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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君竟然派人送來一籮筐大棗。

小女娃自從嘗到了白及君炖的雞湯,每時每刻都饞得很,對軒轅宮送棗的人道:“回去跟父君說,我們每天都要炖紅棗雞湯,讓他再送來,這一筐不夠。”

風弦一聽,這小女娃真是樂不思蜀了,竟是要打算長住在這裡的么?

“你不打算回去啦?”

“你和九殿下叔叔什麼時候回,我便什麼時候回。”

“我們把魔君夫人的病治好就要回了。”

“那還有多久呢?”

“也就三五日吧。”

“三五日一籮筐也不夠我吃的。”

這小孩子腦袋雖小,卻總喜歡把事情想大,這也是怪事。

毛毛和長琴那兩個小孩,聽說風弦和白及君在魔窟,也巴巴跟在押送大棗的人後頭,來到了魔窟。

毛毛一見風弦,跟找着魂了似的,直道:“小姐啊,你沒事吧?怎麼臉色如此蒼白?怎麼丟下毛毛就不管了?”

說罷鼻子一把淚一把,真哭得像模像樣,彷彿風弦當真遺棄了她。

原本就很支持小女娃的白及君一聽,道:“要我看,再送一籮筐也無濟於事。你家主子,腦袋裡缺根筋,你有見過每日一碗精血供養一位陌生人的人么?”

風弦一聽正要反駁,毛毛卻道:“什麼精血?為什麼要用我家主子的精血?”

“嚯,原來你不知道,有人仗着自己的血好使。竟然每日不顧性命剜血救人。剜血救人?什麼破理論,你們聽說過嗎?”

毛毛一聽急道:“九殿下說誰的血可以救人?”

“還有誰,就是你那位不要命的主子的唄。”

“您是說小姐的血可以救人?”毛毛彷彿悟識過來什麼似的,說著,竟撲通一聲跪在了風弦面前,道:“求姐姐救救我阿爹!”

這一回,毛毛是真哭喪着臉,一臉的沉重。

“你阿爹如何需要她救?”

“我阿爹兩萬年前不知攤上了什麼怪病,一日重似一日,現在已經到了枯萎的最後時期。九殿下您見過我阿爹的。”

毛毛這樣一說,白及君方想起來那白玉襄王。當時見他是一萬年前,就感覺他快不行了。

如今算起來,竟又撐着活了一萬年。

“求姑姑也賞我一碗精血!”

風弦正要伸手拉起毛毛,白及君卻道:“不行,這事我做主,絕對不可以。毛毛你不用求她。”

“你瞎開什麼玩笑?嚇着小孩子了。”風弦抬眼望白及君。

只見白及君斬釘截鐵道:“我沒有開玩笑。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行。”

“求姐姐救救我阿爹。姐姐若是能救活我阿爹,我日日跟隨姐姐,一輩子給姐姐做牛做馬,絕不反悔。”

毛毛說著,蹭蹭拜將起來,腦袋只磕得地板叮咚響。

白及君卻一點不領情,道:“我天宮,那麼多婢女,你姐姐何時需要你這個奴婢了?”

毛毛也不說話,一邊磕頭一邊淚流不止。

風弦也覺得,血流淌在自己身體里,是自己的,白及君如何竟這樣喧賓奪主?也不管白及君反對,伸手拉毛毛道:“起來,我們回去的路上去看看你阿爹。”

“這麼說姐姐是答應救我阿爹了?”

“傻瓜,能救當然是好事。”

“奴婢謝過主子!”

毛毛誠誠地拜了一拜,卻是又哭又笑,站起身來,只彎腰退到一邊,當真把自己當成了婢女。

白及君氣得直發抖,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怒氣,冷道:“嚯,有的人耳根子就是這麼沒骨氣,聽到別人說做牛做馬,就自家性命都不要了。”

救乃人之本能,況且救的是毛毛父親,而自己已經沒了父親。

風弦也不知為什麼這明白的事情,白及君竟會誤會成是自己耳根子軟。

“我真的是……”

不待風弦說完,白及君刀子一樣的話又丟了過來:“好言難勸作死之人,好言也難勸自不量力之人,災難都是自己找的。”

說完竟背過身去,不理她們了。

那朝顏姑娘今日又飲了一碗風弦的精血,好似精神了許多。

風弦想,也就再供她三五日,她便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按照風弦給的方子慢慢喝湯藥調理的事了。

韋陀君還受着天火的焚燒,自己已經出來了這麼久,她最近是越來越感覺到,再不回去好似就見不到他了……

可是最關鍵的奈何草還沒拿到,自己總不能空手就回。

無論如何她也要趕在今年冬天結束前回到大月……

見白及君好似氣急,風弦踱步到白及君跟前,緩緩道:“咱們再待七日,就回去?”

白及君見是風弦,還不理她,又背過身去。

“別不理我了,小孩子都看着。我答應你,救完毛毛父親,我便不再輕易剜血救人。”

風弦終於明白,住到這鞠月樓那日,他彷彿懇求又命令地與自己說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那樣,其實是這些天他心裡極沉的心事。

“好呀好呀,七日又比五日多了兩天。”小女娃彷彿很高興。

“你當真答應我,以後絕不會再剜血救人?”

“嗯。答應你。”風弦點頭。

“這樣方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面容,白得跟陳年宣紙一樣,泛着蠟黃?”他說著,竟伸手過來輕輕捧起風弦的臉。

他這人,一會兒怒,一會兒笑,一會兒又這樣溫柔,風弦是十分看不懂。

如此鬧了半天,眾人到院子里割草,獨留風弦一人在屋子裡將養身子。

也不知今天是日子好還是,那魔君竟也派人送來一盒極貴重的禮物。

風弦只道魔君見着媳婦身體好轉,心情大好,着下人送些小禮品以表酬謝也是可以理解的,便隨口道:“放着吧,回去告訴你們君上,讓他費心了。”

不料那送禮物的魔使卻極鄭重道:“君上吩咐說,此乃地宮今日剛採的魔界仙草之血靈芝,要姑姑一定要乘着新鮮儘快食用。”

風弦往那禮盒裡一望,不過是些灰突突的鮮靈芝,還依然長在陰沉木上,除此之外瞧着跟其他仙靈芝並沒什麼兩樣,便道:“就說我知道了,一切遵照魔君吩咐的辦。”

四個人割完草,竟又開始鋤地,修整院子,還真有要打算長住下去的意思。

說起來,這鞠月樓的選址真是別具一格,一幅歸隱山林卻又不失世上人家之溫馨風貌,竹籬瓦舍,菜畦魚塘,真的很適合生活。

早上的時候風弦只顧着自己喝湯,卻忘了,好似白及君自己都沒喝上一口,又看他一隻手纏着紗布,就剩下一隻手能用,還不睡覺起來給自己熬雞湯,也不知那雞湯他是怎麼熬出來的。

反正鋤草也不是風弦的強項,這鮮靈芝煮雞湯貌似也不錯,風弦便琢磨着拿鮮靈芝煮點雞湯給他們當茶喝。

正好四人幹活汗流浹背的,需要補充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