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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換!”

葉碎碎沒經大腦思考就應允道。

婷姐感動得涕淚橫流,一把抱住葉碎碎:“碎碎你人真好!”

葉碎碎心想換個床又不是什麼大事,把自己的杯子枕頭捧過來便睡下了。

不過她忽視了心理暗示對饒影響程度,當她在對着窗戶的這張床上躺下來開始,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張扁平的人臉貼在窗戶上的那個景象。

而後倏然睜眼,玻璃窗外只有無盡的黑夜。

反覆幾次後,她的心理防線被逐漸削弱。那扇窗戶好像成了某種可怖聯想的開關,連通外界的透明玻璃則是一切恐懼的來源。

葉碎碎在床上蠕動着換了個頭睡,這下是看不見窗戶了,然而總覺得離門近了能感受到陣陣涼意,那股寒涼從皮膚表面滲進五臟六腑,折磨得人徹夜難眠。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認床。

從到大那些看過就忘的靈異故事在她腦子裡溜號,越是不讓自己想越是往外蹦,逼不得已她只能祭出大摘—

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

笑着的夏辰安,皺眉的夏辰安,眯眼的夏辰安,發獃的夏辰安……

果然只要想起夏辰安,任他什麼妖鬼神獸都黯然失色,自動退隱。

好喜歡他啊。

喜歡到哪怕已經半個月沒見,還是能在心裡清晰地描繪出他的眉眼。

因為目光追隨過太多次,以至於大腦生成了自動定位系統,只要他出現在視野範圍里,其他人就會被自動屏蔽。

就只是簡單地看着他,都會有悸動的感覺,進而想要觸碰,幾次三番警戒自己也無濟於事,終於腦子沒管住身體抱了上去。

然後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也不知道夏辰安打算冷她多久,不好好話,不正眼看她,好像她喜歡他這件事對他有諸多冒犯,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推得遠遠的。

葉碎碎心想我不知道你能這麼討厭我啊,你早表現得明顯一點我不早就自己滾得遠一點了么。

她和姜女士剛搬去他家裡那會兒,她都做好了寄人籬下、忍辱負重的心理準備了,結果夏辰安一次都沒找過她麻煩,連個難看的臉色都沒對她擺過。

夏辰安沒哪兒做的不好,完完全全盡到一個哥哥該盡的本分,以至於她都把那當成自己家了,得意忘形地想撒泡尿把夏辰安也圈進自己饒範疇里。

誰給她的臉呢。

心臟像被人捏在拳心裡,緊緊地揪在一起。她沉入光怪陸離的夢境,醒來時發現自己漂浮在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里,被一張漁網從淺水區打撈起,又丟進了深海里任她囚溺。

第二起床,她頂着兩個青黑的眼圈去了畫室。

路過A組教室時,看見婷姐站在主管面前神經激動地講述着什麼,湊過去聽了一耳朵。

上來就被一句“我們隔壁宿舍鬧鬼”震懾住了。

她綳出一腦門子問號,聽着婷姐繪聲繪色描述昨晚上鬼敲牆的驚悚時刻,其他人紛紛附和,把主管講得一愣一愣的。

葉碎碎心她昨晚上不是講了是她的惡作劇嗎?為了贖罪她還主動跟婷姐換了床,是她產生幻覺了還是記憶出現了偏差?

主管聽她講完,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姑涼就四膽子,二絲一四紀了還搞封建迷信。肯定四國壁宿色有銀敲強哇,這有森莫好怕的。”

“我們隔壁宿舍沒住人!”婷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副你不信我誓不罷休的氣勢。

“那肯定就四你聽錯了,做的夢當層曾的了。”主管。

婷姐:“我們宿舍的人都聽到了,不信你去問。”

主管有點不耐煩了:“那你想怎麼樣的咯?給你換宿舍。”

“我要回家。”婷姐,“這個地方風水有問題。”

葉碎碎聽到這就懂了,那什麼神啊鬼啊的都是借口,重點在於回家。

主管一臉“我知道你想幹嘛,但我就不答應”的奸詐表情,笑道:“不闊棱,仄學校以前是墓地,仄里的風水好的很。”

婷姐:“……”

她現在是真的有點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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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碎碎只要晚上睡得不好,次日很難有精神,一副人像畫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被女老師點了好幾次。

褚舒昨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她頭頂那柜子也給她折磨得不輕,英國鬼片里的男鬼女鬼都喜歡藏柜子里,到晚上爬出來跟你say“hello”。

她倆吃完午飯鉛筆都沒削,急急地回宿舍一頭栽倒在床上。

睡着之前,褚舒憑着腦子裡最後一根理智的弦迷糊地問:“沒有鬧鐘啊,睡過頭怎麼辦?”

葉碎碎大腦已經入眠,完全是憑着肌肉記憶回答道:“我腦子有自動叫醒功能……”

這還真不是她吹的。

最近幾年她發現自己有個特異功能就是自動叫醒,只要睡覺之前告訴自己幾個時後醒來或者明早幾點醒來,到點就會自己清醒。

時間只早不晚,如果調了鬧鈴還經常會比鬧鈴早兩分鐘醒過來,所以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沒怎麼體會過被大清早被鬧鈴鬧醒的痛苦,她一般都是睜着眼睛等鬧鐘響。

她也不知道這有什麼科學依據,一直都把這當成自己獨有的特異功能,並且由此更加堅信了自己生來與眾不同,將來必成大業。

然而,花大錢買來的電子產品還有壞了要返廠維修的時候呢,更何況上掉下來的特異功能。

葉碎碎從淺眠中猛然驚醒的時候,葉先生送她的那塊精緻的手錶錶盤里,鍍銀的時針已經指向了“2”。

她們下午幾點上課來着?

哦,一點半。

等等,一點半?

葉碎碎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穿了鞋子就要往外沖,突然想起來褚舒跟她一起的,又折回來瘋狂拍她的床。

褚舒在上鋪悠悠然轉醒,聲音鬆軟地問:“幾點了?該起了嗎?”

“呃……我們可能要遲到了。”葉碎碎心虛地。

褚舒可是正兒八經的優等生,遲到、早退、缺勤、病假之類詞兒一個跟她都不搭邊。今因為她的失誤破了戒,她簡直罪該萬死。

“現在幾點了?”褚舒懵懵地問。

“現在……兩點…多一點,多……多四十七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