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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金鐵交擊一般的碰撞聲,從島上樹林深處遙遙傳來,即便在島嶼邊緣的灘地上都是清晰可聞。

碧色樹林深處頗為寬闊的空地上,一場吸引諸多目光的激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兩道身影真在激烈的交鋒,一道身體呈現鐵石色澤的是牧鐵,一道則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自然便是谷天羽了。

谷天羽手中寶劍黑光閃爍,攜帶着極為凌厲的劍氣,化作道道黑影向牧鐵迅疾斬去。

牧鐵時而揮動帶着超品凡器拳套的鐵拳砸去,出拳不多,卻是又快又穩,每出一拳,必然命中蛟魔劍寬大的劍身,將劍影從模糊而迅猛的狀態砸出真身,或不閃不避,硬接一劍。

每當蛟魔劍斬到那個部位,那個部位必然會浮現出一片片密集的鐵甲。

這種鐵甲,顯然防禦能力更高,竟然將谷天羽手中的靈器都給抗下了。

眼見這一幕,無論是空地外圍的其他選手們,還是在凱歌廣場上通過投影直播收看的觀眾們,臉上都是露出嘆為觀止的神色。

這種肉身硬抗靈器的行為,向來只在傳說中聽說到,卻不料今夜竟有此眼福親眼所見,這是何等的幸運。

一道凌厲而模糊的黑色劍光在谷天羽的操控下,迅速的抹向牧鐵的脖頸。

牧鐵及時抬起右臂去擋。

抬起的同時,一片片鐵甲迅速的攀緣其上,使他精幹的手臂鐵甲叢生,宛如一隻鋼鐵手臂。

黑色劍光斬在手臂的鐵甲之上。

一連串火花亮起,在夜色中分外的顯眼,點亮了空地外圍選手們的眼眸。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在此間林地的上空。

牧鐵陡然暴喝,鬚髮皆張。

往常顯得平淡的面目,此時此刻陡然大變,猶如是怒目金剛一般。

隨即,一隻鐵拳重重的向谷天羽轟去。

鐵拳之上,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這並非不攜帶元氣,而是所有元氣,盡封存在拳套之下的鐵拳上。

這樣的拳頭,並不張揚,卻不知要比那些拳力外泄,動輒引發莫大聲勢的拳頭強大多少倍。

谷天羽也是感知敏銳之輩,感受到這般威勢,精緻俊秀的臉色微變,連收劍抽身疾退,剛穩住身子,連忙不迭的往旁一側身子,只見一道拳印脫拳而出,從他身畔掠過,竟是徑直飛向在外圍處觀戰的選手們。

選手們大吃一驚,連抽身避開,其中一位看得入了迷,一時竟忘記閃避,待拳印到眼前時才反應了過來,這時趨避已是不及,匆忙間只得握指成拳,轟出一道罡氣抵抗。

這位選手的修為竟是不弱,看樣子已經到達了化罡前期的層次。

只是,那道拳印雖是牧鐵遠程發出,又豈是他這等人物所能抵抗。

拳印毫無懸念的轟爆贏來的那道抵抗的罡氣,不受絲毫影響,準確的命中後面目瞪口呆的選手,正中胸口。

這位選手本能般的慘叫一聲,心臟馬上就要撕裂絞痛。

一道光華及時降下,將其保全性命,傳送出去,並淘汰出局。

悲催的娃兒,徒有化罡前期的修為,在選手中也算是優秀,沒有死於靈獸之口,也沒有死於光明正大的交鋒中,亦沒有死於對吸收獸精的控制上,竟是以一種如此搞笑的方式,遺憾的結束了他的選拔之旅。

這種奇葩的死亡方式,如若不為人所知倒也罷了,偏偏投影的清清楚楚,即便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也難免有不少閑人注意到這一點,面露嘲諷之色,七嘴八舌,指指點點。

也有與之有過節的熟人不懷好意的泄露了此人的身份和姓名,引發了一陣嘩然。

以這幫人的熱心程度和在信息傳播速度上的精神造詣,最多不到兩天,就足以將此事傳遍鎮北郡城的大街小巷,令這位仁兄成為街頭巷尾,酒館茶樓內眾人無聊時的談資了。

其他的選手們,或側目,或轉身,眼見這一幕,面露驚駭,瞳孔放大,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各選一條通道,離開樹林退出這片戰場。

免得再像剛才那人一樣,死在牧鐵和谷天羽交鋒的波及之下。

雖說他們對這種高手間的交手很感興趣,卻不願為此結束自己的選拔之旅,那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場面清凈了下來,牧鐵和谷天羽分開一段距離,對視而立,目光之中,都是多了許多凝重。

