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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現在,即使是對恐怖片的套路很熟悉的朱迪·福斯特,也開始對那神出鬼沒的殺手到底長什麼樣子開始有些好奇起來。她看了眼一旁的夏洛特,夏洛特卻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繼續往下看。

實際上,在原版的《致命彎道》中,作為殺手存在的變異怪人,形象上除了醜陋猙獰之外,基本就沒有什麼特點了。然而,夏洛特這個版本的《致命彎道》卻有所不同——因為與鬼虎的交易,他把山魈的一部分特徵也融入了變異怪人的形象設計當中,使其在保留醜陋猙獰感覺的同時,又增加了一絲的神秘感與宗教的神聖感。

就像夏洛特之前跟化妝師安妮卡研究時說的那樣,更像原始宗教崇拜中的圖騰形象。

——這也正是山魈本來的面目。

所以,當朱迪·福斯特看到變異怪人的正面形象時,她真的有些吃驚——

對變異怪人形象的醜陋,她是有所預料的。畢竟出於本能,人們總喜歡把醜陋和和恐怖聯繫在一起,雖然這二者其實並沒有必然的聯繫——如《巴黎聖母院》中的卡西莫多,就是這種偏見下典型的受害者。

可朱迪預見到了醜陋,卻沒有預見到其他的部分。她不知道《致命彎道》劇組的化妝師是怎麼想到的,竟然通過簡單的幾筆修飾,讓變異怪人們的妝容,在保持醜陋猙獰同時,又添加了一股神秘感。這種神秘感讓朱迪不由自主地強忍着生理上對醜陋的不適應,去仔細端詳怪人們的長相,而這又加強了她的恐懼感。

“真是不錯的化妝!”

影后小姐不禁對化妝師安妮卡的工作表示讚歎。

然而,更讓朱迪·福斯特感到讚歎的,卻是男女主角一行四人——剩下的兩人已經在前面被殺掉了——誤打誤撞走進變異怪人們的小屋後,看到的一系列場景。

她不知道夏洛特是怎麼做到的,雖然那一罐子拔下的人牙透着恐怖,小屋也確實布置得骯髒又陰森,但好一點的恐怖片其實都能做到這一點,可她現在隔着屏幕,卻彷彿能感覺到那暗藏着無數危險的緊張與恐怖感撲面而已。

“也許,這傢伙真的很適合拍恐怖片吧!”

朱迪暗暗看了夏洛特一眼,調高了對他的評價。

“說起來,那些變異怪人屋子裡地板上用鮮血畫的是什麼符號啊?我怎麼感覺像什麼黑暗獻祭的魔法陣呢?”

可能是看的有些累了,朱迪·福斯特讓老槍將正在播放的樣片暫停,然後一邊休息,一邊就自己剛才沒看明白的部分向夏洛特提問。夏洛特的回答則很乾脆:

“那的確是一種法陣。來自中國。裡面的各種花紋,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文字,表示的是“北方”的意思。”

“北方!?”

朱迪·福斯特對此卻有些不能理解了,

“《致命彎道》這個影片,我記得看劇本時,就是一個單純的血漿片啊?在裡面額外摻雜黑魔法之類的魔幻元素,尤其還是來自於中國的,這樣混合是不是反而會吃力不討好啊?”

“不能說沒這個可能。”

夏洛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過,在普通劇情中,這個法陣只是個點綴而已,毫無意義。它更大的意義,其實是為我們的第二層劇情服務的。”

“第二層劇情?那是什麼!?”

——當初拉投資時,給我看的劇本中,完全沒有這個東西啊!!

福斯特明顯有些摸不着頭腦。夏洛特卻也沒有解釋,只是眨了眨眼睛,

“把整部電影多看幾遍,你自然就明白了。”

嘴上這麼說著,夏洛特卻回想起了昨晚與鬼虎見面時的情景——

“你就想用這些天拍攝的東西來嚇唬外面那些觀看的人,讓他們對我產生敬畏?”

老槍剛剛探聽完消息,從夏洛特的帳篷里離開,一道在夏洛特眼中慘白無比,一般人卻完全看不到的鬼影,就飄進了他的帳篷。

“你們這些傢伙,怎麼都喜歡不請自來!?”

