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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忽然想起一聲凄厲的尖叫,大門外撲進一個人影。原來是太子妃宜蘭見太子光着腳又只穿了一件寢衣衝出寢殿,外面風雨交加是在擔心又久久沒有回來,太子妃是在擔心的很,就想出來看看。

聽到琉璃閣這邊有動靜,以為太子在這邊,誰知剛一進門看見幾個黑衣人和太子對峙着,而徹底嚇到她的是滿身血污的蘇文雪。

“有刺客!有刺客!”太子妃驚慌失措,攏着罩在外面的斗篷,戰戰兢兢的撲進太子懷裡。

擔憂害怕激怒眼前的人,本能的呼喊着,卻又下意識的強壓着嗓子輕輕的低呼着,但是太子妃的聲音被淹沒在雷雨之中,別說外面的禁軍,就連宮女內侍都沒一個來。而且琉璃塔太子向來不準人靠近,這會壓根就沒人來救他們。

“太子妃就別叫了吧,沒有人會來的,就算有人來我也會敢在他們來之前一刀了結你們的!”蘇文熙早就壓了一腔怒火,從密道里順手撿來的劍此刻已經橫在了宜蘭面前。

“你們敢動我們一根頭髮嗎?我們有什麼不測,十年前血洗你們寧遠侯府,十年後血洗弈王府。實在不行在加上宇文贇也不錯。”

太子惡狠狠的說道。

“最為冷血的就是你們這些包裹在榮華富貴里的皇親國戚。”蘇文雪冷冷掃了一眼太子,“居然拿自己的同胞手足來威脅我們。”

“文雪把劍放下。”蘇文熙一邊朝蘇文雪遞着眼神,一邊說道:“今天我只是來救人,不會傷太子和太子妃一分毫。因為過了今日太子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徑直的出了琉璃閣大門,蘇文雪哐當一聲丟了手中的劍,厭惡的看了一眼太子,也緊跟了出去。後面的幾個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也緊隨着步伐。

數條黑影在蒼白的電光之中轉瞬即逝,只留下驚魂未定的太子妃和一臉怒意的太子。

或許就是天意,敗就要讓人敗的一敗塗地,連着最後的機會都不給太子留一分。

第二日一早太子和太子妃在宮女的伺候中穿戴完畢,太子穿的是五爪蟒袍,烏黑的頭髮被束起,整齊的壓在五珠金冠之下,平日里蓄起的鬍鬚也被修的整齊,一夜的疲憊好似被一掃耳光。

太子妃穿着寶藍撒花長裙,罩着紫『色』大袖長衫,梳了多寶髮髻,幾支金枝玉葉大釵綴了鮮紅的瑪瑙珠垂在髮髻之間,兩人就像是在迎接重大節日一般。

雷聲已停但是雨還未歇,天地之間一片朦朧的水霧籠罩,皇城也被籠罩在其中分不清高矮遠近。

太子佇立在辰陽殿飛翹的屋檐下,目光越過被雨水打濕的紅牆,消失在一片蒼茫之中。

一個內侍提着黑『色』袍角弓着身子沿着長廊急『性』到太子跟前,伏在地上說道:“啟稟殿下,皇上說身體抱恙,今日罷朝了。此刻正歇在舒皇貴妃處,任何人不得詔不得見!”

“什麼?”太子瞪大眼,一臉疑『惑』:“父皇就算不早朝,也不至於任何人不見啊?”

太子凝眉思索忽又想起什麼:“那弈王呢?他難道沒急着去見父皇?”

內侍垂着頭頓了頓似是有些為難:“弈王殿下去了,但是不是自己去求見的,是皇上召見的。”

太子吐出長長一口氣,眉宇之間說不出的凝重,抬手屏退內侍,那內侍卻是伏在地上抖着嗓子說道:“還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太子低頭復又抬首苦笑說著:“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說不得的?”

內侍只好說道:“琉璃牆夜間被毀,還傷了幾個和尚,今日一早大長寺佛舍塔那裡聚集了很多的百姓,議論紛紛說是太子縱容悍臣魚肉百姓,今鑄了琉璃牆也得不到上天佑庇,天威發怒,太子……”

內侍一頓,一顆頭點的跟雞啄米一般,不敢往下說。

“說什麼?”太子目光空洞仰頭望着蒼茫的天:“不就是說我不配做太子不配為人君嗎?天意不夠還加上民心,弈王你夠狠!”

說完搖晃着走進辰陽殿。

太子妃看着太子的臉慢慢轉成蒼白,上前關切的問着:“有消息了?”

太子目光頹然的望了太子妃一眼,緩緩的搖了搖頭:“弈王被父皇詔去了,消息應該很快就有了。”

“殿下!”宜蘭伸手拉了太子的手柔聲的說道:“事已至此,我們……”可是那話宜蘭始終說不出口,害怕刺痛太子的心。

“等着吧!”太子衝著宜蘭溫和一笑像是寬慰一般:“我們很快就不用被關在這裡了。”

說完轉身朝後殿走去,很久了沒有心思坐在案前看一本自己喜歡的書,太子從書架上取了一本《金烏記》,這只不過是一本供人消遣的神話故事,很久以前因為看這個還被皇帝訓斥過,如今拿在手裡看起來倒是心安理得了。

鴻麟宮中彌散着一股淡淡的『葯』香味。

東窗下的軟塌上皇帝穿着玄青常服和衣而卧,眼瞼輕合眉宇輕輕的蹙在一起,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沉在了不安的夢中。

侍立在側的舒皇貴妃穿了桃『色』撒花百褶裙,罩了一件緋紅大袖長衫,勻面用的是柔和淡白香粉,與肌膚的顏『色』不差一二,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好皮膚,腮上點的是淡淡的胭脂,似是含羞而『露』的紅暈,又像是喜極而出的興奮。頭上戴着八寶攢珠飛鳳,鳳嘴裡銜了一粒如血的瑪瑙珠,這一身打扮竟是瞧不出是個已經過了三十的人。

皇帝一早來了她這裡,說是和她一起用早膳,傳了早膳用了半碗糯香米粥,也不說話躺在軟塌上一直閉着眼睛似睡非睡。

躺了片刻又說身子不舒服,傳了太醫來,太醫苦着臉憋了半天說皇上只是朝事煩心,肝氣不暢,開了一副不痛不癢的溫補『葯』之後,流着滿頭汗匆忙退下。

這宮女早已經熬好了『葯』送了進來,舒皇貴妃端着『葯』碗吹了半天,請了幾次皇帝卻說等一會再喝。

這一等就是一兩個時辰過去,『葯』是冷了又熱,熱了又冷,整個鴻麟宮中一片『葯』香之氣,皇帝卻一口未喝。

最後皇帝只緩緩說了一句:傳弈王進宮。話說完又閉眼躺下,舒皇貴妃不知如何是好,絞着帕子心裡懸『盪』『盪』的,凝着眉頭陪在一側。

“陛下,兆兒應該就快到了,陛下身子不適,要不先把『葯』喝了吧!這『葯』反反覆復都熱了一早上了。”最後舒皇貴妃終於忍不住,從近身的宮女手中接了『葯』碗,小聲的說道。

皇帝的合著的眼瞼上暈開一陣波瀾,隨着一聲長吁,皇帝終於睜開眼,一隻手伸到了皇貴妃的面前。

舒皇貴妃大喜,連忙攙了皇帝起身,又挪了一塊大靠枕墊在了皇帝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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