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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愛神西門

戴裕彬雖驚不亂,他冷笑一聲,棄弓拔刀,向彭梓祺猛撲上來,他的刀法簡簡單單只有那麼幾招,馬上劈殺、疆場作戰簡單而有效,犀利無比,但是同彭梓祺這種玩刀的江湖大行家一對一地較量武技,差距可就不止一籌了。

但是彭梓祺想要抓活的,一時不下狠手,戴裕彬靠着自己快准狠的拚命勁兒,居然也與她纏鬥了一陣。漸漸的,彭梓祺覺得自己持刀的手臂乏力,頭腦也有些暈眩,不由暗暗吃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坐了幾天車子,疏於行動,這就成了嬌小姐的身子?”

戴裕彬發現彭梓祺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刀的準頭和速度也差了,不由大喜,急忙抖擻精神進行反撲,但彭梓祺雖然肩頭毒性發作,刀法仍然遠比他高明,只是這時已經不能像方才一樣運用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招式。

戴裕彬身上並沒有見血封喉的毒藥,那藥物不是輕易弄得到的,這葯雖有毒性卻難致命,只能遲滯別人的行動,擴大殺傷的效果而已。可他沒想到彭梓祺這隻母老虎如此的了得,受了傷比不受傷時更加的危險。

彭梓祺本來想抓個活口,並未對他猝下殺着,戴裕彬卻以為她的刀法本不過如此,此時運刀狂攻,彭梓祺再度揚刀反擊,因為毒素隨氣血運行,武功發揮有些失常,一刀揮出,收不住力,利刃如風一般襲過了戴裕彬的咽喉。

戴裕彬雙眼圓睜,口中呃呃直叫,他拚命地想吸氣,卻發覺空氣根本無法吸入他的肺腑,他手中的刀徒勞地揮舞了幾下,卟嗵一聲便栽到地上,像割斷脖子的雞似的抽搐了幾下,含恨咽氣了,至死尚不瞑目。

彭梓祺暗暗懊惱,可人已經死了,她也無可奈何,又恐夏潯那邊久候擔心,便轉身飛奔下山。這一番急掠,等她回到車上時,感覺自己更加的乏力了。

夏潯見她回來,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急忙問道:“可追到兇手?他是什麼人?”

彭梓祺道:“就是那個姓戴的,哈剌莽來那伙人的餘黨,想不到他們還有活着的人,居然追到了這兒。”

夏潯一聽是哈剌莽來那伙蒙人的同黨,心中一塊大石也落了地,忙又問道:“西門兄呢?”

彭梓祺一怔:“我沒看到他呀。”

夏潯越過她的肩頭看看外邊越下越密的大雪,微微蹙眉道:“他怕是追丟了?”

話音剛落,彭梓祺身影一晃,伸手扶了車廂一把,夏潯一驚,連忙起身扶住她道:“你受傷了?”

彭梓祺道:“沒有,只是肩頭被冷箭擦傷了,奇怪......”

這句話說完,她一陣頭暈目眩,一頭向前栽去。夏潯一把扶住她,見她已暈迷不醒。夏潯驚覺不妙,趕緊將她抱進車內放平身子,扯開她肩頭衣裳,只見那蹭破了皮的地方青腫了一片,高高隆起,夏潯不由驚道:“箭上有毒?”

當下無暇多想,夏潯立即拔下彭梓祺髻上銀釵,在她肩頭劃開一個十字,將嘴湊上去努力吮吸毒血。終於,當那肩頭毒血都被吮凈,流出的血液已變成鮮紅時,夏潯才鬆了口氣,他找出一塊潔凈的白布正想給彭梓祺包紮起來,忽又想到該先敷些葯,因為創口雖然不大,可是女孩子愛美,如果留下疤痕,難免讓她耿耿於懷。

夏潯本來是帶得有藥膏的,那還是燕王府所送的療傷聖葯,可是他離開北平的時候,傷口就已養得差不多了,這種上好的藥膏所余不多,夏潯翻出那個小藥罐兒,將裡邊所余不多的藥膏全都抹在彭梓祺的創處,給她包紮好,見她仍然暈迷不醒,心中極是不安。

他想起彭梓祺是個武人,隨身應該帶着一些常用藥物,兩人現在是這般關係,也無須太過避嫌,便又打開彭梓祺的包裹檢查了一番,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包上好的金瘡葯。夏潯大喜,忙又取過茶碗,斟了一杯溫水,倒了些葯進去,托起彭梓祺,將那葯湯一口口地灌下去。

這一碗葯灌了一半,看看彭梓祺呼吸漸漸平穩,夏潯大喜,他放下藥碗,抽出汗巾給彭梓祺擦拭了一下嘴角,搬過枕頭讓她躺得平穩一些,再看看桌上那半碗葯,想起自己臂傷還未好利索,喝點金瘡葯沒甚麼壞處,便把剩下的半碗葯灌進了自己嘴裡......

彭梓祺這包金瘡葯,正是當初她偷梁換柱,用自己的金瘡葯換了夏潯那摻了料的“催夢香”後裝在金瘡藥包里的,她之所以留着這包東西,原是想着有朝一日拿出來當面揭揭夏潯的短兒,撒撒嬌也是一個情趣,卻沒想到今日竟被夏潯當成金瘡葯,兩人一起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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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頂着鵝毛大雪回來了,他追出去的時候彭梓祺已經跑遠,當時雪越下越大,再加上天色已黑,西門慶追下去的時候就已走岔了,奔波了好久,他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不由心中暗驚,生怕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於是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回到車前撩開車簾一看,西門慶嚇了一跳,彭姑娘已經回來了,夏潯也在,問題是......兩個人怎麼都倒下了?

西門慶趕緊跳上車,趕過去仔細一查,這才放下心來,兩個人都還活着。

這時他才有心仔細察看,發覺彭梓祺肩頭已經做了包紮,應該是夏潯所為,問題是夏潯怎麼也會暈倒呢?一路下來,據他所知,夏潯的傷已養得七七八八,身子沒這麼差呀。

西門慶扭頭看看,小几案上有布有剪,還有一包未及收起的金瘡葯,那藥粉的顏色不大像是金瘡葯,西門慶湊近了去嗅一嗅,又伸出舌尖舔了一點點品了品滋味,臉上慢慢露出古怪的神氣。

他看看熟睡中的夏潯和彭梓祺微顯急促的呼吸、有些紅潤的臉龐,睡夢中難耐扭動的身體,忍不住頭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誰能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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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醒了,幾乎是與此同時,彭梓祺也醒了,四眼相對,夏潯立即問道:“梓祺,你怎麼樣?”

彭梓祺摸摸肩頭,知道他為自己包紮了傷口,再試試身上的感覺,不禁甜甜一笑:“沒事了,那箭頭上淬的有毒,現在已經沒有大礙。嗯......”

她的一雙柳眉微微顰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身上還是不對勁兒,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她還未想個明白,就聽夏潯道:“奇怪,為什麼我也暈倒了?”

彭梓祺吃了一驚,這才醒覺他沒理由也躺在車中,不禁問道:“你剛才暈倒了?可是因為體力不支?”

夏潯搖搖頭,他只覺腹中如火,下面脹硬如鐵,要屈了身子才好掩飾,這種古怪的感覺,弄得他也是好一陣惶惑。

就在這時,有人說話了。那人用幽幽的聲調道:“夏老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給你的那包葯明明是‘催夢香’,你為什麼要當成金瘡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