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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將掌心疾速旋轉的炎彈按在楚天腦袋上,趙宏忽然覺得頭頂突然一暗,抬頭見有厚厚的烏雲聚集,轟隆一聲劈下道約莫丈許的淡藍閃電。他面色陡變,正欲抬手以炎彈抵擋,體內血液似被什麼阻隔一般,猛地停滯下來,動作不禁一頓。

此人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強行擺脫了身體的僵硬感,終究將手臂抬了起來,但經此變故,掌心凝聚的能量散去大半,炎彈小了許多,旋轉的聲勢也大不如前。

雷臨與炎獸螺彈正面相撞,強烈的光芒佔據全場,眾人忍不住閉上眼睛,唯有楚天施展血凝術開啟的額前赤瞳映現出即時情況。

彷彿感受到了阻擋,淡藍閃電中蘊含的能量含怒爆發,宛如海浪似的,將弱化版的幽黑炎彈瞬間淹沒。隱約聽見趙宏一聲慘叫,聲音凄厲無比,卻很快被中斷,地面崩裂煙塵揚起。

隔着眼皮覺得光線削弱,眾多圍觀者迫不及待睜開眼睛,一陣風嗚咽着穿過戰場,順帶吹散了漫天煙塵,數丈方圓的深坑呈現在面前,邊緣土地龜裂破碎不堪,趙宏狀如黑炭、渾身鮮血,躺着一動不動、死活未知,難聞的燒焦味瀰漫在空氣中。

眼見平時威風八面的老大落得這等下場,黑虎團的成員們個個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深坑,眼中漸漸浮現出濃郁到極致的驚駭,心中不確定地暗想,老大這是死了?

當這個念頭出現時,他們的心臟,第一時間被震驚布滿,排練過似的,齊刷刷地將視線從趙宏身上艱難的移開,轉而投向楚天,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看怪物般的表情,口中忍不住各自倒吸了口涼氣,透徹心扉的冷意深入肺腑。

黑虎團成員一個個宛如化身泥塑,呆立不動凝視着楚天,畫面像被暫停定格不動,陣風過後林間愈顯幽靜。

突然,那位圍攻王鼎的傭兵忽回過神來,舉目四顧見大伙兒都在發獃,掉頭撒開腳丫子就跑,離開好遠才想到別人,口中尖叫出聲:“快跑啊。”

宛如一滴水落入油鍋,場面瞬間沸騰起來,黑虎團的人失去了主心骨,丟魂似的目光茫然四散逃命。

伸縮不定的白球在楚天掌心漸消,他收起招式,眼見這些人逃命也不追趕,自步向坑中看對手死活。施展陽剛勁,本是防止意外發生所做的保險之舉,以免趙宏被重創後狗急跳牆。

現在看來,是他太過於小覷術法的威力了。若術法被人輕易而舉就給擋下,仗此吃飯的念師,也不會成為這片大陸上令人畏懼的存在了。

柳玄見局面平定,從懷中取出金瘡葯給自己敷上,盤坐閉目調息療傷。

王鼎快步趕在一人身後,趁其心神慌亂、防備不周,狠狠一槍朝着背心戳去,直捅了個透心涼,面上浮現出解氣的神色。

柳語柔不經意瞟見哥哥身上的傷口,怒氣湧上心頭,運轉身法急追,幾個起落間,已趕上另一人,玉臂一揮,寒光當空一閃,佩劍毫不客氣的斬了下去。

與前者不同,這人修為高達練體八段,經驗豐富、反應機敏,耳聞背後風起,猛地往前一竄,但心神未定,加上此招精妙,未能完全躲過,終究被劃破了小腿,鮮血汩汩流出,順着小腿肚子往下流,鞋襪一片赤紅。

