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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海,數百年前形成的一個繞地大陸,處於地球之上,仙界之下。百萬妖族被囚禁於此,沒有自由,沒有平等,沒有幸福。仙佛神魔妖鬼人七族之中,妖族和鬼族已經逐漸沒落,妖族在三界的地位還不如鬼族和弱小的人族。

曾經妖族的領袖老妖王古梵已經死去了三百年,當他被妖將卓絕帶領外人殺死在天涯海的時候,天崩地裂。無一人不啼哭,無一人不落淚,百萬妖族都很悲傷,為其帶孝三百年。妖王卓絕,嫉妒老妖王威望,囚其長子。關於牢獄中,偽心常惡,日漸猖獗,日剝其皮,長達三百年。

老妖王垂死,留下一個預言,三百三十年後,尼比魯將回歸,那時,化為雷霆,接近地球,他們都有大法力,左眼為日,右眼為月,能審判世界。惡人血液將在那天匯成江河,萬毒宗主和妖王卓絕這類人將沒有機會見證那個時刻。

還有一個預言,乃是女媧娘娘在老妖王死後一百三十年留下來的,她說宇宙無際無邊,浩瀚無比,每顆星球內生靈遍布,乃是天道至陰、至陽本源的呈現!那處於銀河系幾萬萬萬光年之外,有四大神界,裡面海浪滾滾,魚蝦興旺、鳥蟲輕啼,天地間的靈氣全都聚在了一處,知道那裡的人們都將之叫做----天堂。

“四神界,孕天堂,掌寰宇,尼比魯,審銀河,待某日,七彩時候,六色分離,五顏定論,否極泰來,萬妖誅天!”

原本平靜的三界,因為兩則預言驟然泛起波瀾,從仙佛神魔四界擴散到人間,世界末日的傳說讓人們極度恐慌,並愈演愈烈,連封閉的天涯海也知道這兩則預言,所有的人都在傳說,未來主宰世界的將是被仙佛神魔四族拋棄的妖族!

天涯海,妖族聚集地妖靈界的一條街道上。

晚飯之後,羅狼提了只酒葫蘆,開始散步。他是妖王卓絕的親信,是妖王卓絕最信任的人。

整個妖域都知道,他們的羅狼大人是個極其專一的人,專一到除了散步和殺人,沒有別的愛好。

愛好專一的羅狼大人,此時要去的散步地點正是他平日里最常去的地方——奈何天。

奈何天是個令整個妖域談之色變的地方,不管大妖還是小妖,沒有人願意說起這個地方,原因很簡單,這裡是羅狼大人喜歡的地方。

這裡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這裡是羅狼大人掌管的妖域囚牢。

奈何天,無可奈何,不見蒼天。

月亮慢慢爬上中天,羅狼提着酒葫蘆,晃晃悠悠地來到奈何天的石牢門前。兩隻看門的雙頭犬,猛然驚醒,迅速站立起來,衝著來人的方向齜起了牙,腥黃的痰液從它們的利齒間滴下,落在地上的雜草間,瞬間腐蝕出一片土地。

“汪——汪汪——”

兇狠的犬吠,打破了夜晚的靜謐,驚起了無數飛鳥。

羅狼舉起酒葫蘆,灌了口酒,毫不在意地繼續往前走。當他走出樹蔭,暴露在月色里,兩隻雙頭犬立刻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沒了聲音。

甚至在看清羅狼的身影時,那兩隻不可一世的畜生,竟然匍匐在了地上,有些瑟瑟發抖,嘴巴里嗚嗚嗚低鳴,很是懼怕。

“嗝——下次再認不出我,就直接,嗝——炖了你們下酒。”

說完這句,羅狼沒有理會兩隻惡犬,直接走進了石牢深處。

那是間隱蔽的牢房,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能勉強透進來幾縷月光。整個牢房陰暗逼仄,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腥臭味,讓人難以忍受。

一個渾身臟污的少年被關在這間奈何天的酷刑堂里,九十九根纖細堅韌的金屬鏈子從他的身體里穿過,連接在四周的牆壁上。他的皮膚上到處都是血,有些已經凝固,有些還在流淌,很多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

感受着從小窗口傳來的氣息,有些艱難地抬起頭,望向那處,急促地呼吸了數次。

那裡可以看到一點點夜空,還有幾顆星星。他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小片天空,顯得有些貪婪。

“醒的挺準時啊。”

聽到這突兀的聲音,少年的呼吸明顯一滯,眼睛陡然睜大一圈,原本平靜的雙眸中翻騰起滔天的怒火,琥珀色的眸子瞬間變得赤紅。

只是,沒等他有什麼動作,那赤紅的顏色又急促地退了下去,他並沒有去理會走進來的羅狼。

“喲,今天可有點不禮貌啊,心情不好嗎?”

羅狼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少年,表情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還饒有興趣地撥動了幾下那些金屬鏈子,引來少年的一陣戰慄。

隨着金屬鏈子的震動,少年身上又流出了更多的鮮血。

“每天都流這麼多血,我以為你早該死了,卻沒想到三百年了,你還活着......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聽着羅狼的聲音,少年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變化,他依舊一言不發,反而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從他被關在這裡開始,已經過去了三百年。三百年前,他親眼目睹自己統領妖族的父親慘死在卓絕的手裡,那個時候的羅狼就站在卓絕的身邊,也是這樣悲憫地看着他。

只是那悲憫眼神的主人,向著他父親揮下的鐮刀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自那時起,卓絕就成了新的妖王,羅狼成了他的開國元勛,自己這個昔日的妖皇子也成了這陰暗牢房裡的囚徒。

被囚禁的每一天,他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接受羅狼各種各樣的折磨,求死無門,無休無止。

只是,現在他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他更關心的是今天是什麼日子,月亮是不是升到了中天,還有多久才會天亮......

他專註地想着這些事情,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減輕一下身上的痛苦,只是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的額頭滾落。

羅狼正拿着一把匕首,在剝他的指甲。

少年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眉緊緊皺起,身體開始劇烈的戰慄起來。那些穿過他身體的金屬鏈子與血肉摩擦,腐肉和新生的嫩肉被全部刮擦掉,粘稠的鮮血順着金屬鏈子滴落到地上,匯成一灘又一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