的那些字跡,卻是跟之前他看到的不同。

康熙本以為就算是遺書被鮮血打濕,出現的內容也會跟被水打濕一樣,換上的會是那兩首情詩。

怎知現在在他眼前的,卻是足以堪稱是大逆不道,就像是預言一般的文字。

到了此時,康熙總算是有種撥開迷霧,終於窺見幕後真相之感。

看來之前的一切都是欲蓋彌彰,現在的這些內容,才是幕後之人想要給老八,不,是想要讓他看見的。

想來就算剛才老八不會吐血,讓這封遺書現形,可是在之後的某一刻,還是會有人出手干預。

如今先不管這封遺書上的“預言”是真是假,那幕後之人如此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康熙還是被其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可惜的是因為鮮血太紅,把裡面的有些字給糊了,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痕迹。

就比如弘曆剛才念的什麼“康熙在位一年”。

如今康熙仔細看着,發現在“一”字的前面,似乎還有一個字,就是不知道是幾。

他如今已在位五十幾年,是早就過了五十一年。

那麼上面的字,就只可能會是六十一年,七十一年,八十一年等等。

當然了,康熙的身體,他自己也知道。

說是活到在位六十一年,還有七十一年,都是他運氣很好了。

要是八十一年的話,到時候他可是都快九十高齡了,康熙想着心裡也知道希望不大。

而之後所說的什麼,康熙死後是雍正即位。

康熙看着這幾個字,腦子裡最先想到的人,就是老四胤。

畢竟他如今的名號就是“雍”。

這個字還是他賜給老四胤的,也代表心中着對他的看重。

雖然康熙一直在告誡着自己,這封遺書上的預言,來的實在是蹊蹺,是不可相信的。

可也不知道怎麼的,他還是有一種直覺,好像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

至於雍正即位之後,是“乾”什麼的,康熙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去多想。

實在是因為那時候距離他,已經是很遙遠的一件事了。

但如果這個預言裡面的“雍正”,真的指的是老四胤的話。

那麼依着目前的情勢,康熙懷疑那個“乾”,指的或許就是弘曆。

當然了,這些也不過就是康熙發散思維,在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罷了。

如今唯一可惜的是,不只是他在位的時間看不清楚,雍正之後的就更是一團模糊。

原本不管是最早的遺書,還是後面的那兩首情詩,都是屬於女子的娟秀字體。

而現在出現的這些,字體卻是大開大合,看着滿是飄渺之意。

康熙仔細的皺着眉凝神看了許久,還是沒有認出這字體是何人所寫。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遺書上的血跡都開始半干,靠近聞着有一股子血腥氣。

康熙心下暗嘆了一聲,只看如今的這副樣子,恐怕是不會如之前那般,在幹了之後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這沒有了第二次機會,上面那些看不見的內容,估計是永遠的消失了。

康熙理清自己的思緒,又看向未被鮮血染紅的地方,也不知上面是否還有內容。

這時他就把視線從遺書上移開,看向了身邊坐在軟轎上的八貝勒。

八貝勒原本正在盯着胤,感覺到康熙的視線,才驀然回神的轉頭望去。

見皇阿瑪的眼神裡帶着些古怪,八貝勒只以為是疑心此事是他所為。

八貝勒便開口道:“皇阿瑪,兒臣有事稟告。”

康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說。”

他本是想着遺書上空白的地方還需要血,可惜他又不能再叫着老八去貢獻一下。

現在聽着老八說是有事稟告,他心中還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老八跟他想的一樣。

誰知結果卻是……

“皇阿瑪,這封遺書上的筆跡,不是明玉所寫,只有信封上的才是,兒臣懷疑是否是有人換了明玉寫給兒臣的遺書。”八貝勒說著很是嚴肅。

康熙聽着心中略顯失望,不過還是仔細的問了問,得知了那個郭絡羅氏落筆的習慣。

只可惜現在這封遺書已經是毀的差不多,又哪能看出原本的一絲一毫。

雖然八貝勒也知道此事,現在說已經晚了,但他是不說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讓皇阿瑪鬆口,洗清了明玉身上的一些疑點。

如果再讓這什麼預言之事,把明玉又牽連其中,恐怕到時候又會平生波瀾。

雖然說了也沒了證據,但總是有了一個態度,也讓皇阿瑪心裡預先有底。

當八貝勒說完了這話,見康熙面上略有失望之色,他還以為是皇阿瑪嫌他沒有給出有利的建議。

卻不知康熙心中所想的跟他完全不同,竟是在考慮着他是否能再貢獻出一點血。

胤抱着弘曆在一旁很是安靜,幾乎都快讓人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康熙對着梁九功招手示意,等到他過來後就跟他耳語了幾句,梁九功聽着點頭後就退下了。

這時康熙才看向胤和弘曆,見弘曆正紅着一雙眼,臉上的不安和害怕還未褪盡。

康熙便皺眉對着胤道:“弘曆的年紀還小,此事你就不要怪他了。”

他還以為是剛才弘曆把遺書上的預言念出,胤在一時氣憤之下就怒斥了弘曆。

胤聞言也沒有解釋,只是老實的點頭道:“是,皇阿瑪,兒臣知道了。”

倒是弘曆覺得阿瑪受冤枉了,忙對着康熙急切的解釋道:“皇爺爺,您不要怪阿瑪,阿瑪他沒有說我。”

康熙聽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弘曆,你阿瑪要是沒有說你,那你怎麼還哭上了,你不是老跟朕說,你是男子漢不哭的嗎?”

“我,我……”弘曆有點不好意思的眨着眼睛,乾脆強詞奪理的再次辯解道:“皇爺爺,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真不是阿瑪把我罵哭的,您可不能冤枉了我阿瑪,我阿瑪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阿瑪。”

弘曆說著滿是自豪的模樣,竟是直接把康熙給逗樂了。

他看了看弘曆,又看了看胤,一語雙關的道:“好,朕答應你,一定不會冤枉了你阿瑪。”

在一旁聽懂了此話的八貝勒,他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看向對面那對父子的眼神里,滿是陰雲密布的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