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小金一直都覺得主人有些‘不務正業’。堂堂法師網的第一宗師，擁有好幾種大咒和兩種聖境技藝，居然只窩在這種小地方浪費時間，這實在太不合常理。當然，小金也可以當成是一種休息。法師網不需要誰人肩負重任，法師也可以是很悠閑的存在。

小金不可能指謫主人，但是作為魔寵，它必須極盡自己的能力幫助主人。

且不說這本是它身為魔寵的責任，主人對它這麼好，如果自己還不知感恩那就太過份了。水華星也沒什麼武力能夠產生威脅，小金很放心施展自己的手段。即使不親自動手，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很多。

既然主人想閑着，那就讓他閑着好了。

研究知識也是一種學習，主人樂意走學者道路也無所謂。在法師網只要肯努力，哪條路都可能無限爬升。

本來。

小金已經打算自己完成所有事情，主人就由他不務正業好了。

可是。

一件小事讓它改變了所有的想法。

“主人，聽說你要見我們？”小金忽然接到唐士道的召令，讓它領着羅翁，衛鷹和一眾將軍前來會話。令人奇怪的這一次沒有商人和城主參與，只召見一批絕對忠誠的人。

唐士道伸手示坐。

然後說明：“辛苦你們了。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隨手做了一點東西。想想可能對你們有用，於是想做一次實驗。我需要一個人的配合，成功之後才算真正完成。”

聽到‘隨手做’的東西。

眾人也不在意。

小金招手，一位年邁的老太監上前。他是流民之一，曾經在某個稱王的軍閥手下當差，由於年老被趕了出來。遇上洪災，他變成了難民。龜背城出現，羅翁覺得這個人還有用於是推薦給小金，作為管理地上五大宮城的總管。

可惜，他實在太老了。

動手已經無力，勉強可以作一些計劃，吩咐其他人幹活。

“老奴常應拜見仙主。”

“起來。”

“是。”

“你有兩個選擇。”唐士道拿出一個金蘋果和一塊星鐵令牌，又說：“金蘋果的作用想必你已經知道，小金還同意當你完全清理龜背城的工作就賜你一個，對吧？”

“是，仙主。”常應低頭應道。

“金蘋果是其中一個選擇。不需要完成工作，最近你表現很出色，足夠你領取一個。”

“仙主，第二個選擇是什麼？”常應很小心問道。

金蘋果太重要了。

這幾乎是百分之一百的選擇，唐仙既然給了二選一，那可能是對等的選擇。

“第二選擇是馬上死。”唐士道說出驚人一句，又說道：“羅翁推薦你的時候，我留意過你的雙手。沒猜錯的的話你年青時候修習過武術，而且水平相當不錯。”

“仙主慧眼如炬。”常應聽到‘馬上死’一點異樣都沒有，其他人只微微訝異，不覺得處死常應有什麼不妥。

“這塊令牌是星鐵做的，非常堅硬。就你們所知的東西沒什麼可以破壞，包括天雷地火也不能。如果你選擇第二項，我會將你‘軀體以外’的一切裝進這塊令牌中，然後放置在另一具傀儡中。前段時間我讓鐵匠們打造了一具鐵傀儡，它會你的新身體。”

“我選第二項，仙主。”常應馬上叩拜，赫然拒絕了金蘋果的賞賜。

“我還沒有說完你就決定了？”

“是，仙主。我願意成就一個傀儡，願意成為仙主的戰鬥兵器。”常應跪伏不起。

“看起來以後要取消這種跪禮，不好看也浪費時間。”唐士道笑了，又說：“常應，你誤會了。我沒有把你當成戰鬥兵器的意思。如果我想動手，十尊巨靈就可以掃平一切。這樣說吧，這是一次試驗。我剛剛習成某種技藝，它可以抽取個人的靈魂。你的身體本有一種限制，超過一定程度就無法提升，換成鐵傀儡上限就提高多了。”

眾人震驚了。

抽取靈魂的意思是……可以身魂分離，還能不死？

“主人，常應換成鐵傀儡可以修練？還能變得越來越強？如果再換一具青銅傀儡或者黃金傀儡，常應還可以一直提升，是這個意思嗎？”小金也震驚了。它知道大置換術可以置換靈魂，主人還衍生過靈體置換。

不過靈體置換是將生物互換，生物無法脫離原來的限制。

現在主人又有了新方法？

唐士道無聲傳訊，只有‘法魂置換’四字，小金馬上知道主人在大置換術中又衍生了一個新法術。法魂置換，這個‘法’字自然是法力的意思。這跟靈體置換不一樣，這種抽取生成就是‘法魂’狀態，相當於直接進入魔法學徒的層次。

主人不會教他們法術，不過，法術中也有僧侶強身術這種修習。

“常應。”小金想明白馬上喝道。

“老奴在。”

“獻出你的生命。”

