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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搖搖頭:“殺人何其容易,如果殺人可以解決問題,卓吟風都知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但是殺了他們有何用,那些死了的冤屈的魂依然背負着冤屈,連一塊墓碑都不能立。我要的是為他們沉冤昭雪。”

“那如果以後冰御門要來殺你怎麼辦?”少司南激動的唇都在發抖,一雙眼睛逼視着瑾瑜:“太子現在留着你只是因為你的身份不明,要是有一天你露出了破綻,你覺得太子還有卓吟風會容的下你?”

“他們不會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他們知道我身份,也就意味着他們就要立馬死!”

少司南只是搖搖頭,她知道他們兩個人誰都勸不動誰,或是因為心裡的堅持,或是因為對未來的迷茫,誰都不會做出一點改變。少司南仰頭望着那枚月長長的嘆息一聲。

“那你以後千萬要小心!”說完就要要飛身離去,卻被瑾瑜一把抓住。

“別忙走!”

少司南一雙眼睛含了薄薄的怒意瞪着瑾瑜,瑾瑜無奈只好說道:“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少司南眼裡滿是疑惑,望着瑾瑜說道:“什麼事?”

幾聲更鼓傳來,寒鴉在光禿的樹枝上撲騰兩下翅膀,將碎裂的聲音融進周圍沉寂的空氣里。周遭重新安靜下來瑾瑜才問道:“前幾日東市街上發生一場火災你可知道?”

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不着邊際的問題,少司南長眉一蹙想都沒想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件事對我意義重大,你只說你知不知道?”瑾瑜有些急切,一把抓住少司南的肩膀。

“年節之時發生大火,還燒死了一家人,這件事整個雍城的人都知道的,只是像你和卓芊芊這樣身居侯府的人才不知道。”少司南眨了眨眼盯着自己肩上的手緩緩說道:“我倒是很奇怪是誰告訴你的?”

“你既然知道,你又是冰御門太子的人,你應該知道這其中不簡單的原因吧!”

少司南臉色沉靜,死幾個人在她眼裡實在是不算什麼大事,她彷彿又變成那個冷血的女子,少司南只是在院里踱了幾步才說道:“你這麼問我,我想你也應該是知道了的,何必明知故問!”

瑾瑜的手緩緩從少司南肩膀上滑落,嘴角微微抽動,這對於他來說應該是一個機會,只是他一時還沒想到怎麼去利用,但是僅僅只是一瞬間,心中纏綿的霧靄就已經盡數被抹去,瑾瑜嘴角牽動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瑾瑜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放火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少司南一怔,扭過頭不說話,瑾瑜心裡像是撲了一桶冰水一般,伸手又抓住少司南肩膀說道:“你真的又去幫着他們放火了?”語氣里多了幾分凌冽。

少司南賭氣一般一把撥下瑾瑜的手轉身說道:“我是冰御門的人,一個殺手!不做殺人放火的事,難道還要去救人嗎?”

“你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小時候叫你殺一個青蛙都不敢!”瑾瑜轉到少司南面前見她一雙眼裡儘是怒意,心底一痛語氣又緩了下去:“你失憶了也不該這樣的!”

“那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子?”少司南眼中含着眼淚,氣息如冰:“如果我不殺人,如果我有一點的反抗等着我的不是死就是貓刑,你知不知道我身上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我沒有選擇的!”

瑾瑜千言萬語哽在喉嚨吐不出來,手握着半空最後一轉身狠狠的捶在牆上。

“我不該問這個問題!但是我一定會讓你走出冰御門!”瑾瑜望了望天,轉身對少司南說道:“你先回去,我自有安排讓你出來的!”

少司南只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頓在原地,半晌才緩過情緒說道:“你就不問問我那一家人最後是不是死了?”

瑾瑜淡淡一笑從懷裡摸出面巾說道:“你出手向來狠辣難道還會有餘地?”

少司南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後看到瑾瑜就要離去才說道:“若是以前我肯定是不留任何餘地,可是這一次……”

瑾瑜正扎着面巾的帶子聽少司南這一說動作一下停下里,連眼睛都撐大一圈:“你不會是沒殺他們吧!”

少司南點點頭:“我雖然不知道你具體的計劃是什麼,但是卓吟風是太子的人,吏部也是太子的人,你要對付卓吟風其實也少不了要對付太子,吏部這一次玩過頭手上捏了三條人命,這個把柄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握在你的手裡或許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太好了!”瑾瑜眼裡藏不住的喜色流露出來,濃眉一皺:“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這當然不是我的風格!”少司南臉色一窘旋即又正色說道:“火放了都快要走了忽然想起來,腦中念想一過又跑回去把人給救了出來!”

“那對夫妻現在在哪?”

“現在城中當然不是他們能留的,我連夜將他們送出了城,安頓在了鵲山。而且我還告訴他們要像給他們兒子伸冤,叫他們不可莽撞,要等着人來幫他!”少司南眼睛在瑾瑜身上巡迴一遍才說道:“這個人自然是你!”

瑾瑜臉上喜色更濃:“都不知道是該誇你還是說你!不過換做是我,我也會用一個假死的金蟬脫殼計將他們偷出來!他們對於我可是關鍵的人!”

“別誇我,也別罵我了!你就只說一聲謝謝我就可以了!”少司南側身望了一眼天邊的已經發黃的月,“一直以來都是那些人在臨死的時候咒罵我,我還不知道被人感謝是什麼感覺!”

瑾瑜忍不住輕輕一笑:“這才是我那個妹妹該有的樣子!不管是出於你心裡變得柔軟了,還是因為想幫我,我總是該謝謝你的!”

少司南撫掌輕輕的摩挲着手,向來冷凝的臉上也帶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在體會這謝意之後的微妙感覺,半晌才說道:“原來被人感謝是這種感覺!”

夜來風急,天邊危垂的月已經泛黃,兩人不着邊際的又說了一會話才各自回府,這一夜回去,瑾瑜興奮的在地鋪上翻了很久都沒睡着,細細的將所有的思路理了一遍,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個囫圇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