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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字符,原來自己不是現在才看到,而是在前世就已曾接觸過……

轉生並不是帶來了所有記憶,唯有執念難忘,前塵往事,缺失了的那一段像放電影一樣,又再一一浮現。

前世喜歡國學的她曾受某電視科教頻道邀請,入到深山探索缺失的文化所在。

那時,在那個山腹的深溝村莊里,一個白髮蒼蒼臉皺如樹皮的老婦人用枯萎而虯扎的雙手緊緊握住她,眼裡冒着異樣的光,嘿嘿地笑着,嘴裡不停地念叨:“那梧耄…,那梧耄……,依喃……依喃……”

她那時不懂老婦人嘴裡的意思,只看她奇奇怪怪地把一篇絹布塞給她,又瘋瘋癲癲地走開了。

即使自己是研究各種遠古文化的,但絹布上古老的文字對於她來說也有點難,她查了各種相關文獻,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弄明白絹布上文字的意思。

原來上古時候,曾有一支先民,叫那梧耄族。那梧耄族不與外通,就算在上古時候也是神秘的所在。沒有人知道這個那梧耄族是從哪裡來,最後憑空消失時又去了哪裡?雲熾雖不懂他們為何以此為族名,那梧耄在他們的語系裡卻是天罰的意思,而老婦人嘴裡的依喃,卻是祭司的意思。

現在她手上這本書封面的兩個字便是那梧耄族的文字,翻譯成中原文字便是:覡祀。

而前世老婦人交到她手裡的,便是這本書裡面的一個單篇:血祭!

是她啟動了血祭,穿透了時空,來到了這裡。而現在她手裡這本書記載的,會不會也是那梧耄族其他的禁術呢?

雲熾意識到這是一本那梧耄族的奇書,但現時她心神具憊,便用最後一次復拓的機會把這本殘本的內容全部仔細地復拓了下來,待以後再慢慢研究。現在,她打算離開這待了快兩個月的藏書閣了。

這次藏書閣之行雖沒有得到陰陽二種的信息,卻有了其他的收穫,但是,雲熾並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

御劍回到渺聞峰後,她便在居室里,五心向上,用打坐來強迫自己平定心緒。

但是腦海里紛紛亂亂,還是會不時地出現那些人,那個圖案,甚至那個抓着她手的老婦人……

不知為何,以前也不是沒有想起過這段往事,但是這次卻額外的令雲熾心神動蕩。她想,也許是這次夢裡的鮮血太過清晰,太過扎眼了吧。

一夜之後,她的心緒好不容易平靜了。

清晨的陽光普照着大地,饋贈着世間所有的生靈。院子里有一些野生靈鳥鳴叫的聲音,雲熾經過一夜休憩之後,回復了在藏書閣里耗損的心神,當她正打算打開房門時,已聽到猴子“吱吱”扒門的聲音。

她和猴子曾有過協議,給它施了解禁術,讓它可以自由出入她的院落。

猴子現在儼然已成為她這個山頭的“管家”了,平時它進進出出,拿些吃的喝的倒也不會鬧騰打攪到雲熾,像今天這樣扒門還是第一次。

雲熾心覺有異,打開房門,便見猴子抓耳撓腮的。

它想告訴雲熾什麼卻又不會表達,比划了半天,最後,雲熾被它拉着衣角到了藏書室。

一看,原來是她放在藏書室孵養多年的靈獸蛋終於有動靜了。

蛋殼上裂了一道痕,因靈獸契約的感應,雲熾可以感受到它不停地在蛋殼內掙扎,想破殼而出的願望。

她伸出一掌,籠罩着靈蛋,源源不斷地給它輸入靈力,助它破殼。

片刻之後,雲熾看到一個尖尖的小喙啄破了蛋殼,然後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鑽了出來。

這個小傢伙好不容易啄破了整個蛋殼,微微顫顫地站了起來。它第一眼看到雲熾,便用小小的腦袋親昵地蹭着她為它輸送靈力的手掌,朝她鳴叫了幾聲,然後喊到,“阿媽!阿媽!”

…………阿…阿…阿媽?

雲熾額頭布滿了黑線,因禽鳥的雛鳥情結,再加上他們有契約的聯繫,這小鳥兒不會把她當成它的親媽了吧?

雲熾尷尬地說:“……我不是你娘,不要叫我阿媽!”

小鳥兒以為雲熾嫌棄它,眼內馬上充滿了水汽,瞪着無辜的眼睛濕漉漉地問:“阿媽不想要我了嗎?”

彷彿如果雲熾真說出什麼嫌棄的詞語,它就要哭出來一樣。

雲熾知道它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你不要叫我阿媽,可以叫我雲熾…或者姐姐!”

小鳥兒不解地幌幌腦袋,問:“為什麼不能叫阿媽,你就是我阿媽啊!”

看來要和一個剛剛出世的小雛鳥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雲熾不得不要求到:“反正,你不能叫我阿媽!”

小鳥兒失落地點點頭,說:“那好吧!”

雲熾見狀,多少有點於心不忍,見它羽翼那些粘液已漸漸幹了,便平放手掌,示意它走上掌心,安慰說:“放心吧,就算我不是你阿媽,我也不會不管你的,我答應過的!”是的,她答應過蠱雕,會護它周全的。

小鳥兒開心地蹭蹭雲熾的手掌,說:“我最喜歡阿媽了!”

……,看來要糾正它的這個想法還是需要時間的。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它,發現小鳥兒並不是什麼罕見的靈鳥,它全身帶着藍色的絨毛,毛絨絨的很是可愛,長得和普通的景明雀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它雙眼竟是重瞳。變異的景明雀?雲熾心內詫異。

見雲熾一直盯着自己,小鳥兒搖晃着腦袋,也看着她,樣子甚是可愛。

雲熾莞爾一笑,摸摸它腦袋說:“你既然往後要跟着我,便給你起個名字吧,我姓雲,你也姓雲吧。”

現時正是初冬,地上已有餘雪,她想起了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便笑笑說:“以後你便叫雲霽吧,霽月光風,胸懷坦蕩!”

小鳥兒雲霽現在雖還不解其意,但還是歡喜地拍着小肉翅,開心地說:“雲霽,雲霽,我有名字了,好開心啊!”

而一直在旁的猴兒見到,也開心地笑了起來。雲熾問:“猴兒,我們認識多時,卻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猴兒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名字。

也是,雲熾初見它時,它便是形單影隻一個人待在後山,餓了吃野果,渴了喝泉水,天生天養,哪裡會有人給它起名字呢?

雲熾問:“那不如你也跟我姓吧?”

他們是不打不相識,在心裡,猴子已把雲熾當朋友,若是跟她姓,好像倒也不差。猴兒思索了一會,便點點頭,表示願意了!

雲熾說:“那你以後就叫雲滄吧,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希望你以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勇往直前!”

猴兒明白其中的含義,開心地圍着雲熾跳轉起來,而鳥兒雲霽看到也跟着它撲騰。

雲熾平時喜靜,看到它們過分活潑的身影,平時一個猴子就算了,兩隻一起鬧,她不禁有點擔心將來這個山頭的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