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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的刀尖距離胸口只有半寸的距離,江嫿心一狠,更加用力的朝着燕瀝刺了過去,然而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小,根本無法撼動燕瀝半分半毫。

燕瀝看着她這般決絕的模樣,這下定決定要殺了自己的恨意,他的心終於明白了。

無論他做什麼,江嫿都不可能愛上他的,她的心裡眼裡全都是戚奕,早就容不下任何的人,他為她的付出,在江嫿眼裡不過是一場可笑的笑話。

他用力一推,江嫿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她手中的匕首也哐當一聲掉落在一旁。

“你走吧。”皇帝開口說道。

江嫿瞪了他一眼,爬起來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昭郡王和昭郡王妃匆匆而來,看着江嫿倒是毫髮無損地出來了,都鬆了一口氣。

太后駕崩,舉國哀思。

然而卻有些流言在長安城裡悄悄地撒播開來,說是太后是皇帝下毒害死的,都是為了挽留戚夫人,由此可見,這戚夫人江氏真乃一代紅顏禍水。

太后的死讓安定侯徹底對皇帝沒有了好臉色,而其他大臣心知肚明,表面上畢恭畢敬,實際都感嘆着皇帝言行無狀,對江山社稷太過兒戲。

凌王和其他的皇子為太后守靈,燕晟雖然被褫奪了封號,但仍舊還是皇子頭銜,在一眾皇子也顯得格外的顯眼。

沈言舒身為王妃和其他的妃嬪及女眷在偏殿守靈,但是她們皆為女眷,只需白日待上一日便可,而直系的皇孫則要守上三天三夜,不能回府休息。

守靈三天三夜,燕輕寒回到凌王府的時候已經滿是疲憊之色。

沈言舒吩咐下人準備熱水給他沐浴,泡了一個澡之後他的神色終於恢復了些精神。

他穿着褻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沈言舒從小廝的手中接過乾的布巾,上前親自給燕輕寒擦乾頭髮。

“辛苦了。”沈言舒說道。

燕輕寒閃了閃眼眸,說了一句:“我覺得皇祖母不是父皇殺的。”

沈言舒的手一頓,烏黑的眼眸里微微閃動着,說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她的語氣多有不屑,燕輕寒自然聽得出她對燕瀝的不滿。

房間里就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人,燕輕寒自然也沒有太多的顧忌,只是說道:“我去查過了,就在安定侯上奏之後,父皇便讓人撤了對太后的葯。”

沈言舒繼續幫他擦着頭髮,目光卻是有些陰涼。

她說道:“那太后的死因呢?”

燕輕寒閃了閃眼眸,說道:“湯里有重毒。”

沈言舒說道:“那不是燕瀝還能有誰?”

“現在還不能肯定,若是幕後還有黑手,我們不得不防。”燕輕寒抬手握住了沈言舒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

他此時披散着長發,穿着素色的褻衣,剛沐浴完還有着淡淡的花香。

看着沈言舒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燕輕寒說道:“皇祖母去世,我們都很傷心,只是除了傷心,我們還有找出事情的真相,才能對得起她。”

沈言舒說道:“不管背後是不是還有別人,燕瀝對太后下藥的事情就不能容忍,讓她遭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病痛,怎麼可以說掩蓋就能掩蓋!”

燕輕寒看着沈言舒,說道:“他很自責。”

沈言舒卻笑了,笑得有些諷刺:“自責?他若是真的自責,當初就不會因為他齷蹉的私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是你的父皇,所以你這是為他說話嗎?”

看着沈言舒質疑他的目光,燕輕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道:“他是我的父皇,但是皇祖母也是我的皇祖母。”

沈言舒徑直站起了身子,說道:“你當他是你的父皇,但是他可未必待你為親子。”

燕輕寒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倒是沒有再說話了。

那日朝堂之上,眾臣求立儲君,然而他的父皇卻一再推絕,即便是他親自站了出來,卻還是得不到父皇的肯定。

這麼多年了,同樣的事情一直在上演。

無論他做得如何出色,父皇總是接受不了他。

他也站了起來,說道:“早些睡吧,明日我去皇陵,又要好幾日不能回府了,你準備一下安定侯回郁州的事宜。”

看着燕輕寒失落的神情,沈言舒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些戳到他的心了,可是對於燕瀝此人,她實在是寬容不了,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便只是應了一句,於是也躺下了。

兩個人無言,沈言舒心中有些不舒坦,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第二天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燕輕寒已經離開了凌王府。

他身為品級最高的皇子,送太后的喪葬隊前往皇陵,還有再停留幾日,薛子卿的神機營為護衛隊。

燕輕寒的話卻讓沈言舒思索許久,若是太后不是皇帝所害,那又會是誰像要害太后?難道僅僅是因為想把這件事嫁禍給皇帝讓他壞了名聲。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她氣勢洶洶去找皇帝理論的時候,在一旁煽風點火的淑妃。

難不成……是她所為?

