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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戟斷魂。

顏良文丑二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畫戟砸中,腹部各出現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如泉噴涌。同時內腑也被戟刃上濃縮的震蕩之力重創,口中鮮血不止。

“真不愧是呂奉先,還是這麼令人絕望的強大。”顏良文丑心中苦笑道。

自突破至超一流境界之後,顏良文丑本以為有了和呂布對戰的資本,但卻沒想到真的對上還是這麼無力的結果。剛才那一擊,若是瞄準的不是他們的腹部而是胸口或咽喉等要害,恐怕他們二人已經橫屍當場。

“能在我手上支撐幾十回合,你們也算不錯了。”呂布目露欣賞之色的看着二人,口中淡淡道。

作為天下第一武將,呂布也有着不殺大將之稱。別的將領都是手下不斬無名之將,而呂布卻恰恰相反。對於武藝得到他認可的武將出手時總是手下留情,不忍斬殺。因為他希望有人能戰勝自己。

武藝到了他這個地步幾近於最頂端,數百年來怕是只有霸王項羽能夠力壓他一籌。但呂布視武道如生命,不甘於此,他想攀登那永無止境的高峰。自身武藝的錘鍊已近巔峰,難得寸進。只有遇到足以威脅自己的對手,武藝才能有所精益。因此他在面對這些有資格和自己一戰的武將總是留一線生機。

呂布的留手並沒有讓顏良文丑就此認清現狀束手就擒,相反,二人眼中的死志更甚了。

呂布一眼看穿了二人的心思,心中愈發的欣賞起二人。他雖不是忠義之人,但卻也敬佩忠義之人。從顏良文丑的眼中他看到了堅定的武道意志。與他勇往無前的意志不同,顏良文丑的武道意志明顯偏向於守護。二者無高下之分,只要袁紹尚在,顏良文丑二人就還有無限的可能。

“這一戰的勝敗,不在於你們也不在於某。你等也不必如此心懷死志,畢竟那毫無意義。你二人雖武藝尚可,但與某還是相差甚多,即使再怎麼拚命也是毫無意義。”呂布言辭鋒利道。

顏良文丑聞言,皆是沉默不語,但身上的氣勢更甚了。尤其是顏良,皮膚赤紅,隱隱有崩裂之態,渾身血液急流,竟發出江河奔騰之聲。

見顏良一副依舊要拚命的模樣,呂布眉頭微皺,冷哼一聲:“你們二人就是豁出性命又能如何?不自量力,無非就是多添兩條人命。袁本初此戰必敗無疑,但又不會死。之後還有更大的戰場、更加艱苦的戰鬥等着他,你們這些莽夫,要是都這麼一心送死,到時袁本初拿什麼去開疆擴土。愚蠢!”

聽到後半句話,顏良和文丑的神情微微一變。

“某愛惜你們的武藝,所以不忍殺你們。但要是你們自己作死,就不要怪某了。我殺你們,如屠豬狗!”

聽聞呂布如此猖狂的話,顏良頓時怒火滔天,策馬持刀向著呂布砍來:“匹夫,受死!”

文丑同樣也緊隨其後,持qiāng向著呂布刺去。

呂布看着再度殺來的顏良和文丑,非但不怒,反倒略感輕鬆。因為不知何時,顏良身上幾近崩裂的赤紅色皮膚再次轉為平常,文丑刺來的長qiāng也失去了其銳氣。

雙方無言的默契,呂布也不出言戳破,持戟而上。三馬交錯,呂布輕鬆的擋下二人的攻擊,交手幾回合後,隨手兩戟將二人輕鬆從背後打暈。

叫來幾名親衛,呂布從懷中掏出兩瓶葯扔過去:“好好看着這兩人,他們已經被我打暈了,半天都醒不過來,不用綁着,等到此戰結束之後再交由陛下處置。另外,把這葯給他倆腹部的傷口敷上,別給弄死了。”

“諾!”親衛聞言,牽着顏良文丑的戰馬,將二人帶至并州鐵騎中央,給他們二人上藥。

“文和先生的話還真管用。這倆憨貨腦子還不算蠢,袁本初何德何能啊,能得這二人效忠。”呂布洒然的搖搖頭,繼續率領着并州鐵騎策馬向著陣中殺去。

這一幕在戰場之上不斷地重複着。韓猛撞上了黃忠、蔣奇撞上了張遼、韓猛對上了魏延,袁紹麾下的許多武將皆被生擒,少有傷亡。

濃霧籠罩的戰場,審配雖看不見,但卻也能猜得到場中的局勢。己方的武將和楚軍的武將之間的差距確實太大了,除河北四庭柱和韓猛外,幾乎無一人能勝得過楚軍那二十多名將領中的任何一人。

在這般混亂的局面下,兩軍根本難分敵友。軍陣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極致,武將之間的單挑便會更加的頻繁和直接。狹路相逢、短兵交接,對於數量眾多的趙軍士卒而言卻是好事,但對於趙軍將領而言就極為悲慘了。

若不是知道袁術不會下太大的狠手,定會盡量生擒,保住這些將領的性命,審配絕不敢如此為之。因為這一招固然可以拖住楚軍,維持戰事不崩潰,但卻等於將己方將領送到對方面前,任其宰割。

“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半時辰。”荀諶略微的估算了一下時間,沉聲道。

審配環視周圍,語氣平靜道:“我們與陛下身處於高覽統帥的最精銳的五萬大軍中央,周圍還有淳于瓊所率的兩萬精卒從旁護佑,絕對萬無一失。即使有強大的軍團不小心撞上了我們,在迷霧之中,高覽也可以通過棄車保帥的方式,將與敵軍交鋒的那部分士卒捨棄掉,迅速轉移方向,甩開他們。要撐過這一個半時辰定然不成問題。只要撐過這段時間,此戰我們就‘勝’了。”

垂死掙扎、抵命相搏,為的就是尊嚴和話語權。實力才是一切談判的根基,審配如此拚命,並非只為了一時之氣,更是為了展現袁紹自身的強大和價值。龍不與蛇同居,若是輕易就投降,楚國上下又如何能夠看得起己方?

曹操與劉備之前的表現也是如此,這不僅是給麾下文武將士的一個交代,也是為自己爭取談判的砝碼。唯有強者才有資格得到更多的資源和支持,四方的地位高低差距便在此時體現。

“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荀諶眼角忽的捕捉到一點微弱的光芒,定睛一看,語氣凝重道。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