經過剛才的交手,他們都是察覺到了,對方並非什麼容易打發的角色。

“你很不錯,不過,破不開我的防禦,此次爭鬥你註定會失敗。”激烈的交鋒後,牧鐵臉色倒是平穩了下來,恢復了以往古井無波般的表情。

他自認為摸清了谷天羽的底細,對方的劍法境界極強,即便在劍客之中,也算是佼佼者般的存在,不過,單憑這個,可不能真正發揮那把靈器的威力。

既然如此,他根本就沒有落敗的可能。

對這一點,他清楚得很,因此心中有數,自然就恢復了平常的淡定。

谷天羽天資不俗,無疑是一個人物,在日後或可取得驚艷的成就,但就目前展露出的實力而言,尚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可慌張的,又有什麼好氣憤的。

谷天羽眉毛一挑,精緻如女子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凌厲:“難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這種防禦有強弱之分,交戰時需隨機應變,我發動的攻擊,只要超過你的反應,你就會受到傷勢。”

“所以,你必敗。”谷天羽的語氣斬釘截鐵,就跟其父谷九陽剛才下賭注時一般擲地有聲。

聞言,牧鐵露出莫名的笑意,那雙平淡的眼眸,猶如是蘊含著無限的睿智,彷彿看透了一切似的:“那你就盡可試試,我站在這裡,一步不動,就能抗下你的攻勢。”

一面說,一面雙手抱於前胸,一副打算履行此言的樣子。

谷天羽受到這般蔑視,臉上出奇的沒有露出什麼憤怒之色,目光反倒是若有所思。

他也是知道,對方不是尋常角色,既出此言,必有門道。

“那就由我,那找出你敢口出狂言的底氣在那裡吧。”

一念至此,谷天羽催動元氣凝聚手中蛟魔劍,腳尖一點地面,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向牧鐵迅疾掠去。

速度之快,好似風馳電掣一般。

這等速度可比先前要快上許多倍。

眨眼間,谷天羽便是衝到了牧鐵跟前,手中蛟魔劍揮處,便是有着道道劍影,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一**的斬向牧鐵。

他並沒有使用什麼花俏的技法,比如虛虛實實,分離虛影,進而在殘影中分配不同的實力。

不用試就知道,這種華而不實的招數,對付牧鐵這種人可不會有絲毫的效果。

他的所有劍影,都並非什麼虛影,而是由蛟魔劍本體形成的實影,每一道實影,都是他百分之百的攻擊。

空中會留下那麼多影子,只是由於他的攻擊速度太快,上一道攻擊發出的殘影尚未散去,下一道殘影就已凝聚而出。

殘影彌留在空氣中的時間何其之短,可以說只是一剎那而已,可在攻擊的過程中,從頭到尾總有上百道殘影劈頭蓋臉的朝着牧鐵籠罩而下。

只在一剎那間,谷天羽就發動了這麼多次實劍斬擊。

這等攻擊速度,又是何等之快。

在外界仰望天空影像的谷家族人,乃至大多數長老和高層們,心下均是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

這等攻擊之下,很難想象牧鐵還能保全自身。

然而,谷九陽卻是眉頭皺緊,大長老的臉色也不怎麼樂觀。

若有視線敏銳到足以捕捉的話,就能發現谷天羽每一道劍影斬在牧鐵身上,那個地方就會本能般的出現鐵甲,下一道攻擊來臨,鐵甲又會在其下的方位。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的反應速度,竟然快到這扥地步。”一位長老眼中靈光爆閃,透過表面,直探本質,看出戰況實不利於谷天羽,眼露驚駭,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不可思議的想道。

在他特殊瞳術的窺探下,狂風驟雨般的劍影下面,牧鐵臉上掛着胸有成竹的微笑,始終雙手抱於前胸,在一**狂潮般的攻勢中,猶如海岸不動的礁石一般。

一道劍影刺向牧鐵的喉嚨,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喉嚨處有細密的鐵甲出現,攔住了劍尖。

又是一道劍影,化作黑光疾掠過空氣,狠狠刺向他的眼睛,他只將眼皮耷拉下來,眼皮上面,同樣有面積較小的鐵甲出現,竟也擋住了這次攻擊。

這位修鍊過精妙瞳術的谷家長老觀看片刻,便是徹底絕望。

只是不知,此時此刻的谷天羽又會作何感想。

會不會和他一般絕望。

這位在谷家地位崇高的長老,蒼老的身軀猶如風中殘燭,滿臉恐懼,不由得如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