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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家屬院,在於楊離開沒多久就傳來了吵鬧聲。

丁曉南似乎早料到這樣的結果,所以於楊剛走,他後腳就自己推着輪椅出了門。

丁母因當了多年的家屬,所以覺悟還是很高的。當然,你要讓她對於楊的事一點不介懷,那也不可能,畢竟自己的兒子失去的太多了,她作為一個母親,不哭不鬧還能正視於楊這已經是她的極限。

而對於自己女兒死纏着於楊不放這件事,她是極力不贊成的。之前任着她跟去邊界,是於楊還沒有成家,如今於楊婚都結了,她說什麼也不能再縱着她胡鬧。

“你必須要回來,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丁母無視自己女兒嘟起的嘴,說的斬釘截鐵。

“我不回來,我就是要跟着他。媽,他都沒趕我,你就別管那麼多了。”丁曉北氣的一跺腳背過身去。

丁母對她的無賴行為也是無奈,“你讓他怎麼趕你,去之前你哥就不同意。你呢?拿死威脅你哥,也就你哥從小寵着你,才妥協讓你跟過去。你還等他趕你?怎麼趕?他這幾年因為虧欠你哥的事,恨不得把撿回來的那條命趕緊還了。你這邊又尋死覓活的,你讓他怎麼趕你?”

“他既然虧欠我們家的,為什麼當時不肯娶我?我哥為他傷成那樣,他對我們家就有責任,我就是要賴着他,他一輩子都逃脫不了。”許是聽母親說出了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丁曉北的情緒有些失控。

丁母不為她的情緒所動,她氣惱的拍了下桌子,“他十多歲就跟着你哥,一直把你哥當親人,把你當妹妹,你讓他怎麼娶你?你腦子能不能清醒一點。”說完她也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再看到丁曉北已經掛滿眼淚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也緩和了些,“他現在已經結婚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纏着他,那屬於破壞軍婚。她媳婦不追究也就算了,如果她計較起來,你在部隊的生涯就算完了。”

“那個死女人她根本就不喜歡於楊哥,她親口跟我說的。”一聽到丁母提到貝小丫,丁曉北的火氣又上來了。

“她喜不喜歡那都是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事,這些事和你沒關係。你老老實實回來吧,我讓你哥去申請調令。”說完她又想到一人,便接着開口道,“王斌是為了你跟過去吧?回頭讓你哥問問他的意思,不行就一起調回來。那孩子為你,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

丁曉北一聽丁母說的那麼認真,當下便又急了,“媽,我不想回來。我想天天看到他,看不到他我覺得活着一點意思都沒有。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又要拿死說事了是不是?曉北,你自己睜眼看看,我們這個家老的老,殘的殘。現在全家都指着你,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丁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丁曉北一想以後再不能時時見到於楊,心就窒息的喘不過氣來。她痛苦的搖了搖頭,接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媽,你給我點時間,讓我緩緩。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一下子走出來,你不要再這麼逼我了。”

丁母見自己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才有所鬆動,也是痛心的很。想到之前她真的吃過安眠藥,差點搶救不過來,她也不敢再步步緊逼。畢竟現在丁家只有她這一個健全的人,如果真在出了什麼意外,她真的再沒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丈夫。

“年底吧,我同意讓你呆到年底。”丁母想了下說。

丁曉北含淚點了點頭。她臉上看着很誠懇,但心裡卻盤算着先拖到年底在說,這大半年得時間什麼都可能發生,也許於楊和那女人就離了呢。到時候他恢復了單身,自己就能繼續在他身上獃著了。

丁母看她臉色虔誠,以為她是真想通了。她疼惜的把丁曉北從地上攙了起來,之後娘倆又說了會體己話。

丁曉南這時已經推着輪椅在外面轉了一圈,他聽到院里再沒有爭吵聲,才調轉方向回到家裡。

丁母見他進來,輕點了下頭。丁曉南知道這個事總算是解決了,心裡也鬆了口氣。

…………

一覺醒來又是新一周上班的日子,貝小丫一個人到也過的安逸,弄點早餐餵飽自己,臨出門前再給小羊盆里放好一天吃的青草,隨後就趕去單位上班。

到辦公室時,趙軍已然在了。不過不同往日,他這次不是伏在案上寫東西,而是在發獃,連貝小丫進門都沒有察覺。

貝小丫現在在看他,和之前的感覺也不同了。她雖然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一想到他背着自己媳婦做的那些事,她就對他再沒什麼好感了。

貝小丫也當看不到他,鋪着紙張就着手畫手抄報。許是紙張太大了些,打開的聲音還是讓趙軍回了神。

“你來了。”趙軍摘掉眼鏡,揉了揉得有些疲憊。

貝小丫聽到他的聲音,頭也沒抬的“嗯。”一聲。

趙軍知道她平時性子就冷淡了些,他也沒察覺出貝小丫對他的態度有什麼不對。但見她忙着鋪紙,他便也把眼鏡戴回去繼續寫他的教案。

兩個人互不叨擾,辦公室里一時倒也清凈。但是這種清凈持續的並不長久,時間短到貝小丫一個小插圖都沒有畫好。辦公室門就突然被人推開了,貝小丫聞聲一扭頭,只見王教導員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外。

“趙軍,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王教導員說完轉身就走了。

再看趙軍時,他臉色有點灰暗,好像已經預知了即將面對的事情。

他起身看到貝小丫正看着自己,便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筆出了門。

趙軍這一趟去了很久,再回到辦公室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他坐在辦公桌前一句話不說,臉色面如死灰。

貝小丫看了他死氣沉沉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知道了?”趙軍聽到她的呼吸聲抬起頭問。

貝小丫邊擦拭紙上多餘的筆頭邊點了點頭,想是於楊那天晚上就去找王教導員說了這事吧。

其實她很想挺想問他媳婦懷孕的事,他知道了嗎。但一想這是他媳婦刻意隱瞞的,從自己嘴裡說出去可能會壞事,她想想還是忍住了。

離或不離,對這孩子的影響都是註定的。

“你…很瞧不起我吧?”趙軍雙手捂臉,人看着有些萎靡。

“這話你留着問你媳婦吧。”貝小丫把畫上的橡皮泥輕輕吹了一下,看沒有在需要修改的地方便把畫合了起來,“我下班了,再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趙軍待她走出去好長時間,才頹敗的趴在辦公桌上,接下來的路太難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