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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靜白一目十行地看了,看完之後神情也很是凝重,任佩蘭只在信中說自己懷孕了,讓李氏明日帶着任雲舒進宮見她,別的並沒有在信中說明,梅靜白看李氏的模樣,猜想李氏一定是覺得任佩蘭這一胎是捏造的,偽造皇家子嗣這個罪名,就算任佩蘭承擔的起,英國公府恐怕也承擔不起,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英國公曆下的赫赫戰功,都無法替她們脫罪。

不過梅靜白卻有另外一種想法,既然任佩蘭懷孕的消息能傳出來,那朱棣元肯定也已經知曉這件事了,他不至於那麼蠢,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不可能會被這樣拙劣的謊言騙過去,那麼……要麼是任佩蘭真的懷孕了,要麼就是其中還有更不能為外人道的隱情。

梅靜白覺得自己真是聰明了一回,這麼快就把事情想明白了,沒有像李氏那樣,關心則亂,她便開始安慰起李氏來,“娘,您先別胡思亂想,這事兒咱們還得當面同姑母問清楚,姑母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懷孕這樣重要的事,一定是太醫和皇上都確認了,她才會寫信告訴您的,您現在在這裡着急也沒用,不如早些向宮中遞了帖子,見到姑母之後再問個明白。”

李氏這時候心緒已是平穩了許多,梅靜白的安慰顯然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又是舒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我方才已經讓人向宮裡遞了帖子,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能進宮了。”

梅靜白點點頭,又是安慰了李氏一會兒,陪着李氏一起用了晚飯,在李氏屋裡待到天黑,確認她已經沒事了,才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一大早,梅靜白和李氏便坐着馬車進了宮,幾乎是同一時間,寧國長公主和任雲舒也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李氏因為心中焦急,自然是讓車夫把馬車趕得極快,本來需要半個時辰的路程,不過三刻鐘便到了。

李氏同梅靜白一起坐上轎子,那抬轎的小太監本身腳程已是很快,但李氏還是不停地催促,這般一路疾行着,總算是到了任佩蘭所住的永和宮。

李氏和梅靜白進寢殿的時候,任佩蘭還躺在床榻之上,但看她模樣卻並不是沒有起床,而是一付卧床修養的模樣。

李氏看到任佩蘭這般模樣,自是十分擔心,她端詳了一下任佩蘭的臉色,見她臉帶病容,面色蒼白,便即刻坐在床沿上詢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任佩蘭有些虛弱地沖李氏笑了笑,揮退了屋內的宮女,這才開口說道:“讓大嫂擔心了,我只是……動了些胎氣,太醫說我胎像不穩,以後的幾個月恐怕都要像這樣躺在床上安胎了。”

李氏聞言,眼神極其複雜地朝着任佩蘭肚子的位置看了一眼,那裡此刻十分平坦,並看不出什麼端倪。

李氏又是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太醫都仔細瞧了嗎,懷孕這事兒--

……可不能兒戲,千萬不要弄錯了……”

任佩蘭低下頭,手掌緩緩撫上小腹,眼底有一抹光閃過,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這樣的事怎麼會弄錯了,皇上叫了好幾個太醫給我瞧了,都說是喜脈,呵……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我什麼時候又懷上了……”任佩蘭說完這話,唇角便微微翹起,那模樣似乎是在高興自己又有了孩子。

梅靜白站在一旁,一直觀察着任佩蘭臉上的表情,在看到她唇角的那抹笑時,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寒而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但總覺得,任佩蘭今日渾身上下的氣場都有些不太對勁,明明懷孕應該是喜事,她卻從任佩蘭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喜意。

李氏卻似乎並沒有發現異樣,聽到好幾個太醫都確認了是“喜脈”,這才彷彿是鬆了口氣的模樣,臉上帶了些笑意,語氣中也帶了些埋怨,“你也太不小心了,明明上回才剛剛……怎麼這麼著急又……唉,皇上也是的,明明知道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就這麼著急……”

李氏這話說的不清不楚,許是顧及梅靜白這個未出閣的姑娘在一旁,不過梅靜白向來早熟,自然是聽明白了,她也沒有心思不好意思,依然觀察着任佩蘭的臉色,在聽了李氏的話以後,她的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幾乎是血色盡褪的那種蒼白。

梅靜白忍不住皺了眉頭,任佩蘭這表現太不正常了,這一切應該都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關,難道……這個孩子真的不是朱棣元的?

梅靜白想到了這種可能,但很快又否決了,不可能吧,任佩蘭不會傻到去偷人,而且在深宮裡偷人,這難度也未免太高了些。

任佩蘭沒有回李氏的話,而是換了話題說道:“大嫂,我本來今日也正好要讓人去府上給您報信呢,正巧您過來了,昨晚上皇上來看我的時候,說是已經給大哥發了召回的詔書,最晚十一月底,大哥應該就能回京城了。”

李氏沒想到能從任佩蘭口中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已是激動的不行,抓着任佩蘭的手,又是追問了一遍,“阿蘭,你說的這都是真的,你大哥真的要回京了。”

任佩蘭也笑着,衝著李氏點了點頭,又是肯定地說了一遍,“大嫂,是真的,大哥馬上就要回來了。”

李氏連聲念了幾句佛號,滿臉堆笑地說道:“這棲霞寺的菩薩還真是准,我許的幾個願都應驗了,你又懷了身孕,夫君也要回來了,等過幾日空閑了,我一定要帶着舒兒再去寺里還願。”

任佩蘭本還笑着呢,聽了李氏的話,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垂下的眸子中似是盛滿了陰鬱,但那個角度,李氏正巧是看不見的,而梅靜白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這個孩子還是有問題啊,梅靜白如是想着,但到底是什麼問題呢,她又實在是想不通,只能得見到了任雲舒,讓她給好好參詳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