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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任雲舒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這一覺她睡得很舒爽,不知是因為梔子花香的功效,還是因為她已是連着好幾日沒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了。任雲舒剛起身沒多久,昨日那個粉衣的小丫鬟就拿了熱水過來給她洗漱。

任雲舒一邊洗漱,一邊看着那小丫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昨日忘了同貴客您說了,小婢名叫芍藥,咱們這山谷里的婢女,都是以花草命名的。”芍藥停下手中的動作,笑着與任雲舒回道。

任雲舒點點頭,又是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到了這裡的?”

“小婢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我的那些姐妹們也是,我們就是在山谷里長大的。”芍藥很是理所當然地回道。

任雲舒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想着,看來這山谷里的人都是從很小未記事時就進來了,且進來後就沒有再出去過,這樣一來,確實是最安全穩妥的。

任雲舒洗漱完之後,便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芍藥便笑着說道:“應該是有人送早飯過來了,我去開門。”

說完便到門邊開了門,看到門外站着的人後,表情卻是十分驚訝,立即福身行了一禮,開口道:“大少爺,怎麼是您親自送了早飯過來。”

門外站着的赫然就是褚奎,他手上拿着一個食盒,笑容溫和地同芍藥說道:“我有些話想同梅姑娘說,就順便拿了早飯過來,你先下去吧,這裡有我在就可以了。”

芍藥自然不會違逆褚奎的意思,又是福身行了一禮,便離開了房間。

任雲舒這時候已經站在了桌子邊,看着褚奎拎着食盒進來,臉上表情有些冷淡,不知曉這褚奎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什麼葯。

“過來吃早飯吧,這山谷里可有許多外面吃不到的東西,做成的點心味道很是可口,你先嘗嘗。”褚奎親自擺着飯菜碗筷,招呼着任雲舒說道。

美食在前,任雲舒自然不會拒絕,從善如流地在桌子邊坐下,便用些早飯來,果然如褚奎所說的,她吃的粥食點心都是十分美味,也不知道裡面是加了些什麼,反正任雲舒是從來沒吃過,等放下筷子的時候,已是將杯盤都掃了個乾淨。

褚奎一直靜靜地坐在對面,看着任雲舒吃,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容,等任雲舒放下筷子,他才開口問道:“吃飽了嗎?要不要我再讓人送一些過來。”

任雲舒搖搖頭,她肚子已經很撐了,她已經許久沒有吃的這樣飽了,若是梅靜白在這裡看到,定是又要埋怨她吃的太多了。

褚奎臉上的笑意更甚,忽然便說出一句話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這般貪吃。”

任雲舒聽到他這話就愣住了,定定地看着他問道:“你……以前見過我?”

褚奎點了點頭,面上多了些追憶,似是在回憶着什麼,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那時候你還很小呢,也就着么點大。”他邊說著,邊比畫了一下自己的小腿位置,“肉嘟嘟,粉嫩嫩的,很是可愛,就像是年畫上的小仙童。”

任雲舒眼神疑惑,他不是梅靜白,不知道梅靜白小時候是不是真的見過褚奎,不過以她所想,若真如褚奎說的那般,梅靜白是在很小的時候見的褚奎,她現在恐怕也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了,你到底是誰?現在總能同我說了吧。”任雲舒還是想搞清楚褚奎的身份,雖然他已有些猜想,但還不能確定。

這一回,褚奎沒有再隱瞞,看着任雲舒便回道:“我姓朱,名文奎,縣主有些印象了嗎?”

任雲舒聽到這個名字就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個朱文奎是何許人也,建文帝朱允炆長子,母為皇后馬氏,生於洪武二十九年十月晦日。

據說朱文奎出生後,太祖皇帝曾說:“日月皆終,乃大凶之象”,所以很不高興,建文元年時被立為皇太子,建文四年,當今皇上朱棣元攻入京城之後,朱文奎便與其父朱允炆一起失蹤了。

這樣算下來,這朱文奎跟梅靜白也是親戚關係啊,算算輩分,梅靜白應該是朱文奎的表姑姑,同朱瞻紀是一個輩分。

“那你還叫我縣主,你應當喚我一聲‘表姑姑’才是。”任雲舒立刻端起了長輩的架子,語氣帶着些不滿地說道。

“那你還當我是褚奎吧。”褚奎也可以說是朱文奎有些鬱悶地摸摸鼻子,他比梅靜白大那麼多,這一聲“表姑姑”他可叫不出來。

任雲舒在氣勢上有了優勢,依舊以長輩的姿態看着褚奎問道:“你今日特地過來,就是同我認親來的嗎?”

褚奎搖搖頭,立即肅了臉色,看着任雲舒說道:“我父親想要見你。”

任雲舒聞言又是一愣,神情中有些疑惑,微微皺了眉頭問道:“想要見我?為何要見我?”

“這我就不知曉了,你見到我父親自會知曉。不過你放心,父親脾氣很好,不會為難與你,許是許久沒見着親族了,想要敘敘舊吧。”褚奎笑着與任雲舒安慰道。

任雲舒的眉頭卻皺的更近了,敘舊?朱允炆有什麼好同他敘舊的,別說她不是梅靜白,就算是真正的梅靜白,跟這個表哥也不怎麼熟吧。但人家要見她,任雲舒自然不能不同意,畢竟她人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不過任雲舒也只是疑惑,並不害怕,若是朱允炆想要傷害她,在她剛進山谷之時就可以動手了,哪裡還要等到現在,就算是看在常寧公主的面子上,也不會傷害與她。

任雲舒跟着褚奎去了朱允炆所住的房間,褚奎只將她帶到門口,便在門外敲了敲門,開口與裡面的人說道:“父親,人已經帶來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很快便從裡面傳來,“讓她進來吧。”

褚奎立刻給任雲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進去。到了這時候,任雲舒卻是有些緊張了,咽了口口氣,這才上前一步,推來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