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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家裡,夏潯和安員外陪着謝露蟬正在葡萄架下喝茶。謝謝對兄長的關愛之心,夏潯並沒有意見,但是放縱謝露蟬與一批阿諛奉承唯利是圖的xiǎo人混在一起,夏潯卻不贊同,所以他時常邀謝露蟬到自己家裡。或者帶上三五好友,去他家中作客。他是錦衣衛。尋常xiǎo民對穿了這身老虎皮的人還是頗為畏懼的,夏潯與他們撞見幾次,絲毫不與顏sè,那些人心生恐懼,來的便少了,時日一久,jiāo情自然淡了,夏潯不動聲sè地便切斷了謝露蟬和那班損友之間的聯繫。

正值秋高氣爽時節,架上紫紅sè的葡萄已經熟透了,三個人坐在那兒,酒足飯飽之後,品着香茗。高談闊論,倒也其樂融融。

“說起這周王,朝廷的處斷是不是太草率了。”謝露蟬帶着幾分醉意,拈一粒豆兒添進嘴裡,嚼着豆子說道:“文軒,開封之行你是去了,可從周王府里搜出了龍袍yu璽、甲仗兵器?”

夏潯搖頭道:“沒有。”

謝露蟬又問:“那麼,於三護衛兵馬之外,周王可私蓄兵馬,暗養死士了?”

夏濤搖頭道:“也沒有。”謝露蟬一拍石桌,說道:“這就走了”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憑周王次子的一句話,就把一位王爺貶到雲南去了。這件事,朝廷處斷不公哇。”

夏潯笑了笑沒有說話,安胖子和夏潯一樣,是知道其中真相的。這時胡luànchā嘴笑道:“朝廷上的事,咱們平頭百姓哪知就裡,就算是文軒,怕也不知其中詳情”這些事。不要議論了吧。”謝露蟬道:“話不是這麼說。朝廷可是敕令諸王議罪的,這事兒,全天下都知道了,這兒又沒外人,怎麼就不能說說了?豈只是我說,坊間百姓,對此事議論紛紛,周王德行。在諸王中算是極好的,無端入罪。大家都覺此事不公呢。”

夏潯向安胖子遞個眼sè,安胖子心領袖會,連忙道:“啊”露蟬兄,你看我,喝了你家美酒,倒忘了今日來意,今日我來,走向露蟬兄求一副畫的”如今正是金秋時節。安某想向露蟬兄求一副秋雨殘荷圖。不知露蟬兄可肯惠賜呀?”

謝露蟬一聽他提起畫來,登時來了jing神,馬上興緻勃勃地拉住他,開始討論畫作。

安立桐裝了大半年的白痴”便聲稱延請名醫,治得差不離了。平素在人前也不用再繼續裝模做樣。夏潯自開封回來之後,羅僉事把錦衣衛衙mén的一些日常差事jiāo予他打理,事務倒也清閑,有一天恰又遇到了他,便邀他出來飲酒,一來二去,兩人重又廝混熟了,時常一同出遊。

這時,謝謝端着一盤用井水剛剛洗好的葡萄走了過來,xiǎo美人兒挽着袖子。露出兩截手腕皓如美yu,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恰似盤中帶着露珠的葡萄,安胖子知道這是楊百戶內定的嬌妻,據說明年中秋就要過mén兒的。所以雖覺美人養眼,倒也不敢放肆。只是裝作聚jing會神地聽謝露蟬大談繪畫心得。

“來,剛剛才喝了酒,吃點兒葡萄清爽一下。”謝謝頭上一條青巾,系個蝴蝶結,顯得俏皮可愛,她放下果盤。笑盈盈地道。

夏潯咳嗽一聲,起身道:“謝謝,我看那口井旁缺了一角,現在可已補上了么?”一面說,他已一面走去。謝謝目光靈動地一閃,便很自然地隨到了後面。

兩個人繞過葡萄架,到了huā圃後邊的那口水井旁,便避開了謝露蟬和安胖子的視線。謝謝倚着井旁軲轆,似笑非笑地瞟着他,問道:“把人家引過來,要做什麼?”那眉眼裡都含着笑,一顰一笑都顯露出you人的風情。

夏潯往葡萄架那邊瞄了一眼,一拉謝謝光滑涼潤的手臂,xiǎo聲道:“來。到房山牆去。”謝雨靠被他拉着走,眉眼裡便有一股嬌嗔,撤嬌地道:“幹嘛呀,我哥哥在呢。

夏潯不由分說,把她拉到房山牆處,山牆處長滿了爬山虎,綠蔭蔭的十分茂密,夏潯從枝葉間探頭向外瞅了一眼,這才回身說道:“謝謝,有件事兒,我走不開,得麻煩你去做。”

“嗯?”謝謝還當他把自己拉過來。是想跟自己親熱一下,忽見他神情凝重,不由有些發怔。

她方才清洗葡萄時,大概順道洗了洗臉。臉上還微帶着濕潤之氣,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嫵媚靈動,那huā瓣似的櫻唇也是滋潤潤嬌嫩嫩的,微微翕動着想要問什麼的樣子,縣潯本來確實有話要對她說,一瞧那粉嫩可愛的樣子,不禁食指大動,便伸出手去,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吻上了她的櫻唇。

“嗯?唔......”謝謝反應過來,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熱情奔放中,帶着青澀稚嫩地回應起來。

然後。就見夏潯環在謝謝腰間的大手悄悄向tun部滑去。

再然後,就聽“啪”的一聲,很清脆,好象在打蚊子,夏潯不滿的聲音:“這麼漂亮的八月十五。看你不讓看。摸還不讓摸嗎?”謝謝吃吃地笑起來:“等明年八月十五。本姑娘進了你家的mén兒,看你隨便看,摸你隨便摸,現在呀不成!說吧,什麼事兒需要本姑娘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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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敕令,諸藩議周王之罪。

屁民們對這件事議論紛紛。可諸藩王爺們卻好象突然變成了天聾地啞。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兔死狐悲,王爺們怎能落井下石?

可皇上下旨議罪,又怎能抗旨?

所以,所有的王爺都在盯着燕王”看他怎麼做。燕王是周王的親兄弟,是周王一母同胞的親大哥。大明二十多個親王,現在他的歲數最大。是諸王之長,所有的王爺都想知道,燕王會做出什麼舉動。

從六月到七月,從七月到八月,從八月到九月,北平依然在沉默。

燕王府大殿內,此刻鴉雀無聲,數度商議無果,朝廷已再三催促,燕王已經拖不過去了”今天不得不召集王府文臣武將再度議罪。

朱棣按着雙膝,腰桿兒筆直地坐在王位上,臉sè比王府上空的天sè還要yin沉,左右文武也都默不作聲。

“皇上動手了,皇上真的動手了”拿周王開刀,這就是衝著俺來的呀,俺已jiāo了兵權,你還不放心么?你到底要欺我到幾時,到底要欺我到什麼地步,欺人太甚!”

心頭一股無名怒火上沖,朱棣額頭的青筋忽地綳了起來半晌半晌那綳起的青筋才緩緩平復下去,朱棣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五弟之事。朝廷已多次催促拖不得了,今天怎麼也要議出個結果來。大家都說說吧,葛誠,你是俺王府長史,你先說!”

“這個......”

葛誠一臉苦sè,前文說過。王府屬官大多是王爺自行任命的,但是職位最高的幾個官員卻是由朝廷直接指派的。首當其衝就是長史,長史於王府。就相當於丞相於朝廷。問題是,王府畢竟不是朝廷,所以長史最重要的職責,不是上佐天子。理yin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而是替王爺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