可是如今燕晟已經被貶,就算是還留着一個皇子的頭銜,但是也不禁用,若是想東山再起,只怕還要有些年頭。

除了淑妃,沈言舒想不到其他想要對太后不利之人了,宮中四位皇貴妃權力最大,其他的妃嬪都無權動太后的事宜,宸妃被打入了冷宮,麗妃又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性子,而聆妃……是斷然不會這麼做的。

所以便沈言舒將懷疑的對象又盯在了淑妃的身上。

想起來今日的這些流言,說皇帝為美色所惑,說江嫿乃是紅顏禍水,想來也是淑妃的性子。

“聞人語。”沈言舒喚了一句。

聞人語從一旁直接落了下來,說道:“王妃有何吩咐?”

“你讓人盯着淑妃,她可有什麼動作?”沈言舒問道。

聞人語說道:“除了上次淑妃去了一趟六皇子府,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六皇子呢?”沈言舒問道。

聞人語一愣,說道:“因着六皇子現在的處境,屬下便沒有特意派人盯着。”

沈言舒說道:“那你現在親自去查看,看看六皇子近來可有異動?”

“是!”聞人語應了一聲,隨後便走了出去。

沈言舒換了一身衣服,剛要出門,管家來報,說是初雪郡主求見。

她有些好奇,和初雪郡主不過兩面之緣,有什麼事情會讓她自己親自登門?

沈言舒讓管家將人迎到了後院之中,吩咐青蘭去準備些點心。

“初雪見過凌王妃。”南宮初雪進到了院子里,倒是畢恭畢敬地給沈言舒行了一禮。

沈言舒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說道:“郡主不必多禮,不知郡主此次親自前來所謂何事?”

南宮初雪笑冷笑笑,說道:“自然是想見王妃姐姐,所以過來看看。”

沈言舒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南宮初雪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圍,悄悄地問道:“凌王殿下不在府中嗎?”

沈言舒雖然不知道南宮初雪為什麼要問起燕輕寒,但是她還是如實說道:“他去皇陵了。”

“去皇陵了?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南宮初雪又問道。

青蘭上前,將兩杯清茶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沈言舒捧起一杯,吹了吹,繼續和南宮初雪說道:“應該要好些日子。”

南宮初雪聽了,一副失落不已的模樣。

沈言舒問道:“你找凌王有事情?”

南宮初雪點了點頭,又猛地搖了搖頭,然後有些糾結地說道:“我想問他願不願意娶我。”

“咳咳——”沈言舒聽到南宮初雪這麼一說,直接被水給嗆到了。

南宮初雪大驚,連忙上前幫她拍背,解釋說道:“我不是要和你搶王妃位置,我只是想問他能不能娶我當側妃……”

她這個解釋對於沈言舒來說仍是不能接受。

沈言舒緩了緩心神,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她知道南宮初雪自小在海邊長大,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所以才這般不忌諱地問出了這些問題。

“你為什麼想要當凌王的側妃呢?”沈言舒問道。

南宮初雪說道:“因為我不太想嫁給六皇子。”

沈言舒不解:“六皇子有皇子妃和側妃,你的父王不可能會把你嫁給他的。”

“可是那個六皇子找我父王說,若是他娶我,可以讓我做平妻。”南宮初雪說道,“相比較六皇子府,我還是更喜歡凌王府的,因為這裡有姐姐在,應該不會那麼無聊。”

沈言舒被她的想法弄得有些苦笑不得,她說道:“嫁人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你貴為郡主,更是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以你的身份,完完全全找一個所愛的人成親。”

南宮初雪歪頭看着沈言舒,說道:“父王說了,若是我既不想嫁給六皇子,也不想嫁給凌王,那麼我們明天就起程回寧海,看來王妃姐姐不想我嫁入凌王府,看來我只有回寧海了。”

還沒等沈言舒說什麼,南宮初雪已經站了起來,給沈言舒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了凌王府。

沈言舒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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