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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襲殺師父覆滅九宮派的主要元兇,共有十一人。

陰平山雙煞龐海、龐刀,州牧府客卿金克蘇,曹城周家周天立,陰符門秋家秋展飛,陰符門張家張進蘇,海城高陽家高陽昭,春秋門客卿錢生輝,金烏門金燦,州牧府客卿吳超,毒醫張鶴。

其中龐海龐刀、金克蘇、周天立以及毒醫張鶴,都已經死在了他的手裡。

還剩下六人。

他幾乎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便選定了目標——陰符門張家張進蘇。

之所以選張進蘇,是因為他的修為在剩餘的六人之中,是最低的,只有搬山境二重天。

以無心算有心之下,他覺得自己有機會一擊得手。

就算是正面一搏,自己也未必沒有機會。

至於其他人,高陽昭、金燦都沒在青州,高陽家雄踞海城,金烏門則是佔據了鄄城,並且金燦乃是金烏門少主,身份尊貴,而陰符門秋家的秋展飛修為頗高,在搬山境五重,春秋門客卿錢生輝則是搬山六重。

那州牧府客卿吳超,修為更是到了搬山七重,實力煞是恐怖,有傳聞甚至要比金克蘇還要強大。

在不動用引雷瓶的情況下,基本都無法襲殺。

陰符門在青州的勢力極大,宋子陽到了青州之後,並沒有立刻去張家蹲守張進蘇,而是前往師門覆滅之地。

自逃離之後,他還從未回來過。

但他剛剛踏上青州的街道,便愕然的發現,整個青州大街小巷,竟然都貼滿了自己的緝捕畫像。

一式三份,分別畫著自己原本的模樣以及那兩張人皮面具的畫像。

寥寥幾筆,便將自己的模樣勾勒的極為傳神。

他瞬間就愣住了,隨後靈識悄無聲息的釋放,望向周圍,頓時就看到了有不少人,在警惕的關注着每一個行人。

不用說,這些人都是某個大勢力的暗探。

或是陰符門,或是毒醫張鶴背後的勢力。

甚至有可能是郡守府。

他不由一陣後怕。

幸好自己從通天塔內得到的玉盒中,開出了鬼面,然後果斷的將白禮讚送給自己的兩張人皮面具全部丟棄了,否則,自己只怕剛一踏入青州,便會被人給發現,然後成為某個大勢力的階下囚!

這鬼面,乃是上古時期最為神秘的門派之一,千鬼門的不傳之秘。具有認主功能,滴血認主之後,它便會融入身體內,連肌肉骨骼能作出了最徹底的改變,其他人即便是施展通靈術也無法察覺異常。

它幾乎是將一個人徹底的變成另一個人,不單單是容貌的改變,天機、命運線、命格等等,都能夠強行扭曲。

這也是宋子陽敢於在多方勢力的搜捕之下,仍舊出現在青州的依仗。

如今的他,完全就是另外的一個人,一個病懨懨的年輕人。

不過,他這時候忽的發覺,面具鬼面,與那在吸食屍體血肉成長的鬼面花,竟然同名,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們中間有一定的聯繫。

遠遠地看到九宮派遺址的時候,他差點沒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一股巨大的悲傷,自心底湧起,籠罩全身。

原本的九宮派,雖然稱不上雕樑畫棟、琅琊千回,但也是擁有着眾多的宮殿、樓閣,可現在都化為了灰燼,只剩下了一片荒涼的廢墟。

師父以及死去的那數百同門,怕是也同樣化作了灰燼,散落在廢墟之中,與這一方土地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師父養育自己多年,到頭來,自己卻連墓碑都無法為他立下!”

他悲從中來,心中滿是愧疚。

但隨後,這悲傷與愧疚,便被心底的那一片怒火與殺意取代。

“師父,覆滅我們九宮派的元兇,已被我斬殺五人,接下來的復仇,便從陰符門張家張進蘇開始!”

他目光凌厲,心中似是彙報一般,默默地說道,“不要着急,我會送他們一個個去見你,去見你們!”

他沒有再向前走靠近廢墟,因為他已經發現在周圍,有不少的暗探在警惕的盯着這裡。

若是臨近廢墟,只怕稍微露出一些異常,就會被人盯上。

他慢慢的轉身,若無其事的進入了岔道,離開了這裡,向著陰符門張家行去。

陰符門是青州最奇怪的宗門,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玉衡王朝最奇怪的宗門,它是由四個家族組成,並且每一個家族都各自佔據着青州的一片區域,彼此臨近又彼此分離,而陰符門的總部,卻又位於他們四大家族的中央,有着完整的宗門藏寶庫、藏書樓等等建築。

張、李、王、秋四大家族的勢力各自發展,互不干涉,但對外卻又是一個整體。

他們每一個家族的勢力,都堪比一個小宗門了,聯合起來便成了青州最大的宗門之一,不論是話語權還是可以爭取的資源,都首屈一指。

宋子陽到了張家院落之外,逡巡了一圈之後,便找了一個正對着張家院落大門的茶樓,走了上去,在二樓靠窗的雅間,要了一壺上好的金陵蘇茶坐下。

在奇門世界內,素有南茶北酒之說,指的是好茶大多產自南方,而好酒則多是北方釀造,金陵蘇茶產自荊楚王朝的陪都金陵鳳凰山,有“茶中帝王”之稱。

茶好,價格自然也極為漂亮,一壺茶便要十兩黃金。

宋子陽如今身價頗豐,對此自不在乎,看都沒看,直接點最好的。

他出手闊綽的很,十幾兩黃金眼睛都不眨的丟給茶童,看他蹲在這裡慢慢煮茶,目光則是不經意間瞟向窗外,落在張家的院落大門前,口中淡淡說道:“餘下的都是賞給你的。”

這茶童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身材高挑,模樣嬌柔,臉龐嫩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她聽到宋子陽的話,頓時喜出望外,慌忙將多餘的金子揣進懷裡,站起身來一躬到底,目送秋波,口中嬌聲說道:“奴婢多謝少爺厚愛。”

多出來的黃金,幾乎相當於她一年的固定酬勞了,這茶童自然是驚喜異常。

宋子陽面色淡漠的輕輕點頭,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看起來極為虛弱。

她隨後開始煮茶,將茶葉放入紅泥小火爐內煮沸之後倒掉,然後重新加水再煮一遍,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極為細緻柔美,一如她的長相,茶香氤氳整個雅間。

“你叫什麼名字?”宋子陽似是不經意間問道。

她微微低着頭,輕聲道:“奴婢名為雲曦,少爺叫奴婢雲曦或者曦兒都好。”

宋子陽道:“雲曦?白雲飄渺,晨曦微露,好名字。”

茶童雲曦臉色一紅,聲若蚊蠅:“少爺過獎了。”

宋子陽目光閃動,想要旁敲側擊的打探一下張進蘇的消息。

但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沒有開口。

這茶樓就開在張家對面,十有八九是張家的產業,並且這少女年齡太小,對於張家內情當是並不知曉,自己問了也不一定能夠回答出所以然,並且還有着暴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