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之中，似乎有千軍馳騁的景象。

沒過兩秒，莫小白就覺得十分眼熟。

等莫小白從雲景中看到關羽的身影，頓時恍然。

這不就是剛剛結束的明日之後副本？

“副本景象，怎麼會在這重演？”

腦海中升起一絲疑問，屋頂景象也在這一刻消散。柏樺林邁步進屋，莫小白聽到一聲中年人的話音：“公爵請進。”

話音落地，莫小白跟着走進書房。

朝內走了幾步，就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一張案桌前，擺弄着一枚枚玉牌。

中年男子身着寬鬆錦袍，此刻身上的書卷氣要比殺伐氣息更濃。

在他面前，柏樺林不像之前見紅拂女一樣放得開，反而規規矩矩行禮：“師傅，弟子又來看您老了。”

“巨子請坐。”

中年男子先是伸手指向一側，隨後望向莫小白：“公爵也入座吧。”

“見過李將軍。”莫小白當即頷首，與柏樺林一左一右坐下。

李靖右手拿着一塊玉牌，目光依舊落在莫小白身上：“我對公爵，可是神交已久。”

莫小白愕然反問：“此話怎講？”

沒等李靖開口，柏樺林便解釋道：“師傅這些年一直在重編兵書，雖然沒四處走動，但華夏發生了什麼，可逃不過他的眼睛。”

兵書？

李靖新編的？

莫小白頓時來了興趣，當下拱手：“敢問將軍，可能借閱一覽？”

“呵呵~著書本就是要傳於後世，公爵想看有何不可？”

李靖笑了笑，抬手一彈便將案桌前的幾塊玉石都送至莫小白面前。

“玉簡成書？”

莫小白眼角一眯，對這份‘兵書’更有幾分期待。

隨手拿起一塊玉石，莫小白剛注入精氣，很快面前便有雲霧圖層浮現。

圖層顯示的不是別的，正是莫小白不曾參與，只從晨曦和若水嘴角聽到過的大明播州之役副本。

非但如此，在圖像顯示的同時，莫小白耳邊聽到了李靖的聲音。

是李藥師的親口講解。

隨着莫小白意念轉動，還能進行快進和慢放。

“這可真是，匪夷所思。”

當莫小白看完這一個戰例，嘴角低念的同時，下一個戰例又跟着出現。

依舊還是大明，但卻是混合國區副本朝鮮之戰。

莫小白沒打算在這細看李靖的兵書解說，當下又拿起另外幾塊玉簡依次掃過。等他走馬觀花的掃完所有玉簡，心底佩服之情油然而生，同時也更為疑惑。

華夏大區兩皇朝、五王朝的所有副本都有記錄在內，李靖是怎麼‘看’到的？

難道這個位面，還有自己不清楚的攝影技術？

就算是攝影技術，要這麼全面掌控幾十個副本的大小戰事，真的可能嗎？

李靖當然能看出莫小白的驚訝，當下笑道：“老夫以旁人身份可遍察天地，洞若觀火。”

洞若觀火？

這算什麼？

要訣，還是特性？

可不論算什麼，莫小白都得嘆服。

很好，很強大。

別的不說，這些戰事資料對於莫小白就是一件難得的參考物。即便其中有很多戰事是他親身經歷，但是回過頭來細看，未必不能發現當時依舊存在不足之處。

更別說，這其中還有李靖的軍事註解和剖析。

說是兵家瑰寶，都絲毫不過分。

心念一轉，莫小白放下玉簡問道：“敢問將軍，這兵書可著好了？”

李靖當下搖頭：“老夫只要活着，便會一直著下去。”

這是要更新到老？

莫小白心底感佩，但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那將軍之意，是要一直留在這竹屋內著書？”

“並非如此。”

李靖稍稍搖頭，說道：“從數年前開始，華夏憑空出現這等時空戰場，我便能看到一些不尋常的東西。而最近幾年隨着我修為增進，所見也越來越清楚、詳盡。”

隨着李靖話音票轉，只見他右手一揮，再次布出一片雲霧。

雲霧之中，出現的依舊是戰場畫面。

但戰爭景象，卻是與華夏甚至與整個水藍星位面世界相去甚遠。

那是一個個頭髮火紅、膚色黝黑的‘人種’，看上去遠比水藍星人類高大威猛，而戰場上動起手來更是殘暴無比。

面對一隻只惡獸、凶獸，這群‘紅髮黑人’不乏直接手撕、嘴咬的手段。

當然，也有用兵器的。

和華夏的刀槍主流不同，這群人更喜歡拿一種鋸齒類兵刃。

雙臂舞動，儼然如同人體絞肉機。

看到這群人時，莫小白的眼底滿是震驚。

震驚這些人的出現，更震驚於李靖居然能看到他們。

“將軍，是怎麼看到的？”莫小白表情緊繃，雙眸死死盯着李靖。

見他神色如此，李靖沉聲道：“自然是老夫這雙眼睛看見的，公爵識得這些夷狄？”

聽到李靖的反問，莫小白一時沉默。

他怎麼會不認識？

如果說野獸的變異進化，荒蠻之星的到來是水藍星人類的災難。那麼這群長相明顯與水藍星人類有異的紅髮黑人，無疑是水藍星未來的生死勁敵。

不止這種紅髮黑人，還有渾身雪白只有眼珠子冒紅光的雪人，以及天生就有六臂雙翼的鳥人………

七星連珠的出現，不但給水藍星帶來異變，也讓原本應該遙不可及的眾多宇宙人類文明突然成了鄰居。

並且，還不是什麼善良可愛的鄰居。

“李靖怎麼能看到他們？難道我們這邊進行時停副本的時候，碰巧另外幾片星繫上的人類也恰好進入副本？”

莫小白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這些，當下開口問道：“李將軍，你是每次大戰都能看到他們嗎？”

“那倒不是，這麼些年一共也就看到四回。”李靖搖頭，補充道：“兩回見到的這種紅髮的夷狄，還有兩回見到的是另一種怪物，好似根本不是人。”

說罷，李靖再次追問：“公爵還沒告訴我，他們究竟是什麼？”

“他們，將是我們未來要面對的敵人。”

莫小白沒打算用口述的方式讓李靖了解什麼是位面，水藍星又在哪裡，以及七星連珠的奇觀。

只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說道：“戰勝他們，或者被奴役，我們只有這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