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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烏蘭巴日沒有出現在他的居外,再餐時阿爾都才注意到烏蘭巴日不在,順口問了一句,但是連隨從們也不知道烏蘭巴日去了哪裡。阿爾都沙有些不快,又叫人去向衙前的明軍士兵打聽,得到的回復是下午的時候,烏蘭巴日曾酒氣熏天地回來,也不知回去取了點什麼東西,然後就醉醺醺地離開了。

阿爾都沙得了這個消息便沒敢再問,烏蘭巴日年輕力壯,比不得他年紀大了,或許是酒後起性,跑去青樓妓館風流快活了也說不定,若真問清楚了,須與自己這個貼木兒帝國的大宰相臉上難看。當下納口不言,只在心裡發狠,想等那烏蘭巴日回來,再好生教玉於他。

第二天早上烏蘭巴日當然不在,可走到了中午,依然不見他回來,阿爾都沙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立即趕去面見夏詩,說明情況,要求夏濤協助尋找。夏詩當然滿口答應,立即當著他的面,喚來德州指揮使,令其派人大索全城。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一時間青樓妓館、酒樓瓦肆,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全城搜索,阿爾都沙正氣憤憤地坐在廳上,夏詩含笑安撫着,忽然有個阿爾都沙的隨從跑進來告訴他,書店老闆拉了一車書籍找上門來了。

因為德州是兵營,僅有的一家書店也不景氣,書籍較少,他們去書店閑逛時,沒有在這裡看到比較可意的書籍,便說明了大致選擇的方向,要那店主從別處緊急調運一批書籍來,不分良莠,他們一定全要,還下了訂金,如令人家是送貨上門了。

阿爾都沙和蓋蘇耶丁並不負責財務上的事他們從撒馬爾罕趕赴大明的時候,除了帶給大明皇帝的禮物,還額外帶了許多金幣,這些金幣都在金陵城裡兌換成了大明寶鈔都是最大面額的寶鈔,疊起來大約有七八冊書那麼厚都是由烏蘭巴日掌管的。

阿爾都沙便叫人去烏蘭巴日住處取錢付款,不一會兒那隨從又急急地來了,對他耳語一番,阿爾都沙一怔,便起身對夏詩道:“烏蘭巴日的行蹤,還要勞煩國公代為尋找,我那裡還有些事情,告辭一下。”

通譯說完夏詩便笑容可掬地起身道:“阿爾都沙大人只管去忙,人是在我們的地面上丟的,你放心吧,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找出來!”

阿爾都沙向蓋蘇耶丁使個眼色,兩人便告辭離開急匆匆回了自己所住的院落。

“阿爾都沙大人,您看!”

立即有一個隨從雙手奉上了一封書信,畢恭畢敬地道:“這是小人在拿錢的時候,在烏蘭巴日的枕下發現的!”

阿爾都沙一把搶過來,取出那封信信是烏蘭巴日的筆跡,流利的蒙古文字,烏蘭巴日在信中說他當初遠去西方,是想在貼木爾大汗麾下建立一番功業想不到此番東來,大汗身邊的宰相和將軍卻都畏於大明的軍威,無意東征,這讓他非常失望。

他背井離鄉,離開自己的族人和親人,沒想到卻得到這樣一個結局,他不願再回西方了,他要回北方草原,回到他的族人中去。最後,他還對貼木兒大汗的關照和青睞表示感謝,請阿爾都沙和蓋蘇耶丁代他向貼木兒大汗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親切的問候。

阿爾都沙破口大罵:“這個該死的畜牲,我就知道,這些背叛了蒙古大汗,逃到我們大汗身邊的叛徒根本就靠不住!”

那隨從又道:“宰相大人,我們在他的房間沒有找到一枚錢幣,所有的錢財全都被他捲走了!”

蓋蘇耶丁一聽,破口大罵道:“這個卑鄙的畜牲!太無恥了!”

那隨從乾巴巴地道:“宰相大人,將軍大人,那個書商還在衙門口兒等着.........

阿爾都沙的臉頰抽搐了一下,輕輕摸挲起自己的手指來,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是純金的,又寬又厚,形如扳指,上邊還鑲着一塊碩大的寶石,綠瑩瑩的美玉,晶瑩剔透,價值連城。

阿爾都沙哆嗦着從自己的手指上摘下那枚戒指,對那僕人道:“去,把這枚戒指給那商人,叫他趕快滾蛋!”

蓋蘇耶丁怒不可遏地道:“我去找楊旭,請他往北找,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抓回來,我要把他的屍骨拖在馬屁股後面,一直拖回撒馬爾罕!”

“站住!”

阿爾都沙低喝一聲,臉上陰晴不定地道:“你想讓明人看我們的笑話嗎?我們貼木兒帝國派出的使節,居然攜帶錢款潛逃,這件事一旦傳開,必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讓我們英勇無敵的大汗為之蒙羞!”

喝止了蓋蘇耶丁,阿爾都沙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去見見那位國公。”

前廳里,夏詩正厲聲玉斥着德州都指揮使:“你這兒是一座兵城,要找一個人居然都找不到?你太失職了!如果不能把貼木兒國的這位使者找回來,那將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我會向皇帝陛下彈劾你的!”

“國公恕罪,國公恕罪,末將一......

那都指揮使剛說到這兒,陳爾都沙從外邊走進來,對夏詩笑容可掬地道:“啊!我親愛的公爵,烏蘭巴日的事真的是太麻煩你了,這件事請不要繼續追查下去了。”

夏詩聽了通譯翻譯之後,一臉愕然地道:“怎麼?烏蘭巴日使者已經回來了么?”

阿爾都沙的老臉又抽搐了兩下,強擠出一副笑容,說道:“我們......,看到了烏蘭巴日留下的一封書信,只經知道他的下落t。”

“哦?”

“是這樣,嗯......,烏蘭巴日本來並不是我們貼木爾帝國的人,他的故鄉在你們大明的北方,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才流落到西方,受到我們大汗的收留。這一次,之所以讓他加入使節團,其實只是因為......他熟悉東來的路徑,其實他並不算是我們貼木兒帝國真正的使節,對,就是這樣,他只是一個帶路人。”

“哦”

“現在,路已經帶到了,這裡距他的家鄉很近,他起了思鄉之念,很想回去探望他的父親、母親和兄弟,可是又擔心我們不允許,所以留下一封書信,悄然離開了。哈哈哈......”其實如果他想離開,我們怎麼會不答應呢,居然不告而別,真是的,害得公爵大人也跟着忙碌,真是太失禮了,太失禮了......。”

“哦!”

阿爾都沙欣欣然地道:“有孝心是一件值得讚揚的事,如果可能,誰不願意生活在自己的故鄉呢?我想......,我們都該成全他的一番心意。他只是個帶路人,如今使命已經完成,就讓他回他的故鄉去吧。”

兵營里,一座牢房。

烏蘭巴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綁滿了松江棉的繃帶,彷彿一具木乃伊似的,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和一隻嘴巴,鼻孔的位置被人用筷子挑開了兩個黑洞。

門打開了,一個軍中的郎中攜着葯匣緩緩走了出去。

隨後,房門便被再度關緊,門外,兩個椅着刀的侍衛緩緩走到廊下,舒展着身子,將自己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