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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叮鈴鈴……,成片的金屬觸碰聲在濃煙當中響起,蔓延成片在這種環境當中顯得令人詫異,終於,這成片的聲音傳進了已經脫力的王浚大軍士卒耳中,這些幾乎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士卒,帶着疑惑之色看向煙塵裡面,不知道這種聲音代表着什麼。

灰塵裡面鬼影灼灼,這種聲音也越來越近,令所有人的并州士卒不知所措,終於有人影踏出了灰塵,是一個全副武裝蒙面的幽州步卒,這個士卒眯着眼睛,眼圈周圍都已經出現黑色的灰塵,黑色眼圈邊上還有被熏出來的眼淚痕迹。

哼!長途跋涉而來的步卒微微額首,站在灰塵之外深吸了一口氣,滿是滿足之色,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下一刻,這個步卒拿下了別再腰間的嗩吶,像是引導着什麼東西,下一刻灰塵當中的金屬聲猛然變得密集起來。

成群的幽州步卒衝出去煙塵,一步不停的朝着王浚的大營當中殺了過去。

“并州人一夜勞作已經累成死狗,燕王令,斬盡殺絕,把他們留在這處墳場,龍雀營隨本將殺過去!”曹乾一把扯下背後背着鐵環的龍雀刀,直指王俊大營大聲高喝道。

“殺!”龍雀營的士卒提着環首刀,直接衝過了十幾米寬但只有半人身的河流,在他們身後,幽州五萬步卒聽着嗩吶的指引,正在朝着這個方向匯聚。

“是燕賊的大軍,快稟報將軍!”幾個躺在地上的士卒掙扎着跳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軍營裡面跑去,只能期望回營的士卒已經休息過來,能夠有一戰之力。

這一幕落在曹乾眼中,心道,“殿下說的對,王浚的大軍已經完了,一晚上都脫力了,今天就是并州大軍全軍覆沒之時。”

“全殲并州軍,一戰定并州。”曹乾對着各部的將領高呼,領着龍雀營渡河衝進了并州大營,摧毀了營外警戒的小隊人馬,龍雀營毫不猶豫的殺入了營中。

戰鬥十分的慘烈,每時每刻都有人被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很快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了。可見,在慘烈的戰爭當中,生命是多麼的脆弱。鮮血從這些失去的士兵們屍體當中流淌出來,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條的消息,流淌到了河流裡面,將河水都染成了紅色。

經過了一晚上的高強度救火工作,還沒有來得及休息的并州士卒,連氣都沒有喘勻就眼見幽州步卒殺上門來,勉勵抵擋之下,才知道什麼叫有心殺賊無力回天,雙方的各方面都相差很大,很快便被一個個砍倒在地,幽州步卒則毫不停留朝着營中殺了進去。

抵抗不及的并州軍惶惶如喪家之犬,像是沒頭蒼蠅一般亂跑,寄希逃出生天。

整個并州軍崩潰了,不要說是王浚帶來的并州軍,就算是在其中的劉淵所部也無法抵擋,昨天晚上劉淵所部也忙碌了整整一天,情況並不比王浚的部下強多少。

卻沒想到幽州大軍竟然直接追着山火過來進攻,司馬季用兵殘忍可見一斑,竟然置部下安危於不顧,讓下屬穿越火場發起進攻。

“只能先跑再說了。”王浚狠狠地看了一眼大亂的軍營,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上馬帶着身邊親衛希望逃出生天。

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只是看一眼就明白,這種情況下別說抵抗,連乞求活命都要看幽州步卒的心情。幽州步卒沒有這個心情,燕王已經下了死命令,第一戰要打出一個樣子,絕對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要將來犯之敵盡數斬殺,給天下人看看。

“寧可錯殺三千,也不能放過一個。”王俊大營之南五十里的丘陵地帶,司馬季惡狠狠的對着聚攏過來的將校喊道,“亂世之中,不下狠手不能立威,此戰將并州參戰之人盡數屠滅,成功之後揮師南下,本王預計所過之處全部望風而降,你們不要驚訝,我們戰敗了,幽州百姓的下場說不定更糟。”

“張達李山,每人率領一個女真萬人隊,給我把手可能出現的南逃潰兵的路線,剩下一個女真萬人隊,在方圓五十里的地帶游弋,專門獵殺散兵游勇,七日之內不許撤離。”司馬季冷漠的下達了軍令,“隨軍司馬,記着,把并州陣亡士卒翻倍記錄,就說本王殺降二十萬,傳到司馬的屬地,司馬徵兵的時候,那些徵召的百姓希望能夠聰明點。”

“可燕王,這樣你的名聲會有損?不利於在天下之間的威望。”隨軍司馬大吃一驚,趕緊開口道,“其他諸王可能會以此為攻擊殿下的口實。”

“士族口口相傳的威望不要也罷,所謂霸府臨朝,最重要的是軍心。本王寧可敵人怕我。”司馬季抽出長劍自語道,“此戰的軍費還要有人出,到時候人家照樣罵我。”

并州大營之內,抵抗早已經全線崩潰,光是龍雀營身上那副堅固的全身甲,就足以抵禦戰場上絕大多數的流矢。若是想切實的穿透這全身甲的鋼板,不但需要特製的穿甲箭,射擊的距離也至少要在三十米之內,還必須祈禱運氣好,箭矢不會被盔甲的曲面滑開。單單是這距離,若是一箭不中,弓箭手八成也就再沒了射第二箭的機會。想要一擊給予致命的傷害,談何容易。

而王浚所轄之兵,仍然是這個年代的武器,破甲箭當然是存在的,不過就如同這閃閃發亮又堅固無比的半身甲一樣,這種破甲利器同樣在司馬季的女真騎兵手中,正在南方五十里的地方布置,同樣是用來收拾他們。

漫山遍野都是逃難的并州士卒,而他們身後則是提着大刀追擊的幽州步卒,尤其是龍雀營的步卒,一旦距離過近,就能讓逃命的并州士卒聽到嗡嗡的金屬環,比任何聲音都能讓逃難的并州士卒更能激發潛力。

隨着追擊的繼續,越來越多的并州士卒已經毫無紀律,撒丫子向南跑,而數十里之外,一隊隊女真騎兵已經張開大網,等着他們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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