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可以說上帝在照顧迷途羔羊，但這麼說就太虛偽了。”

加百列似笑非笑地看着康斯坦丁，言語間的揶揄讓康斯坦丁非常惱火。

但因為患了重病，他不得不求助於對方。

“最近我發現惡魔們有不同尋常的行動，請你幫我延長我的生命。”

康斯坦丁試圖和加百列討價還價，

“我可以幫上帝打贏這場仗！”

可加百列卻笑了，

“你還想靠這一招上天堂？”

天使的微笑與其說是憐憫，倒不如說是嘲諷。

這讓康斯坦丁更加惱火起來，

“我把多少魔鬼打回了地獄？這應該夠讓我上天堂了吧！？”

然而，加百列卻笑着搖了搖頭。

“你需要犧牲自我，相信上帝！”

“這些我都知道——”

時間不多的康斯坦丁咆哮起來，可天使卻不為所動，

“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

加百列很直接的指出，康斯坦丁看似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了很多，但目的卻都是為了他自己。

這讓康斯坦丁非常無奈，他半真半假地反思着，

“也許是我太少上教堂祈禱，在奉獻箱里少放了五塊錢……”

然而，他的反思卻很快被加百列打斷了——

“約翰！”

天使輕聲呢喃着康斯坦丁的名字，臉上甚至露出溫和而又迷人的微笑。

可她的話語卻一點兒都不溫和，

“你會早死是因為你從15歲開始就每天抽30根煙，你會下地獄是因為你選擇過這樣的生活——”

“你沒救了！”

——這一刻的加百列，無愧其告死天使之名。

***********

“不過，這也真是諷刺啊！”

看完基努·里維斯與艾麗克西斯的表演，朱迪·福斯特不禁有些感嘆，

“明明做了很多值得上天堂的事情，卻因為性格原因，始終得不到承認——康斯坦丁這個人物，確實是蠻有意思的。”

“所以大家才都說他是個黑暗英雄嘛！”

夏洛特笑着道，

“他的做法中，總是同時存在着人性的美好與惡劣，所以相比於超人等超級英雄，他更像個真實的人吧！”

“的確。”

朱迪點了點頭，

“不過，說到“真實的人”，那位小姐——”

她指了指遠處的艾麗克西斯，悄聲在夏洛特耳邊道，

“不是吧？”

“咦，朱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夏洛特有些驚訝。

他不是驚訝與朱迪·福斯特看出了艾麗克西斯非人的身份，而是驚訝於對方竟然願意和他談論鬼怪的事情了。

——要知道，作為好萊塢少數幾個真正知道鬼怪存在的人，從“畫皮”事件過後，這位影后小姐從來不跟夏洛特談論鬼怪的事情的。

今天是什麼情況？

朱迪則不好意思說她現在害怕的勁頭過去後，女人天生的好奇心開始佔據上風了。

影后小姐只是皺了皺鼻子，

“我不知道艾麗克西斯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鬼怪，但是她演戲時，非人的感覺簡直都要爆表了好不好？”

說到這裡，朱迪搖了搖頭，

“如果我不知道鬼怪的存在，我還可能認為她是演技超凡脫俗，但既然我知道鬼怪的存在——”

“——你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根本就是鬼怪！”

夏洛特嘆了口氣，

“你的猜測沒錯，艾麗克西斯的確可以說是鬼怪——雖然準確點兒說，應該稱其為女武神。”

“女武神！？”

在耶魯大學拿到過文學碩士學位的朱迪自然知道女武神是什麼東西，

「按照北歐神話的邏輯，這就是“告死天使”啊！」

影后小姐哭笑不得，

“所以，這算是本色出演嗎？”

夏洛特聳了聳肩，卻沒有正面回答，

“朱迪，接下來就是你的戲份了，可別在演技上輸給後輩啊！”

——這傢伙！！

影后小姐鬱悶地點了點頭。

**********

接下來拍攝的一幕，的確是與朱迪有關的戲份——

這一幕，與剛才拍攝的天使加百列與康斯坦丁的對話，其實是同一個場景。

實際上，按照劇情，這是安吉拉與康斯坦丁之間的一次巧遇。

當然，目前二人還沒有真正認識。

作為天主教徒，安吉拉來教堂找神父，希望其為死去的妹妹伊莎貝爾安排天主教的葬禮。

神父拒絕了。

“安吉拉，你知道的，自殺是一項罪愆。”

按照天主教的教義，自殺的人是無法上天堂的。

即使安吉拉苦苦哀求，但固守教義的神父還是無奈地表示愛莫能助。

這讓安吉拉非常痛苦，同時，本就不相信妹妹是自殺的她，現在懷疑更加凝重起來……

“CUT！過了！”

夏洛特點了點頭。

與基努·里維斯那時不時就要NG幾次的鏡頭不同，朱迪·福斯特作為奧斯卡雙料影后，演技還是非常不錯的。

有關她的戲份，大部分能做到一條過。

這讓夏洛特放心了不少。

“接下來，我們該拍攝安吉拉查看完妹妹跳樓自殺的錄像後，因為妹妹臨死前的那句“康斯坦丁”，而去找康斯坦丁的片段了！”

夏洛特對一旁的副導演老槍說道。

老槍則點了點頭，

“那邊的片場已經做好準備了！”

《地獄神探》這次的拍攝，採用的是分場景拍攝的模式。

這種拍攝方式會讓拍攝時，前後順序完全顛倒，七零八落，不利於演員醞釀感情，但是對節省拍攝時間，減少場地租用的成本，卻是非常有利的。

夏洛特經過前面幾部電影的拍攝，已經熟練掌握了這種手法。

甚至於，他還能藉助兩個場景之間的切換，進一步加快拍攝速度——

畢竟，一個場景在拍攝時，另外一個場景就可以在副導演老槍的指導下，同時開始布景了。

一定程度上，相當於拍攝是在雙線進行的了。

這種情況下，夏洛特即使沒像《指環王》等史詩電影一樣，把劇組分成幾部分分頭拍攝，拍攝的速度還是加快了不少。

可即使如此，還沒等《地獄神探》的拍攝完成，1997年奧斯卡的提名名單就出爐了。

“恭喜你，夏洛特！”

同在劇組的朱迪·福斯特首先向夏洛特表示祝賀，

“八項奧斯卡提名，看來《第六感》能在這次的奧斯卡上有些收穫了！”

“希望吧！”

夏洛特聳了聳肩，心中確實也有那麼幾分期許。

誰讓這次《第六感》劇組獲得的提名很多，還都是重量級的呢？

最佳影片提名；

最佳男主角提名——布魯斯·威利斯；

最佳男配角提名——薩姆·菲爾；

最佳女配角提名——托妮·科萊特；

最佳導演提名——夏洛特·布斯；

最佳原創劇本提名——夏洛特·布斯；

最佳電影剪輯提名——安德魯·蒙德謝恩；

最佳攝影提名——艾迪森·楊；

「這次，也許該和華納方面商量商量，試着公關一下了！」

夏洛特心中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