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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自然的一笑,更想用唇邊的狹笑來轉移注意力:“怎麼了?娘子這麼看着我,難道不相信為夫會因為娘子有所轉變?”

芊芊不語,伸手從供着的梅華枝上摘下一朵梅華,拈花一笑,回眸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瑾瑜才緩緩說道:“當然信了!連我自己都會有所轉變,你有何嘗不是!我相信夫君定非池中之物。也是因為如此我才相信你一定有所作為。”

眼眸微轉,一朵梅花卻被芊芊捻出了汁液,芊芊望着瑾瑜柔聲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做?”

“眼下年節將至,宮中各種祭祀宴飲不斷,機會自然就是藏在其中了!”瑾瑜起身和芊芊並肩立於房中的花燈之下,夜色沉沉,晚來風急從窗戶灌進來,花燈之下的猩紅流蘇被吹的如同波浪一般漾開,“即使是沒有立下大功加官進爵,但是在皇上那裡得到讚賞至少也會讓岳父大人臉上增光吧!”

“為何不是太子?”芊芊雲袖如浪,上面的牡丹連雲圖案花紋,一圈一圈的如同波浪一般蕩漾開來。

“太子臨朝,如同執政,他現在所需要的是更大的軍功政績來鞏固他的權利,太常寺太小,實在是做不出什麼大事來讓太子殿下高興。所以只能去求的皇上開心了!”

芊芊柔美的唇角揚的更高,眼中深意盡去,倒是多了幾分柔媚:“聽你說話如同讀古人聖賢書一般,讓人明理!”

瑾瑜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當今皇上登基之時,正值大周朝江山風雨之時,外有強敵侵擾,內有諸王作亂。皇上年輕之時神武英勇,力挽狂瀾,讓風雨飄搖的大周朝穩定下來,可以說當今大周朝的盛世都是當今皇上年輕時的心血。”

“雖然偶有失政,表面有風浪,可是基底卻是安如磐石,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芊芊隱去唇邊的笑意,目光變的幽遠。

瑾瑜聽的長眉一皺,眼中凌冽之光驟起,轉首不在對着芊芊,而是同樣望着窗外寂寞伸長的走廊說道:“功過自相分,功自然會有人記着,過自然也會有後人評說。”

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沒有把握住,瑾瑜深深的吸了一口灌進來的冷風,換了平和自然的口氣說道:“如今皇上雖然已經年老,我想他也一定和所有人一樣怕自己老,怕別人覺的他對江山社稷已經無用武之地。”

瑾瑜微微一笑帶了些自嘲:“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娘子面前說一說。”

“這世上最害怕的是時間,無論誰,不管什麼事都會被時間帶走,最後變成歷史!”芊芊面上肅然,就跟一朵含雪的白梅一般,沒有艷麗有着冰凝的美,“皇上也不例外,縱然每日高呼萬歲也從少年郎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瑾瑜點點頭,“深宮大院困不住皇上的心,年節里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祭祀太廟和以往犧牲的將士!皇上是軍人出身,我想在祭祀的時候用一曲震天撼地的追魂曲來喚醒皇上藏在骨血深處的記憶,縱然是得不到什麼大的賞賜,至少要讓岳父看到,只要我用心做,而且有機會就能得到青睞!”

芊芊一笑很是讚許:“這是一個好方法,皇上說到底也是一個男人,哪個男人不會再遲暮之年追憶自己曾經輝煌的時代呢!”

芊芊雙眼逐漸清亮起來,明眸一轉帶了一份羞澀:“夫君可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年節時候宮中少不了各種宴席,即使盛大如祭祀這般的場合,宮中三品以上的大元是需要攜帶親眷入宮的。芊芊母親早逝,往年都是她隨着卓吟風前往宮中參加祭祀,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至於祭祀之後的歌舞匯演,親眷們如有特長也是可以在天子面前展露一番,為家族爭光。所以每年這個時候各個侯門貴族的親眷們都是卯足勁的往前湊。早年蘇蘇文熙一曲洞簫曾博得青睞,皇帝大加賞賜,芊芊的琵琶也曾風動京城。

只是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蘇式一族被滅,蘇文熙的洞簫之聲已經消失,芊芊隨之沉寂,整整十年芊芊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座上賓而已。

“我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很早的時候善敔,在我們當地確實頗有名號的,好賭只是後來被人設局才染上的,敔也就被放棄了!”瑾瑜心念一轉,自己的蕭不能說,那就只好重新再找一個了。

“敔?”芊芊鳳眼瞪的老大,“是不是形狀似老虎,用竹擊打的一種樂器!”

“嗯!正是!娘子也會!”

芊芊莞爾一笑:“我當然不會!敔這種樂器會的很少,我也只是偶爾聽過。宮中雖然有人會,但是用的也不多,能稱大家的更少!但是物以稀為貴,會的人越少,越是少了勁敵,沒準可以巧勝。而且敔的音色鏗鏘,正是適合演奏軍中樂曲。”

“可是我獨自一人還不行!”瑾瑜顯得很為難,“早聞娘子的琵琶如珠玉落盤,聽之不忘!”

芊芊側首,望見瑾瑜眼中熾熱的期盼,心中那份隱痛被挑起,眼眸如同沉冰,猶豫了一下,但是自己的決心已定,又何必在念那份挂念。

“琵琶音色既婉轉讓人平生幽愁暗恨,又能讓人感覺是銀瓶炸破,刀槍悲鳴,軍中樂曲琵琶也是最好選擇之一!夫君既然需要為妻幫忙,哪有不幫的道理。”

瑾瑜很清楚縱然她會有所猶豫,但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她都會幫。

心下有些不忍,瑾瑜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伸手想去牽芊芊的手,芊芊手指一蜷,猶豫的停留了一下還是抽了出去。

是自己太急了,還得在給她一些時間,忘記一個人難,重新接受一個人也難。

瑾瑜尷尬的乾咳了兩聲說道:“除了這個我還需要一人!”

“什麼人?”衣物摩挲,芊芊緩步走向臨窗的軟塌,群居在她的荷花樣的繡鞋上溫柔的勾勒出一道花邊,“你儘管說,只要我能的我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