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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建設接下單車上綁着的農具想進屋去,田小夏就跟在田建設屁股後面。

“爸,你什麼意思啊,我倒是覺得你應該找一個了,我已經和大伯母說了,給你留意着,萬一有合適的呢。”

田建設回頭瞪了一眼,這個女兒是誰家的,來帶走,怎麼還直接管到老子頭上了。

田小夏一直跟着田建設,“爸,你知不知道你不光補的補丁難看,做的飯也難吃。”

田建設忙着手裡的事,心裡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爸,我一會再去小叔家一趟,再讓小嬸也給你留意着。”

田建設還是沒給田小夏任何回應。

“爸,我去小叔家。”田小夏拉拉田建設的袖子。

“啊?哦,你去吧。”田建設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到。

“你同意啦?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類型啊,要是有個條件有個範圍就更好找了。”田小夏說。

顯然,田建設默念的起作用了,他壓根沒往心裡去,田小夏到底說了什麼,田小夏這麼一問,他更懵。

“啊?同意什麼?什麼什麼類型?”

要不是田建設看着她,她恨不得捂嘴偷笑,成功引起你的注意了吧,哼,小樣。

田小夏一臉理所當然,“我剛剛說我要去小叔家,讓小嬸也給你留意着找個伴,當然是想找什麼類型的老伴啦。高矮胖瘦,長發短髮,島上的還是島外的也可以……”

田建設聽着田小夏越說越離譜,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什麼類型,沒什麼類型,我不找。”

“啊?為什麼啊,為什麼不找?”

田小夏特別擔心田建設反問,是一個人不快樂,還是田裡的活計不夠做,為什麼要找,幸好,田建設還是那個田建設,沒有換過芯子的田建設。

不過,田建設說的也沒好到哪裡去。

“為什麼要找?我一個人挺好的,找了倒是不自在。”

“能有什麼不自在,老伴老伴,就是老來作伴的,你不會想讓我一輩子呆在家裡,給你作伴吧,那可不行,我還得去…上學呢。”

看來和自己老爹聊個人問題果然不是很明智,至少田小夏說自己還得結婚生子就說不出來。

“你上你的學,我也不要你作伴。”田建設說。

“那可不行,你要一個人我不放心,那就只能在家和你做伴了,你說我要是上上大學又回島上來給你作伴,那我大學不是白讀了嗎,工作都沒有一個。”

田建設這一輩人眼裡,上大學就是為了有個鐵飯碗,顯然島上是沒有所謂鐵飯碗的,島上最大的官就是村支書了,還三五年說不定就換了。

田小夏算是拿準了田建設的軟肋,還是想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又怕田小夏真的畢業了就回來不要工作,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知道,要說軸,那是真軸。

田小夏打算趁熱打鐵,“我知道,你原來是覺得咱們家窮,再來一個人,我的吃穿肯定會短了,萬一又遇上個對我不好的更虧,所以沒找,但是,爸,那是原來。”

田小夏挪到了田建設面前,“你看看咱們家新蓋的房子,我們家已經不是窮得一個石頭扔進去什麼都打不着了,而且,我都大了,我都十九歲了,就是對我不好,還能打我罵我不成?找一個吧。”

田建設抬頭看着田小夏,張嘴欲言,被田小夏打斷了。

“剛剛我說的也是真的,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真不放心,你看看你過的什麼日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家肯定做一頓吃上兩三頓,又剩菜剩飯肯定燙飯都不煮,就是開水一泡。”

“爸……”田小夏還要勸,這次是田建設打斷她。

田建設揮手打斷田小夏,“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好好想想的。”

田小夏也知道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這是也不可能讓田建設一口就應承下來答應找,但是,鬆口了就是好現象。

既然鬆口了就沒必要再說下去,適可而止,要是再說下去極其逆反心理那就得不償失,不要覺得逆反心理是青春期的小年輕才會有的,不,就是七老八十了,該逆反還是會逆反。

這會田建設鬆口,田小夏就不去小叔家了,而是轉頭去大伯家,去告訴大伯母自己爸爸鬆口了,萬一真的有合適的,別錯過了,說不定處着處着就來感覺了呢,這種事,誰說得清。

又了了一個事,田小夏接下來的日子就真的是混吃等回學校了。

田小夏回到家只是說了一句自己去了春城找卓航,其他多的一點沒說,雖然卓航此人不是第一次聽說,甚至還見過,田華剛去京都學的廚藝也有卓航間接的關係在裡面。

但是,田小夏不說,大家也就當卓航是田小夏的普通朋友,可是,這放假了去一趟不收還在那裡過了半個年才回來,這就不能再自我欺騙那是普通朋友了吧。

田建設覺得既然女兒都關心自己的個人問題了,自己是不是也需要關心一下她的個人問題,而且還是她那個幾乎就可以說是擺在明面上的個人問題了。

田建設想了又想,組織了好幾個晚上的語言,眼看着田小夏第二天就走了,田建設再不說的話,組織的一肚子話也就沒機會說了。

這天晚上全家都在小叔家吃的飯,包括第二天要和田小夏一起回京都的田大妞一家,而且田大妞一家就住了下來,第二天準備從島上和田小夏一起走。

從田小叔家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好在田小夏行李早早的收拾好了,這個晚上也沒什麼事,倒也方便了田建設和田小夏聊一聊她的個人問題。

田小夏剛抬來一盆熱水,準備泡泡腳,田建設居然也拿着煙桿出來了,只是田小夏是靠牆角坐着,田建設在她斜前面,背對着她,蹲在房檐底下台階的邊邊上。

田建設塞了一坨煙絲在煙桿上,深深地吸了兩口,直到煙絲全部燃盡,又在台階邊上敲了敲煙桿里的煙灰,復又塞上一坨,這次他沒有點火,又捻了捻手上沾的碎煙絲,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