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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時間並不是太長,在朝廷詔令下來之前項敖與眾人便有合計。只是未曾想到能夠招募到八萬之數,即便有三萬之數的新兵,也讓項敖更有信心重創鮮卑。

之前之所以項敖並未出兵征討鮮卑,皆是因鮮卑地域太大,幾乎全是游牧部族,若想殲滅鮮卑,沒有數十萬大軍更更本不可能,項敖也只得作罷。

此次鮮卑主動出兵,恰好給了項敖機會,若能引來鮮卑更多兵馬,設法殲滅,消滅其有生力量,日後出征鮮卑定會輕鬆不少。不過世事也並非全在項敖預料之中。

在項敖還未出動兵馬,欲設計鮮卑之時,范夫人城已被鮮卑團團圍住。

“姜城主,城外鮮卑勢眾,吾等還是聽從君候安排,設法突圍吧!”

“不可,攻下范夫人城不易,發展更是艱難,吾等皆是北域臣子,定要誓死守衛。主公為吾等安危方下令可臨機決斷是否棄城,但為人臣子怎能不為主公效力?”

“末將慚愧!”建議突圍的隊率心中慚愧,臉色更是羞紅,但聽聞姜茁所言之後眼中開始篤定:“末將願跟隨城主,誓死守城,城破人亡。”

“此回鮮卑大舉進攻大漢北疆,范夫人城對於北域來說乃是重城,若是吾等棄城突圍,受降城及各地要塞壓力定是不小,吾等等必須守住范夫人城。”姜茁眼色堅定道:“況且主公知曉吾等誓死守衛范夫人城,定會派來援軍,汝等無需擔憂。”

“吾等誓死追隨城主!”府衙之中一應武將鏗鏘作答,眼中亦是火熱。

而此時接到姜茁書信的將軍府中。

“主公,姜城主來信!”

“呈來!”項敖接過親衛遞過的書信迅速打開細看。

“志才!”項敖將書信遞給戲忠,臉色凝重。

“主公,姜城主所言非虛。”戲忠看完之後鄭重道:“范夫人城若是能夠守住,吾北域自受降城至容縣要塞防線壓力確實會少上不少,忠贊成姜城主建議。”

“可范夫人城乃是北域孤城,鮮卑大軍攻打大漢北疆,若是姜茁死守,吾恐救援不及也!”項敖一邊指着輿圖一邊擔憂說道。

“主公!”趙雲抱拳走出道:“雲請戰協防姜城主!”

“哦?!”項敖驚奇:“子龍可知,孤軍深入後果?”

“末將知曉!”趙雲眼神篤定:“只要受降城不破,末將只需兩千‘義從及三千精銳騎兵,便有十足把握協助姜城主成功守城。”

“趙將軍,此次攻防將會關係到北域存亡,切莫妄言!”胡昭極是擔憂,出言提醒。

“末將願下軍令狀,若范夫人城破,末將提頭來見!”

聞言,項敖雙眼凝視,盯着趙雲,心中不斷分析趙雲提議的利弊。片刻過後,項敖便做出決定。

“趙雲聽令!”

“末將在!”

“命趙雲領騎兵五千即刻馳援范夫人城,不得有誤!若是范夫人城有失,軍法處置!”

趙雲聞言,心中激動不已,即刻單膝下跪朗聲答道:“末將領命,定不負主公重託!”

“主公...”胡昭焦急,欲出言勸諫。

“孔明不必多言,吾信任子龍!”項敖揮手制止胡昭,堅定的說道:“再以焦靖為副將,協助趙雲。”

“末將領命!”焦靖聞言,並未多說,神色輕鬆的接下命令。

趙雲協同焦靖帶着項敖虎符到軍營調集兵馬,不到半日準備妥當便西去北上。項敖一眾也不拖沓,繼續安排其餘防務,準備設計鮮卑。

此次鮮卑大軍雖然勢大,但面對全力防守的項敖及公孫瓚出兵線路也卻也簡單。舊西部鮮卑兵分兩路,一路拓跋鄰領三萬精銳攻伐范夫人城,一路五萬大軍直擊受降城;舊中部鮮卑雖然此時已然分裂,但軻比能聚集三萬餘鮮卑精騎突襲武泉,慕容博也是聚集往日中部各大部落約莫五萬大軍直擊王庭舊址彈汗山。

至於東部諸鮮卑部落,宇文莫槐以往日威望,勉強坐上暫時首領之職,將近十萬兵馬分兵兩路分別突襲漁陽、遼西等地。一時勢頭無兩,確有一番要攻破大漢邊境之勢。

除去范夫人城,項敖命高順領一萬精銳步兵死守受降城,張郃領騎兵游弋在朔方、五原一帶要塞,隨時準備出擊。姜炎領萬餘騎兵和數千步兵駐防頹當城,而項敖自己領萬餘騎兵駐紮五原武泉。

