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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公孫瓚帶着白馬義從出城了?具體動向呢?”袁紹面露驚怒之色,沉聲道。

“三日之前公孫瓚率領白馬義從出城了,田豫跟隨。白馬義從來去如風,具體動向如今我們尚不清楚。”許攸面色難看的說道。

“陛下無需着急,公孫瓚性情剛烈,他不可能不戰而逃的,對方的目標無非就是那麼幾個。”荀諶說道。他很清楚袁紹在憤怒和擔憂什麼,公孫瓚現在是敗局已定,翻不了盤。但是若是其一心想要逃離,有着白馬義從在,他們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此言差矣,如今的公孫瓚已經是驚弓之鳥。之前連水淹北平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都能做的出來。如今敗局已定的情況下,其棄幽州而逃也不是不可能。”郭圖冷不丁的說道。

“不錯,此事不得不防。陛下,為保萬無一失,我們應該往漁陽和潞縣方向加派援軍,以防公孫瓚東逃遼東。”審配點頭道。

“公孫續、公孫范和公孫越他們呢?”袁紹忽的問道。

“公孫瓚離開之時並沒有帶着他們,但是在公孫瓚離開後不久,他們就失蹤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去向不明。”許攸沉聲道。這也是令他感到最不安的情況。若是單單公孫瓚消失他並不會多想,但是加上其子嗣和兄弟,這就令人難免會聯想到其他了。

“失蹤了?三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連一點動靜都沒發現嗎?薊縣的那群人是幹什麼吃的?瞎子嗎?”袁紹怒不可遏的說道。

他之前之所以那麼不疾不徐就是因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現如今的薊縣雖然是公孫瓚最後的堡壘,但其實內部早就被他攻破了。公孫瓚麾下的文武有小半都與他暗中有聯繫,到處都是他的耳目。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失去了公孫瓚等人的蹤跡,這讓他心中着實不安。

“陛下息怒。如今情況已經發生,再糾結此事已經於事無補。此事出現的如此詭異蹊蹺,明顯是公孫瓚有所預謀,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加強防備。”許攸沉聲道。

“可幽州如此之大,以白馬義從來去如風的行軍速度和不過兩千多人的數量,如何防備?就是派出騎兵追擊恐怕連塵土都吃不到,更何況白馬義從的戰力我們都清楚,萬騎以下的部隊完全是送菜。”郭圖說道。

騎兵的優勢就在於此,打不過隨時能夠撤軍,要是公孫瓚一心撤退袁紹根本沒有辦法。

“公則說的不錯,要是公孫瓚一心避走,我們確實沒有辦法。所以我們只能以公孫瓚不會甘於敗走北方的情況做準備,一方面防備公孫瓚東逃遼東的可能,另一方面要防備公孫瓚狗急跳牆、反戈一擊的可能。”許攸沉聲道。

“漁陽和潞縣各有一萬步卒駐守,但是面對白馬義從還是有些捉襟見肘。而公孫瓚若是想要破局、逼我們退兵,最好的選擇就是從我軍的糧草下手,因此代郡的防備也需要加強。”審配說道。

對於白馬義從這個勁敵他可是花費了大量的功夫來研究的,最後得出的結論卻令他很絕望。這支隊伍沒有弱點,唯一的弱點只在其主帥。進可攻退可逃,有了重鎧之後可說是毫無缺陷,唯一的不足就是無法攻城。對於這種變態的兵種換做是誰都只能感覺到無奈,除非公孫瓚自己選擇硬剛,否則這支部隊是永遠消滅不了的。

“可這麼做需要再調大概三四萬的兵力,我們這次前來加上後續追加的總共也不過十五萬大軍,再將這些兵馬派出去,我們就只有五六萬兵馬可以調用了。薊縣內守軍不下兩萬,若是這樣分兵,我們恐怕拿不下薊縣。”郭圖擔憂道。

“無妨,薊縣守軍已經戰意全無,只要我們兵臨城下就可將之招降。”審配直接道。

“那若是公孫瓚回城了呢?”

“那不更好?只要他敢回去,我們立刻就可調兵前來將薊縣圍的密不透風,讓他差池也難逃。”審配冷笑道。

白馬義從最令他感到頭疼的不是那強大的戰力,而是機動力。論起正面硬剛,兵力上佔據絕對優勢的他怕誰?不要說是現在半殘的白馬義從,就是巔峰時期的白馬義從他也不怵。

“好,就依正南所言。命顏良率一萬步卒連同五千鐵騎前往漁陽駐守,一旦發現公孫瓚的蹤跡迅速出動。另外,命高幹率步卒一萬回守代郡,死守不出,一定要確保糧草的安全。”袁紹下令道。

吃一塹長一智,袁紹這種靠着兵多將廣攻城掠地的方式最大的弱點就在於後勤。經過甘寧之前的提醒,袁紹也開清了這一點,因此每次作戰都將後勤看的至關重要。

擁有聚兵的君主天賦和四世三公名望的加持,袁紹麾下的兵力從來都是不缺。以冀州一州之地活生生拉出來三十萬大軍,袁紹的能力無疑是可怖的。

兵精和兵多各有優劣,袁紹仗着兵多正面能夠吊打公孫瓚,但是公孫瓚只要稍微如現在一般採取些戰術袁紹就疲於應付。而且後勤也是一個極大的壓力,不過三千人而且是本土作戰,白馬義從的後勤問題很好解決,可袁紹就不得不派駐大量的兵力來照管後勤。

......

“國讓,果然如你所料,袁本初加大了對後勤和漁陽的防備。”公孫瓚語氣中略帶一絲憤恨道。

對於袁紹如此看輕他,他心中真是不爽至極。把他當成什麼了?若是他真的是那般輕賤之人還會留在這幽州?早就率軍撤往草原或者遼東了。到現在袁紹依然還防備着他投奔袁術,真令他感到憤慨。

“生死關頭,誰能保證人的性情不會大變?陛下你之前不也是作出了那種愚蠢的舉動嗎?”田豫毫不客氣的說道。都快要死了,他此時對公孫瓚心中只有一片赤誠而無敬畏,就如同對待老友一般,言語中自然少了幾分下級對上級的尊敬。

“朕的醜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嗎?當時朕確實是腦殘了,朕現在不是悔悟了嘛!此戰之後,田楷和那萬餘的怨魂,朕自會下去向他們謝罪的。”公孫瓚洒脫道,只是言語中始終飽含着一股抹不掉的羞愧之意:“往事已經無法挽回,朕現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什麼能夠補償他們的,以死謝罪或許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了。”

“調虎離山之計已成。陛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臣還想再重新再看一眼當年白馬將軍的風姿,也不枉臣辛苦這麼多年。”田豫微笑着道。

“你會看到的。”公孫瓚嘴角微勾道:“不管什麼情況,朕永遠是那個死戰不退的白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