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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看好李辟塵,因為他差的趙無恨太遠了。

光是劍胚的模樣,李辟塵這邊還只鑄煉了一半多些,而趙無恨已經基本完成,剩下的只是淬火重來,再次鍛打,最後洗劍了。

火工殿弟子們從暴躁中清醒過來,在聽見那聲暴喝的時候他們已經清醒,此時卻是大氣也不敢喘,尤其是王衛,那額頭上滿是冷汗,卻是想着自己之前的惡語,暗罵真是被鬼迷了心竅,這下要是傳出去,自己以後就別想出火工殿了,雷脈定然大舉來犯,不把他收拾個半死此事絕對沒完。

越無疆盯着造化台上的兩人,眸光微眯,低聲道:“這雷脈弟子挺厲害啊,可惜,之前被那趙無悔一打攪,現在是輸定了。”

守缺長老開口,其餘火工弟子都是豎起耳朵,當他們聽見李辟塵必敗的言論時,不少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要李辟塵在火工殿失敗,那就是願賭服輸,雷脈也沒有辦法來找他們的麻煩,最後追究起來,還是有理由進行開脫的。

趙無恨鍛打寶劍,忽的一聲厲喝,那寶劍身軀之上頓時升起熾烈之火,熊熊燃燒,生生不息,趙無恨把寶劍朝池水中丟去,只聽得一聲極為清爽的刺啦之聲,池水中升起白眼,趙無恨以火鉗捉住劍身,猛地朝外一抽!

一道殺氣暴起,在極短的時間內收斂起來,不顯鋒芒在外。台下諸多弟子大聲呼喝,紛紛叫好,那王衛更是長出一口氣,眼角餘光不住瞥向李辟塵,心道這下放心了,這小子輸定了。

越無疆微微點頭:“不錯,不愧是我火工殿之人,這洗劍取劍恰到好處,寶劍鋒芒內斂,但卻鋒利無比,有削鐵如泥之威,只可惜.....距離精鋼還差了那麼一絲。只能算是上品中的上品。”

聽得越無疆如此說,趙無恨頓時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後輩已經被汗水打濕。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入到這種狀況了,這也側面的表明了李辟塵的強悍。

之前那第一錘揮下,便有天音詭律響起,直擊心田,讓趙無恨方寸皆亂,若不是後來漸漸調整,怕是不能完好的把這柄寶劍鑄煉出來。

而關於之前李辟塵的獃滯情況,趙無恨也猜到了十之七八,心道肯定又是趙無悔那妮子從中插手。他心知肚明,張了張口,看見還在鑄劍的李辟塵,又想起魯皓軒去尋他一事,頓時火從心起,便閉上嘴不再言語。

“只怪那魯皓軒當初去尋李辟塵修兵,便是隨意找個火工弟子,我也不會去找李辟塵的麻煩。”

趙無恨不知,其實當初正是徐丘貉對魯皓軒說的李辟塵鑄兵很有一手,正好當時李辟塵在諸多弟子心中為羸弱之輩,幾乎沒有弟子與他交流,若是此時魯皓軒找李辟塵修兵,無論李辟塵接不接,這事情都會落了雷法一脈的臉面,從而更讓其餘雷脈弟子對他不喜,乃至厭惡。只可惜當日魯皓軒被李辟塵所激,留了下來,卻是見到了一日九骨的神異之景,如此一來引動整個雷脈弟子俱都到場,看過那動靜之後,自然不會再有人認為李辟塵是個羸弱之徒。

故此當初魯皓軒一至,便不是那兵器修不修的問題,而是雷法臉面丟不丟的問題了。

徐丘貉曾在凡間廝混,為人浮躁且多疑,借刀殺人不過是小伎倆罷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李辟塵用最有力的“巴掌”扇了回去,卻是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越無疆是火工殿長老,現在李辟塵輸掉比試已是板上釘死的事情,那越無疆肯定是向著我這邊,便是趙無悔從中作梗之事被李辟塵抖出,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不利的衝擊。”

趙無恨心道:火工殿顏面不可失,尤其是李辟塵不單單是雷法弟子,他還是劍囚谷出身,對於鑄兵有着不弱的造詣,若是被人知道火工殿內門輸給了劍囚谷罪徒,那自己這邊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台下火工弟子皆是一派興奮之色,在他們看來,鑄出此等兵刃的趙無恨已經勝出了,雖然有所缺憾,此劍不入精鋼下品,但仍舊是削鐵極致的寶兵。

而李辟塵此時在台上的反覆捶打已經成了無用功,在這種狀況下,有人對着台上噓起來,聲音微小,引得越無疆朝他望去,只是一個警告,但並未做出什麼懲罰。

顯然,這位守缺境的巨頭長老也已經認為塵埃落定了。

“再打也是沒有用了,你下來吧。”

越無疆開口,示意李辟塵下台,那些火工弟子都是笑了起來,甚至有人喊出劍囚谷弟子不過如此的話語。

造化台上,李辟塵專心捶打劍胎,心無旁騖,渾然不知外部事情。

越無疆眉頭微微皺起,他有些不喜這個小子了,雖然常言貴在堅持,但此時堅持已經無用,火工殿不比修行四脈,若是資質不夠可以用勤奮來補,這裡是鑄兵地,一個五精境的小子難道能鑄出精鋼兵刃不成?!

“既然你不聽,那麼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造化台關,判定勝負。”

越無疆搖頭,雙手抱胸,四周火工弟子皆涌到趙無恨一側,站在台下,對他稱恭喜。

趙無恨一一回禮,看着李辟塵仍舊在揮舞鐵錘,不禁搖頭,對諸人道:“大家也先別祝賀,此時勝負還未定下呢。”

“還有甚麼說的,師兄穩了!”

“那李辟塵不可能鑄出精鋼兵刃,師兄放心。”

“師兄謙遜了。”

那些弟子上前道賀,王衛走出,恭敬道:“無恨師兄這次擊敗劍囚谷弟子,當真是揚了我火工殿威名,日後看還有誰敢說劍囚谷弟子比火工殿強悍,不過都是一些死囚罪徒,入了仙籍難道就是玄門仙家了嗎!”

“王師兄所言不錯。”

“嗯.......劍囚谷這次,算是栽了。”

“什麼劍囚谷,他早就不是了。”

趙無恨對王衛拱拱手,越無疆在側,看着一群弟子的行為,不由地微微皺眉。

“火工殿的風氣.....似乎有些不對了。”

他目光微冷,心道看來需要整頓整頓,不然這幫傢伙馬上就要颳起歪風,這溜須拍馬的習氣助漲不得。

越無疆在邊想着,台上李辟塵出聲,聲音平靜:“成了。”

眾弟子舉目望去,只見李辟塵以火鉗鉗劍,那劍長有四尺,渾身通紅,朝外冒着白煙,似乎快要崩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