夏洛特嘟囔了一聲,抬頭看了眼在帳篷中飄着的鬼影,赫然發現那竟是自己的前任BOSS,已經被鬼虎吃掉之後化作倀鬼的艾倫·邁克艾羅伊。

不過,聽剛才那話的語氣,控制艾倫所化倀鬼的,並不是艾倫自己,而是鬼虎。這道鬼影,只是對方的一個替身,或者說傀儡。

“你來這裡幹什麼?”

對於本體既不在眼前,又沒帶來大量倀鬼的鬼虎,夏洛特並不擔心。他翻了翻眼皮,打了個哈欠,彷彿是在責怪對方不該深更半夜來打擾自己的睡眠。

“我只是來提醒你,不要忘記了對我的承諾!”

“當然不會!”

夏洛特依舊一臉的淡然,

“別的不說,那幾個變異怪人臉上所畫的符文,還有小木屋地板上所畫的法陣,不都是根據你的意思所製作的,本身就代表了你的身份嗎?只要觀看電影的人看到怪人或者小木屋感到害怕,這份敬畏的力量就會自然而然地傳導到你的身上,而等積累了足夠多的敬畏,你也就可以從山魈變為山神了,不是嗎?”

說到這裡,夏洛特又有些惋惜,

“可惜你不肯親自出鏡,不然僅靠你身上那恐怖的氣場,就足以嚇倒大片的觀眾了!那樣一來,印象更加直接,且不用經過中轉,敬畏力量的積累速度一定會快上許多!”

“直接出鏡!?”

艾倫,不,鬼虎一聲哂笑,

“你當我是那些沒腦子的普通鬼物嗎?你既然通曉道法,我怎麼可能輕易把本體暴露在你的面前!”

“看來你的確不傻,不過,其實也沒聰明多少。”

夏洛特同樣還以一聲哂笑,

“到了現在,你以為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嗎,韋昌輝?”

“……”

在聽到夏洛特話的一瞬間,鬼虎沉默了,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你是怎麼猜到的,小子?”

“很難嗎?”

夏洛特撇了撇嘴,

“別的不說,我早就知道,太平天國真正擁有的山魈數量並沒有幾個。你們當初在GX金田起事的時候,之所以要分封東西南北四王,就是由幾個主要的頭領每人各控制一隻山魈。雖然後來那幾頭山魈都損失殆盡,但即使想把人轉化為山魈,也肯定是長期接觸山魈,本身就沾染了大量它們氣息的人才更好轉化。”

說到這裡,夏洛特又頓了一下,

“何況,你讓我在小木屋中設下的法陣本質代表着北方,而你讓我在那幾個扮演變異怪人的演員臉上繪上的幾筆,不正是陰符文中的“韋”字嗎?”

“你一個洋鬼子,竟然懂得陰符文!?”

鬼虎一陣驚訝,不過隨後又笑了起來,

“不錯,我正是太平天國的北王——韋昌輝!你既看穿了我的身份,又打算怎麼做呢?”

“還能怎麼做?繼續之前的交易唄!”

夏洛特又打了個哈欠,似乎真的沒什麼幹勁,

“我雖然會些法術,但面對你這種快要蛻變為山神的山魈,也真是沒什麼辦法——當然,我也不怎麼懼怕你。但如此一來,我們最好的選擇,不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然後一切照舊嘛?”

“也好,算你有自知之明!”

鬼虎,不,韋昌輝點了點頭,表情卻似乎有些遺憾,

“你要是真打什麼歪主意的話,你怎麼樣我不好說,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個金髮妞,可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我和她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洛特隨口解釋了一句,又接着道,

“不過,如果我們一切照舊,交易繼續的話,你是不是可以幫我一個忙,為我們的電影做個宣傳?”

“宣傳!?”

“沒錯!”

夏洛特點了點頭,回想起電影臨開拍前,他與製片人威斯伍德制定的那個小計劃,又看了一眼那正頂着艾倫面孔的韋昌輝,

“我需要借你現在的這張臉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