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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塵僕僕,三日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燕州邊界擇風城,他們選擇在這裡停頓歇息一夜再走。

擇風城如其名,常年都有風吹過,故這裡的每一座亭台樓閣都掛着輕紗和各種鈴鐺。風一經過,叮叮噹噹響的鈴鐺掩蓋在這輕紗中,很有一番風味。

雲熾他們在一間叫仙客居的客棧住下,因夜晚景色別緻,雲熾便一個人,漫步在這風城夜晚的街道上。

雲熾想,自己是不是看起來特別象一個靈石多而人傻的人,為什麼老是有人跟蹤自己呢?這不,身後又吊了一條尾巴。

雲熾現在身處的這裡是一個樹木眾多的拐角處,可以很好的遮蔽人群,怪不得他會選擇在這裡跟上雲熾了。不過,那跟蹤之人氣息之沉重,都不加以掩飾,最近都流行這樣跟蹤嗎?

正當雲熾忍不住腹誹跟蹤之人手段之拙劣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喝到:“你這登徒子,又跟蹤人家家漂亮姑娘,都是修仙之人,竟如此腌臢,你丟不丟臉,快滾!”

雲熾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衣着邋遢的人盯着自己咧嘴淫笑,見旁邊有人路見不平,便悻悻地走了。再一看那仗義之人,發現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雲熾拱手,致謝說:“多謝道友仗義執言。”

那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臉像春日裡姑娘羞紅的臉,染上了一層粉紅,顯得頗為俊俏,他說:“其實,以姑娘的修為根本不會怕那個惡棍的,是在下多事了,不過在下就是看不過他常常借故揩過路女修的油,就忍不住出聲了。”

雲熾嘴角一扯,說:“怎麼,他經常跟蹤漂亮女修嗎?”

“是啊,但是他又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傷害別人身家性命的事情,過路的漂亮女修雖被他揩了油,惱怒起來的,也不過是教訓他一頓罷了,因着城裡的規矩,也不能在這裡傷他性命。”

雲熾嗤笑一聲,說:“那他倒是挺聰明的,估計一輩子也不敢出城了吧。”

“哈哈,這在下就不清楚了。對了,在下是燕州陸家的陸成坤,不知道姑娘是哪座仙山的仙子…………”

“在下雲熾…………….”頓了一下,還是介紹了自己的宗門,“來自歸墟宗。”

“原來是來自歸墟宗的雲仙子,歸墟宗離這裡千里之遙,竟能在這裡與仙子相遇,真是有緣!”

燕州陸家,難不成正是瑜光宗門下的那個陸家?這陸成坤倒不怎麼耳聞過。

雲熾淡淡一笑,沒有理會他話里刻意的親近,說:“今晚謝謝道友的相助,他日有機會定會回報,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就此告辭。”

陸成坤知道這是雲熾不想再多談的借口,臉色略有失望,不過在夜色下的掩蓋下,只在瞬息間,他就揚起了一個暖和的笑容說:“嗯,就此告辭,希望我們還有緣再見。”

雲熾笑了笑,不置可否,說:“告辭。”然後就離開了。

陸成坤望着雲熾娉婷的背影,自言自語到:“想不到啊,歸虛宗竟也有如此妙人,好啊,好!”

雲熾離開後,便自接回了客棧。一夜後,他們又接着起程了。

又過了數日,他們才回到隴洲鳳鳴城,入住了鳳棲閣。

既已回到宗門附近,雲熾便不急了,下午入住鳳棲閣,便有更多時間多走走看看。

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是第一次出遠門,來去也只是匆匆,十年後再回來,倒覺得這裡風骨依舊,風景猶存。

她走着走着,想看看有什麼趁手的東西可以買一買,自己的陣符好像不多了。卻沒想到,在街道的另一邊看到了一個人,陸成坤。

陸成坤遠遠地也看見她了,他開心得一小溜過來。

雲熾一直冷靜自持的面孔出現了些裂痕,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她一向不喜與太過主動的人交往,這陸成坤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未免太熱情了些。

陸成坤跑過來,開心地說:“我就覺得我們是有緣分,雲仙子,你看,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還真有緣。

雲熾維持着臉譜化的淡笑,說:“是啊,真巧,陸道友怎麼也在這裡呢?”

陸成坤樂呵呵地笑說:“我是過來瑤光城看望我嫡姐陸飛鸞的,因聞名鳳鳴城的風采,便順路過來看看,沒想在這裡又遇到仙子了。”

陸飛鸞?十年前她倒是聽說過她嫁給了蘭家少爺。

陸成坤見她只是笑笑,也沒回答,只好又問到:“對了,仙子是否也入住在鳳棲閣?”

也?雲熾頓了頓,還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陸成坤笑了,一甩手裡的摺扇,他本就長得極好,這麼一動作,頗有些風流的意味,說:“我聽嫡姐曾說過,一般歸虛宗的弟子出入鳳鳴城都會住在鳳棲閣。真巧,我便住在鳳棲閣隔壁的讓泉居呢。”

這麼巧?雲熾笑了笑,說:“那便是真巧!”

陸成坤說:“既然這麼巧,在下晚上在讓泉居擺上一桌,仙子可否賞光過來一聚?”在修仙界,男修特意為女修單獨設宴,已是**裸的示好表現。但是奈何,雲熾不是那解風情之人。

她一笑,說:“多謝道友相邀,可惜在下夜晚已早另有安排,要辜負道友的美意了。”陸成坤的熱情總讓雲熾覺得不自在,說不出的感覺。

陸成坤一聽,露出了略微失落的神情,說:“竟是如此?真是太不巧了。那,有緣的話我們下次再約,可否?”

雲熾聽完皺了皺眉,心道這人怎地還是不死心,便說:“陸道友,雲熾素來口腹之慾淡薄,道友就不必再費心準備這些了。如果有機會,雲熾一定報答道友前幾日的仗義之舉,但今日若再無他事,雲熾便告辭了。”說完,也不等陸成坤是否回答,轉身走了。對於不喜或沒有必要應對之人,她一向是不夠圓滑的。

被拒絕之後,陸成坤神色帶了三分惱怒,三分難堪,三分興趣,還有一分莫測。

雲熾甩開了陸成坤,便在這城裡東逛逛西逛逛,花了少許靈石,買了一些東西後就回鳳棲閣了。

第二天一早,當他們正準備離開時,卻看到那陸成坤竟在大堂等候。

他一見雲熾出現,便急切地迎上來,說:“仙子,昨天見仙子離去時神情有些不快,不知是不是在下的言語冒犯了仙子,陸某今日特意來道歉,望仙子不要見怪。”

………………….,此人當真是奇葩,他不明白自己昨天想要表達的意思嗎?現在還厚着臉皮裝作若無其事的貼上來,到底圖的什麼?

雲熾不管他是真不明白還是有所圖,現在都沒心情再和他糾纏,便冷冷地一句說:“道友想多了,在下當真記不起道友昨天說了什麼。現在,我要趕路了,就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宗門弟子,率先走了出去。

出了門,御劍飛行,不到一日,雲熾與接應弟子就回到了歸墟宗山下的坊市。誰知他們甫一落地,才走幾步,便聽到身後破空的聲音,竟是那陸成坤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