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給我找了這麼多的身份！？”

“阿爾·帕西諾”好笑地看着夏洛特，

“即使是鬼怪，正常來說，也只會有一個身份吧？”

“因為你本來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鬼怪啊！”

夏洛特聳了聳肩，

“實際上，你的身份比我說的更多——像帕拉塞爾蘇斯，煉製賢者之石的那位，同樣是你吧？”

“這個嘛……”

“阿爾·帕西諾”的眼睛眯了起來，

“看來你知道的確實很多！帕拉塞爾蘇斯或者賢者之石，你可以都認為是我。甚至於，你說我是亞瑟王苦苦追尋的聖杯也沒有問題。”

“聖杯嗎？我看不止吧！”

夏洛特笑了笑，

“就像你說德古拉其實是半鬼怪半神靈的詭異存在一樣，你同樣也是一個半鬼怪半神靈的存在！你的力量來源，同樣是人世間廣為流傳的與願望有關的各種傳說！”

“因為人類總是慾壑難填的嘛！”

“阿爾·帕西諾”陰惻惻地笑了，

“龐大的權力、無盡的財富、長生不老、無望的愛情、逝去的親人……越是求之不得，人就會越深陷其中，願意為其付出代價！”

“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其實可以說是人類幻想中的滿願機了！”

夏洛特的嘴角同樣露出諷刺的冷笑，

“所以，說你是聖杯其實也沒什麼問題。但是，你其實能真正滿足的願望，卻非常少吧？而且必須付出非常巨大的代價！”

“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不是嗎？”

“阿爾·帕西諾”一副哲人的模樣，

“這是人世間最公平的道理吧？”

“公平和道理，本就是人們希望的啊！”

夏洛特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哪有那麼溫柔！”

“付出沒有回報才是常事，而得到回報的人，也未必需要付出——只能說，付出了，才有可能得到回報而已。”

夏洛特的話語間充斥着毒雞湯的味道，

“而你的力量來源，正是人們內心深處，對這種“世界的惡意”的反抗——付出就有回報，終究是人們的希望啊！”

“這個世界如此殘酷，幹嘛要說破呢？”

“阿爾·帕西諾”一副要傳授夏洛特人生經驗的長者的模樣，

“只有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才會看破皇帝的新裝。而在內心深處留一些幻想，不好嗎？人要是沒有幻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呢？”

“我也有幻想啊！”

夏洛特聳了聳肩，

“只不過，可能跟你需要的方向不一樣而已。”

夏洛特笑了笑，

“其實，從上次你在《魔鬼代言人》劇組現身這點上來看，你和魔鬼必然存在着某種聯繫。”

“可你和德古拉之間的糾葛，又讓我覺得，你似乎是來自中東的鬼怪。”

“然而，你後來又提到了拜倫和瑪麗·雪萊，這讓我意識到，你似乎在西方世界的歷史上，也同時存在……”

說到這裡，夏洛特撓了撓頭，

“那個時候，我實在想不出你的來歷。說實話，如果你給人的感覺明顯是男性意識，我甚至會猜測你是繆斯！”

“繆斯嗎？”

“阿爾·帕西諾”點了點頭，

“對拜倫和瑪麗·雪萊來說，我可能就是繆斯吧！”

“你這樣的繆斯！？”

夏洛特翻了翻白眼，

“作為導演來說，我還是更喜歡我的那個繆斯。”

“上次的那個小姑娘嗎？”

“阿爾·帕西諾”轉了轉頭，在不遠處發現了查理茲的身影，

“那個時候，你的意識躲在她的身體里，讓我發現不了你的原身。現在敢這樣站在我的面前，是因為發現了我的真身嗎？”

“算是吧！”

夏洛特也沒有否認，

“不過你真身的複雜度，可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啊！”

“說來聽聽！”

“阿爾·帕西諾”似乎也很感興趣。

“在那次之後，我一直在調查各種資料，查詢你和德古拉的關係、你的真身，然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夏洛特眯起了眼睛，

“各種有關鬼怪的神話傳說故事，其實是會在不同的地區之間流傳的。而在這個流傳的過程中，故事本身也會發生變化，從而導致故事中的鬼怪與神靈的力量，也發生相應的變化——”

“像巴爾在古巴比倫神話中豐饒之神，然後到了《聖經》中，他就變成了墮落的魔王；”

“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孫悟空，原型則是印度猴神哈奴曼與中國古代《白衣秀士伏魔記》中主角的混合；”

“至於你，我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在文藝復興以後的歐洲，不少文學家、科學家與藝術家的附近，總會出現奇怪的能為他們提供靈感的人，再加上你還專門說過關於拜倫和瑪麗·雪萊的事情——”

“所以你猜測我是墨菲斯特？”

“阿爾·帕西諾”點了點頭，

“歌德的《浮士德》中描寫的浮士德博士，的確是我的原型。而我也的確通過《浮士德》這部名著，獲得了更清晰的力量來源——但是，只清楚我的源頭到這種程度，可干擾不了我的力量。”

“如果只知道這些，我又怎麼敢自稱了解你的真名呢？”

夏洛特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之後，我意識到，歐洲的文藝復興，本身就與之前的十字軍東征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那個時代歐洲很多的知識，都是從中東地區獲得的。”

“再加上你與德古拉，或者說瓦拉幾亞的“穿刺公”的關係，更讓我意識到，你在中東阿拉伯地區，也是有分身的。”

“所以你說我是燈神？《一千零一夜》中，《阿拉丁與神燈》里的燈神？”

“阿爾·帕西諾”又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具體的證據是什麼，但這點我也可以承認——我的確也是燈神。”

“那就好辦了！”

夏洛特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

“雖然我也不是沒有證據，但要說非常決定性，倒也算不上，你能老實承認就容易多了。”

“話說回來，你之前那次談話，關於墨菲斯特與燈神這兩個身份的信息，其實是故意透露給我的吧？”

“故意透露給你！？”

“阿爾·帕西諾”，不，墨菲斯特愣了一下，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猜測？”

“因為你其實可以不跟我說這些啊！”

夏洛特笑了起來，

“我可不認為現實生活里的反派，也會跟影視劇里的反派那樣，作死似的話多——你會說那麼多，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麼，是什麼原因呢？”

墨菲斯特話語間的意思，似乎已經承認了自己確實有故意的成分。

“因為你想讓我覬覦你實現願望的力量！”

夏洛特異常肯定的道，

“那樣的話，我就必然會陷入你的規則——要獲得什麼，就需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