此人修為高柳語柔整整兩段,實力更是遠勝,被砍成這樣這副慘樣,愣是不敢反抗,顯然心中對楚天十分害怕,一門心思想早點兒遠離這個連老大都能秒殺的惡魔。

逃命心切,他頭也不回發足狂奔,雖右腿中劍,卻強撐着一瘸一拐地狂奔,宛如瘸腿餓狼逃回山中,速度不減反增,竟比身體完整時更迅疾幾分。

很快便看到先行逃跑同夥的背影,眼見對方跑得比兔子還快,心中不禁暗罵一聲,左腳着力跳躍,以頗為滑稽的動作緊隨其後。

兩名逃亡者各顯神通,恨不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神色驚惶,跌跌撞撞,卻迅逾風馳電掣,眨眼便沒入深深的夜色中,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此等速度,讓王鼎柳語柔二人望塵莫及,眺望不到人形,只得駐足停下、氣喘吁吁。一旦陷入困境中,自能爆發出常人望塵莫及的能量,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氣息平定後,柳語柔俏臉上浮現出一抹鄙夷神色,其上的不屑顯而易見。方才那人可是練體八段,為何一點兒膽量也無,被刺中一劍連轉身搏命都不敢,身為堂堂男兒身,此等作為委實令她這個小女子都瞧不起。

這種想法頗為片面,說白了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局限於被楚天支援的視野,她不了解方才一幕在黑虎團眾人心中的震懾力有多強。

要知道,這幾人多是闖蕩多年的悍徒,若非趙宏以狠辣手段樹立起威望,根本將人心聚不到一處,更妄論令眾人信服,擔任團長之位多年了。

可現在,在他們內心敬若神明的人,在楚天手中麵糰也似,任由搓捏,說一招就不出第二招,在這些人眼中,此番作為,正常人根本做不出,可謂活在世間的惡魔。

有了這種地獄般的心理陰影,逃跑時恨不得爹媽少生一條腿,此人又哪裡得空去認真思索,比較下與柳語柔孰強孰弱。別開玩笑了,若磨磨蹭蹭不利索的話,待那恐怖的銀髮少年一追上,準會被一鍋端了,屆時誰都拯救不了。

趙宏身如焦炭,面似煤灰,體表衣物全被焚燒,欺凌柳玄時的狂妄全無,死狗一般赤條條躺在地面上。楚天伸手去試他鼻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顯然已經當場斃命。

見狀楚天摸着下巴略作沉吟,心中暗想今後術法要慎用,血凝術倒還罷了,這招雷臨霸道無比,一出手必傷及性命,又控制不了十分精確。

此時本與他無關,因與鐵旗團的人有過一面之緣,相處起來頗有好感,見其受難心中不忍才仗義出手,並不想謀人性命,但情形緊急,被迫使用術法解決戰鬥,以便騰出手去支援柳玄,免得對方有個三長兩短引人感傷。

諷刺的是,如果趙宏不催手下進攻柳玄,亦或不那麼難纏被施展武學擊敗,楚天也不至於被逼到引導術法的地步。人固有情術法無情,此乃造化弄人,各有立場原怪他不得。

楚天剝下套在趙宏右手食指的戒指,心神毫無阻礙進入掃視,所幸物件俱在,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趙宏身為鐵旗團長,收藏自然頗豐,但其中一些雜物用於他途,價值並非甚高,他直接掠過這些,將注意力放在一根烏黑獸骨上,所料未錯的話,此物應當記載着對方剛才施展的變身武學。

容戒中有些許元石,約莫七百餘塊,雖然不及黃天豹的價值高,但對於一名練體境武者來說,也算不少了,夠修鍊好一段時間,有了這些外加上次所獲,晉陞蘊氣境之前,恐怕都不用擔心資源不夠了。

楚天心中一動,感應到外面有動靜,回過神收好此戒,轉身看去,見柳語柔王鼎二人剛到這裡,顯得有些謹慎局促,不似之前那麼隨意。這也正常,任誰看到一名貌不驚人的稚嫩少年,竟擁有輕易覆滅整個老牌傭兵團的能量,都會如出一轍反應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見柳語柔眼睛通紅略帶濕潤,欲言又止,似是斟酌着措辭致謝,便先行微笑道:“咦,柳姐姐,你流淚了。別太感激我啊,之前可是說好了,秘境中互相照應,這種時候小弟又怎會偷懶不出力呢?”

眼見天大的恩情被輕鬆帶過,柳語柔心中感激愈濃,卻忍不住噗嗤一笑,親昵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油嘴,敢偷懶的話饒不了你。”

楚天眼中一片溫暖,不由得想起了楚楚,此時不宜多想,收回念頭,打點精神與柳語柔二人略作交談。

說會兒閑話,始終不見王鍾和孫逸,於是詫異地問了句,不料柳語柔聞言表情忽變難過,憋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連王鼎一向面癱的臉上,都是難得的浮現出一抹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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