“是。”常應一聽馬上拔刀。

“沒有這種必要，不必弄得這麼血腥。”唐士道拿起令牌，法光一閃。瞬間，拔刀中常應馬上定住了。然後緩緩倒下，再也沒有氣息了。

眾人沒什麼反應。

不管是真殺還是試驗，死一個常應都無關重要。

他們不覺得高高在上的唐仙殺掉一個太監有什麼不妥，哪怕看不順眼杖斃都是等閑。在水華星，人命可不值錢。

唐士道將令牌拋給衛鷹。

小金馬上說：“去，把它放入那具鐵傀儡的胸前位置。”

衛鷹領命，小心走到鐵傀儡身邊。

找到位置插入令牌。

不到三秒鐘。

一陣嗡嗡聲響，鐵傀儡的眼瞳位置微微發光，然後整個活動開來。羅翁等人都愣住了，這具鐵傀儡是他們親自下令鑄造的，凡是唐仙需要的東西他們一定親自過問親眼見證。沒想到，現在它居然真的動了。

除了多一塊令牌，這具鐵傀儡沒有增加任何東西。

在幾個呼吸前它還是‘死’的。

“常應參見仙主。”活動了幾下，鐵傀儡上前單膝叩拜。聲音是一種金屬悶響，語氣倒跟常應一樣。

“感覺怎麼樣？”唐士道問道。

“老奴感覺自己力量奇大，彷彿有使不完的勁。雙手有一點點不靈活，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樣繪畫和雕刻。感覺身體過重，靈活不如老奴年青時候，比剛才的身體卻好太多了。”常應一字一句應答。

“現在只是一尊鐵偶自然差點，換成青銅或者黃金會好一點。”

“不，老奴沒有不滿，仙主大恩老奴萬世不忘。”

眾人驚異。

小金現在也知道主人的驚人變化。利用魔能修練，這本來只是法師的領域，一般人絕對不可能實現。從常應到鐵傀儡，僅僅一個大咒效果……主人在製造‘法師’了啊。再不濟，常應也能叫做一具‘魔獸’了。

一個法魂置換。

一塊法魂令牌。

主人擁有冥府渡還和肢體再生，實際上，主人還可以將常應復活變成正常人。令牌是星鐵做的，除了法師網世界沒有毀掉它的武器，常應在這裡已經是不死的。哪怕鐵傀儡身體被毀，再換一具就行了。

在某種意義上。

常應變成了一個操作系統，隨時可以換一台電腦使用。

他跟黃金巨人傀儡不同，他完整保留了身體以外的一切東西，包括知識和記憶。所以他不需要指揮，他自己就能修練和做事。當然一個常應不算什麼，如果主人慢慢構建這樣一支軍團，那就不敢想象了。只要替換更加完美的軀體，理論上常應可以無限強化下去。

這就是主人的收穫？

僅僅一段時間，主人不但衍生了‘法魂置換’，還開始這種超凡實驗？

“常應，彙報一下龜背城的修整方案，我看看你腦子是不是正常。”小金問道，讓常應展現一下他的能力。

“是。”常應拱手，他感覺自己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

從頭到尾，一字一句彙報。

一眾將軍都聽愣了，不敢相信常應把這麼多複雜資料都背誦了下來。

良久。

小金聽完點頭：“非常好，你的計劃很不錯。既然你是第一個永生忠僕，我代替主人賜你‘鐵常應’之名。羅翁，吩咐工匠製造一尊青銅傀儡，作為常應的新軀體。還有你，常應，日後記得勤加修練，我要知道你能強化到什麼程度。”

“是。”一人一傀儡拱手應話。

“主人，能否製造一些觸髮式的令牌。例如為羅翁和衛鷹製造一枚令牌，當他們死亡之時，除身體以外的一切都轉移到令牌上，變成跟常應一樣的存在？”小金問道。

一眾人聽着，全部都心跳快速兩倍。

剛才一句。

永生的忠僕……這幾個字跟擂鼓一樣擊震心魂。永生啊，哪怕不是人類身體，這又有何妨。自己活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不滿，能夠死後永生，這簡直就是最不可想象的恩賜。

“可以，但是……”

“主人，你不用在意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不願意，不使用就是。”小金除了主人之外不在乎其他人的存在。在它看來這就是一種恩賜，不接受只是你們腦殘。主人是有復活術，但……主人可不是誰的醫生，也不是誰的屬下，你們是死是活難道還要天天照看你們不成。

真有人跑到主人面前要求復活，小金會一翅膀拍死他。

“我們願意，我們都願意，求仙主成全。”羅翁和一眾將軍都跪拜。能有死而永生的機會他們不跪才怪，現在就想朝自己脖子來一刀了。

看這情形唐士道也明白小金的意思。

它只在乎自己這個主人。

其他人，幫幫你已經是天恩，再諸多要求不拍死你們才怪。

“好，我做一些。但星鐵不多，只夠少數人使用。如果使用其它材質你們也能打造，交給我實現最後的作用。”

“羅翁，衛鷹，命令工匠打造同樣的鐵質兵牌，交給主人。”小金馬上接道。

“是！”一眾人興奮應令。

他們知道自己不但可以實現理想，還走進了一個半仙的世界。

唐士道示意眾人退下。

實際上，這個試驗才是第一步……剛剛開始呢。唐士道對統一很有興趣嗎？才不是，這一切都是法師的修行，知識和想象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