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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自然是不想送任雲依給太子做妾的,現下任雲舒給出了主意,她自然放心了許多。

任雲舒給李氏續了茶水,繼續說道:“娘您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給她找一戶人家,門第低一些不要緊,只要能趕快把人送走,祥符離咱們這兒路上就得走一個來月,三妹妹的婚事能在年前辦妥那是最好不過。”

李氏自是忙不迭的點頭應承,“我會寫信讓老家的姑祖母幫忙相看的,不管親事成沒成,先把人送過去。”

任雲依的事情商量定,李氏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了許多,任雲舒忽然又想到一事,便出聲問道:“對了,芸娘那邊……現在怎樣了。”

李氏面上浮上一抹冷笑,緩緩啜了口茶水,回道:“就那樣吊著唄,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也是她沒福氣。”

任雲舒沉默了一下,想到了兩個月前那劉芸娘生產的情景,她是半夜忽然發動的,府上早就準備好了穩婆,倒也不至於慌張。只是那劉芸娘懷相一直不好,折騰了一整夜,才總算是將孩子生了下來,是一個男孩兒,但許是孩子在娘肚子里憋得太久了,出來的時候已是渾身發紫,沒有氣息了。

府上穩婆大夫一起上,都沒能將孩子救活。劉芸娘知曉自己生下一個死嬰,當即就哀嚎一聲暈了過去,人後來雖然是救回來了,但身子也算是完全廢了,李氏一直讓人用最好的葯吊著命,畢竟那時候離着任雲舒出嫁也不到兩個月了,若是這時候府上再死人,那便太不吉利了。

“可惜了那孩子,還是個男孩兒呢,若是能生出來,也能給我肚子里這個做個伴。”李氏對孩子還是十分惋惜的,劉芸娘此人雖然心術不正,但孩子總是無辜的,且英國公府一直子嗣單薄,能多幾個男丁李氏自然是高興的。

“娘您別可惜了,咱們對她也是仁至義盡了,從她上門起,一直都是好吃好喝地養着她,是她自己沒福氣,您現在也別操心旁的人了,只管安心將孩子生下來,我可是盼着弟弟快出來呢。”任雲舒對劉芸娘可沒憐憫之心,只覺得如今這些不過是她的報應罷了,當初她想害他娘和她低低,現如今這些全都報在她自己和孩子身上了。

李氏聞言便摸了摸肚子,很有些無奈地說道:“說來也奇怪,大夫說也就在這兩日了,可我左等右等,也沒等他發動,這小子也是個折磨人的,還沒出生呢,就這般讓人操心。”

任雲舒摸着李氏的肚子,笑嘻嘻地說著,“不着急,哪吒還在她娘肚子里待了三年才出來呢,我弟弟這才多久啊,說不得將來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母女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任雲舒見李氏有些倦意了,便讓寒香將她扶回房去休息了,而她出了李氏的院子,就徑直往任雲依的院子去了。

任雲依的院子此刻很是冷靜,自從任雲依出了事,李氏就將她院中的丫鬟打得打,賣的賣,又把周姨娘給關了起來,此刻院中只有一些洒掃的小丫鬟和李氏派來看管周姨娘和任雲依的僕婦。

小丫鬟見任雲舒過來,立即進去稟告,很快一個粗壯的婆子就迎了出來,這婆子姓范,原本是李氏院中的,平日里負責採買下人,現在被李氏派來看緊這個院子。

“二姑奶奶,您怎麼過來了?”范婆子朝任雲舒行了一禮,滿臉堆笑地問道。

“我聽說三妹妹病了,便想過來看看。”任雲舒臉上帶笑,說道。

范婆子臉上立即露出為難之色,“二姑奶奶,您看,這三小姐病的還挺重的,這要是過了病氣給您,夫人知曉了,該怪罪老奴了。”

“嬤嬤放心,母親知道我來這裡的,且我看看就走,不會久待的。”任雲舒溫言軟語地說著,又讓芷卉打賞了范婆子些銀子。

范婆子猶豫了一下,便沒有再繼續阻攔,只是囑咐道:“那二姑奶奶您可千萬別待太久了,老婆子我就在外頭,您有什麼事兒叫一聲就成。”任雲舒點頭應是,便進了任雲舒的卧房。

任雲舒剛踏進房裡,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裡面只有一個小丫鬟伺候着,見到任雲舒幾人進來,立即上前慌張地行禮,然後便退到了角落裡站好。

任雲舒進來的動靜不小,早就驚動了床上的任雲依,她素白着一張臉,眼睛直直地朝她看來。

任雲舒與她對視,見她如今形貌,倒是微微有些驚訝,她本以為任雲依是在裝病,但看如今這枯槁消瘦的模樣,看來是真的病了。

任雲舒看着任雲依那張與自己相像的臉,心中很是彆扭,以前她身形圓潤,與清瘦的任雲依站在一起,最多只有三四分相像,但如今她已經瘦了下來,輪廓便與任雲依又多了幾分相似,起碼有五六分相像了。

任雲舒打量任雲依的同時,她也同樣在打量着任雲舒,但瞧她今日着了一身大紅真絲織金鸞鳳雲紋廣袖翟衣,罩着薄如蟬翼的金絲繡花團鳳褙,梳着朝天如意髻,簪着五鳳朝陽的紫金展翅飛鳳掛珠大釵,耳上綴着流蘇赤金耳環,拇指大的紅寶石明晃晃的人眼花;臨出門前,沐昕還往任雲舒手上塞了六七個金玉寶石戒指,此刻手雖攏在袖中,卻依舊是寶光微露。

這身裝扮不止華貴顯赫,且非上級命婦不可穿戴,任雲依的眼中又是閃過一絲嫉恨,忍不住先開口道:“二姐姐今日不是回門嗎,還特地過來看望我這個不成器的妹妹,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任雲舒只是冷冷看着任雲依,直看得床上的任雲依心中發慌,才緩緩開口道:“我本以為你雖然不是頂聰明,但也不是個蠢人,卻不曾想,你會做出那樣的蠢事來。”

任雲依臉色當即就變了,似是被任雲舒的話氣得不輕,撫着胸口喘了好一會兒,才瞪着她厲聲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