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麼事？”林白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維妮對面，順手還把她面前還沒吃的鬆餅抓過來咬了一大口。

早上這頓飯吃得太緊張了，他都沒敢多吃，現在看見香噴噴的食物，頓時又餓了！

維妮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用叉子從旁邊的餐盒裡又叉出一塊鬆餅，細心地澆上蜂蜜，然後才切成小塊送入嘴裡。

倒是一邊正把保溫壺中的咖啡倒入杯中的多尼回答了林白的問題：“導演大人找您，是想好好鄙視鄙視你！”

“鄙視我？鄙視什麼？”林白嘴裡塞得滿滿地嘟囔道。

維妮慢條斯理地把那塊鬆餅吃完，接過多尼遞過來的餐巾擦了擦嘴，這才投了個鄙視的眼神在林白身上。

“對你來說，劇組到底是個什麼？”她沒有出言嘲諷，反而問了林白個問題。

林白的咀嚼停了下來，面露思考神色。

劇組對他來說算什麼？這個問題他從未思考過。

其實劇組最初的建立，並不是為了成為現在的龐然大物，它只是林白的一個實驗，想用來驗證一些使用魚眼時感悟的東西。

後來，林白髮現有這麼一個組織存在，可以最大限度地掩飾他的能力，於是便將劇組保留了下來。

再後來，有了維妮的幫助，劇組一點點完善壯大，林白也習慣了寫完了劇本往它裡面一丟，至於它對自己來說算什麼，誰會沒事去想這樣的問題啊？

說起來，很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人們往往會忽略它們存在的意義，譬如空氣，譬如水，譬如那個曾經對你最好的人……

劇組之於林白也是這樣，因為習慣，所以忽視！

“應該是人生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吧……”林白感慨。

“我沒問你這個！”維妮毫不客氣地打斷林白的話，“我是想問問你，在你印象里，劇組就是個你拿劇本出來大家執行着玩的地方嗎？”

林白眨眼，這個……不是嗎？

“又或者說，你覺得劇組只是個實現你意圖的暴力工具？”

林白連忙搖頭，這鍋他可不敢背！

“編劇大人，你誤會了導演大人的意思！”多尼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話道，“她不是找你算賬，而是告訴你，你太小看劇組的能量了！”

林白望向維妮，維妮緩緩點了點頭。

“你從來不關心劇組的具體事務，所以你並不知道‘劇組’這個詞到底代表着什麼！”維妮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你一直覺得我們強大是因為能隨時隨地給人帶來生命上的威脅，實際上，是的，劇組能維持平衡確實靠的是這個，但是劇組的強大可不光是因為它能殺人！”

“這麼說吧，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劇組裡的‘臨演’們，每個人手中到底掌握着多麼強大的勢力和影響力？而這些勢力和影響力，其實是我們可以調用的！”看見林白的神色，維妮擺了擺手，“不，不是靠脅迫，簡單來說，既然被劇組網羅其中的歐美大佬們沒辦法依靠劇本互相傷害，那麼我們就成為了他們溝通與合作的渠道，而作為現今溝通最迅捷也最有保障的溝通渠道，我們可以合理調用的能量……”

做了個爆炸的手勢，維妮作了總結：“……遠超你的想象！”

林白努力想象了一下，還是無法想象遠超想象到底是有多強大。

維妮嘆了口氣：“就拿五角大樓那次事件來說吧，如果你第一時間在劇組內部處理此事，那幾家電視台的老闆一定會很願意封鎖這條消息，美國政府也會第一時間跳出來整理輿論，就算視頻和現場都實錘了，他們也可以找五角大樓整體搬遷、原址用於電影拍攝之類的借口，而且肯定會有很多名導演樂不得跳出來接這口鍋……”

“就算事情已經鬧大到了外交層面，只要拿點獎勵點出來，還不是迅速擺平了？你不會真以為就因為總統家那點破事，人家就真不管國家大事了吧？還不是大家集體發力，最後事情才不了了之？”

一邊的多尼表情很精彩，因為總統家那點破事就是他搞出來的！

嗯，沒錯，確實是搞出來的！

“所以呢？”林白有點明白維妮的意思了。

“所以導演大人的意思就是編劇大人你要把劇組當成王牌來用，殺人什麼的隨便哪個殺手組織都能幹，劇組去干這個，有點丟人……”多尼搶答，答完之後一臉諂笑地看着維妮，“導演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多尼啊，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我們華夏古代的一種特殊人群！”林白忍不住吐槽道，“她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鞍前馬後的伺候着，不會是……”

多尼臉色大變：“編劇大人，您可別亂說啊，我還想回美國呢，導演大人就是覺得我在這次處理事情上做的不錯，所以給我個優先選擇資格。”

林白雖然不常在劇組中混，但是這個什麼資格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可以比其他人優先挑選劇本，雖然很重要吧，但是也不至於讓多尼奴顏婢膝到這種地步啊！

“都說讓你多關心一下劇組的情況了……”維妮對林白的無知有些無語，“你的劇本產出就那麼多，獎勵點發放得卻不少，很多人手裡都攢了足夠的獎勵點，卻買不到劇本，這樣下去獎勵點的作用會貶值，恰好很多‘臨演’開始利用劇組進行內部交易，我就把獎勵點當成了通用貨幣……”

“所以現在這個優先選擇資格，不光是先挑劇本，進行任何內部交易的時候都擁有優先權，所以很珍貴，丟出去都能打破頭的！”

林白有點懵，這還是劇組么，分明就是個集市吧？

算了算了，集市就集市吧，反正他也不想管，需要劇本的時候找他就行，其它嘛，維妮看着辦吧！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用它？”林白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維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啊！老娘刀都遞到你手裡了，連捅人都不會？！搞清楚，劇組是你的，我就是個執行者，真正的權力在你手上，不客氣地說，你就是現在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

最有權勢的人？林白指了指自己，維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多尼在一旁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