項敖計策並不複雜,作出死守各地姿態,讓鮮卑各部認為有利可圖,待鮮卑攻城疲累之時便是項敖大軍反擊之事。

不過讓人最為擔心的還是姜茁防守的范夫人城,域外孤城不說,城中防守兵馬只有五千,即便趙雲趕到,也只有一萬之數,面對鮮卑三萬精銳還是顯得些有吃力。

不過讓項敖及鮮卑之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姜茁此番守城之戰威震鮮卑。

“兒郎們,殺!”此回拓跋鄰不同先前居於中帳指揮,而是親自領兵作戰,身先士卒。三日以來,拓跋鄰帶領着數十西部鮮卑最為勇武的鮮卑勇士,數次攻上城門,大壯鮮卑軍心。

只是三日,剛剛修葺好不到半年的城牆之上極為刺眼,儘是凝固的鮮血。混上方才攻城雙方攻殺濺在城牆之上的鮮紅血液,黑紅相見,極顯詭異。

此次拓跋鄰再次登上城牆,數十親衛也跟隨而上。姜茁此時已是滿身鮮血,身邊倒下的十來人中,有鮮卑勇士,也有姜茁親衛。

“呼呼...”姜茁喘着粗氣,將近三個時辰的防守,姜茁也是力氣漸盡。若不是跟隨項敖修行數年的‘五禽戲體力驚人,恐怕此時早已到底。拓跋鄰此時也好不到哪去,後背之上更是被拚死攻殺的漢軍重刀砍中,若不是混雜太多他人血液導致凝固,拓跋鄰早已氣血失去太多而休克。

“哼!姜城主,明日再戰!”拓跋鄰身後眾人也是強弩之末,顯得力竭。況且時辰已晚,馬上便要天黑,不便再戰。

此段城牆之上不論是各個將領,即便士卒也是大氣不聽,皆在奮力呼吸企圖回復更多體力。

“隨時恭候!”姜茁不敢追擊,此時敵我雙方狀態極差,雖然若能冒險斬殺拓跋鄰,便能解除范夫人危及。但是姜茁卻更想穩住此時情況,至少還能守上數日,等待援兵。但追殺若是不成功,姜茁等將反倒身死,范夫人城被破便是必然。姜茁並無把握。

“吹號,撤兵!”拓跋鄰領着眾人強攻一記,避開絞殺在一起的雙方士卒,翻身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原本范夫人城高將近三丈,不過大戰過後,牆角已壘起丈余實身,稍有武藝之人躍下也是安全。

拓跋鄰領兵退去,武藝高絕和持盾之人殿後。姜茁命人拋射一輪箭矢無果之後便作罷,任由敵軍離去。

“城主,吾軍傷亡已過三千有餘,能防守的士卒不滿兩千也!”

“城主,將軍府何援軍何時才能感到?拓跋鄰如此瘋狂攻城,城中兵力再能守住兩日已是極限矣!”

“城主...”

城內府衙之中,一眾將領焦急的詢問姜茁,眼中儘是憂慮。

“通知城內百姓天黑之前聚集到城中廣場,吾有話要告知百姓。”

一眾正在爭吵的將領忽然安靜下來,不明所以的望着姜茁。雖是奇怪,但眾人也未耽擱,傳令下去。

數日堅守,不僅一眾將士疲累,姜茁也是心無餘力。望着此時人滿為患的廣場,姜茁深感雙肩負重。廣場之上有百姓,有士卒,皆是低聲議論,不知他們的城主將要為甚。

“鐺...”一陣羅鳴,廣場之人皆是抬頭望向站在台上姜茁。

“吾主冠軍侯項敖,自入主朔方以來,外,收匈奴,御鮮卑;內,開墾良田,鼓勵行商,對於投奔而來的匈奴、鮮卑、胡人、羌人無一不是視作自己子民,包容甚多。今日茁斗膽,敢問吾主可有虧待汝等?”

廣場眾人聞得姜茁朗聲大問,雖不知為何,但諸多百姓卻是實說各家變化。

“自從來到北域,老朽一家老小有房有田,更是家有餘錢為吾兒娶得良媳,冠軍侯乃是老朽一家大小恩人,若不是冠軍侯,老朽一家老小早已歸西!”

“俺家也是,若不是冠軍侯,別說俺孩兒有機求得學問,恐怕早都餓死了!”

“吾等也是...”

姜茁見狀,雙手虛壓,示意眾人安靜,道:“汝等遷徙范夫人城或自願,或被迫,但汝等可知吾主此種作為是為何?”

姜茁談及此處,沉氣丹田,朗聲道:“吾主欲讓北域百姓不因貧寒而喪命,不因外族侵略而家破人亡。即便域外之人,只要入得北域,皆是北域百姓。”

“今日鮮卑之中兇殘之輩在起兵戈,數日以來,吾北域勇士不懼生死而戰是為何?”姜茁眼光移至前排士卒指着其中一人朗聲問道:“汝,告訴大家為何?”

“為生活在北域的妻兒,為吾北域不被欺凌!”士卒眼神堅定,朗聲回道。

“汝妻兒不再此城,為何誓死守衛?”

“君候曾說過,袍澤即手足,手足妻兒便是吾等妻兒,定要誓死守護!”

“說得好!”姜茁聞言大喝讚歎。

“今守城危及,吾主仁德,曾下命令吾可帶領汝等棄城而走,保全自身。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吾即在北域為官,是為范夫人城主,便有責於城共存亡。”姜茁一臉正氣,肅然而道。

“若有人心懼,今晚便可收拾離城而去,吾定不阻攔。但吾更是期望汝等之中有勇之人能與吾並肩赴死,死守城池,為北域,為北域之中吾等妻兒家人守住壁壘,安穩生活。”

姜茁言畢環視台下一眾百姓朗聲道:“有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