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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另外一道如裂布帛的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畢雲濤的雙爪也不負所望地掃中黃書良的胸口,但預想中直接將他開膛破肚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只是在黃書良的胸口上留下了十道血痕,五道淺,五道深。

當然,在關鍵時刻,黃書良的側身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畢雲濤一隻手的指骨在剛才就已經被打斷了,“蒼鷹捕食”施展出來,兩隻手的力道肯定不一樣,有輕有重,黃書良的一個側身,就是把握着這輕重之別,讓他的雙手無法同時用力,等於是破了他這一招。這樣的應對方式完全是靈機一動的結果,也是本能的條件反射,戰鬥中黃書良根本沒有太多的考慮,但不得不說,這樣的pòjiě方式確實妙到了巔峰。

場面陡然安靜了下來,一場殊死搏鬥就此分出了勝負,黃書良輕喘着氣,依然邪氣滿身,畢雲濤卻是象死狗一般攤在地上,臉上血肉模糊,怨毒萬分地盯着一步步朝他走來的黃書良。

雖然畢雲濤此時恐懼到了極點,但他也明白黃書良不會放過他,求饒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於是一邊吞咽着口中翻滾的血水,一邊惡狠狠地說道:“黃書良,你別以為今日能夠活着出去,血煞堂可不是你能夠對付的,我做鬼,你也逃不過,我在下面等着你!”

黃書良此時已經走到了畢雲濤面前,不屑俯瞰着他,隨即詭異一笑,道:“血煞堂現在不過就是外強中乾,有何可怕?你以為我動用全力了么?”話音未落,手中泰阿劍驀地爆發出十丈長有餘的火紅色劍芒斜指虛空,下一秒,那無匹的霸道鋒銳直接閃電般劈下,瞬間將畢雲濤吞噬,氣息都沒有留下。至此,崑崙堂五人,全軍覆沒!

而畢雲濤,到死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黃書良根本就沒有對他動用全力,黃書良最厲害的武技不是拳頭,而是那一柄古劍,之前種種所為都是在迷惑自己,他才有這種機會提升實力,都怪自己看走眼了,如果一出手就是絕殺,此刻死的就不是自己,而是黃書良了,但這一切都晚了。

當然,這也是事實,畢竟兩人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兩個大階層的跨度,縱然畢雲濤受到陰氣的影響,但發揮出的實力絕對有着天仙境巔峰的實力。試想,倘若他一出手就是全力爆發,那黃書良就算有着不屈之意,那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蓄積,結果勝出的絕對是畢雲濤,所有,有句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畢雲濤就是自己作死的。

靜靜地站在原地,感受着體內翻滾的熱血和激昂的戰意,黃書良臉色冷峻地沉思片刻,跟着心中湧起一個瘋狂的念頭。

念頭一起,黃書良臉上浮現一抹瘋狂的笑意,張嘴一聲長嘯,聲震四野,在山谷內回蕩不休。

來戰!血煞堂的雜碎們!

這是邀戰的信號,這是明目張胆的挑釁!

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我不懼怕你們!

這就是黃書良要表達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此刻留下來的話會有很**煩,他也想要徐徐圖之,各個擊破。此時最穩妥的辦法是走為上策,接連大戰三場,力斃五人,黃書良的消耗巨大,身上也受了不少傷,怎能再與血煞堂的那群人正面交鋒?離開這裡,等待恢復,然後再伺機出手,無疑是正確的做法。

但黃書良現在不能走,也不會走。其一,時間不允許,只有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他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將所有危險清除,否則,等到天亮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其二,因為現在的他,一身精氣神都攀升到了頂峰,一旦離開此處,心神鬆懈下來之後,心中勢必會有一種怯戰的念頭升起,這個念頭一生,不屈之意哪還有用武之地?沒有了不屈之意的支持,他就是個地仙境巔峰的武者而已,哪裡會是血煞堂的對手?

其三,之前畢雲濤也用嘯聲給他們傳達過信號,這山谷雖然佔地面積方圓幾十里,可夜深人靜,那些人肯定已經聽到嘯聲,正在往這邊趕來。反正遲早一戰,何不在最巔峰的時候痛快一戰?他要用自己的巔峰之勢,給來到這裡的血煞堂弟子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龍傾城的推斷是沒有很大誤差的基礎上。血煞堂的那群人,可不是崑崙堂這些小角色能夠相提並論的。他們大多數都是大羅金仙境的強者,放在平時,這種等級的武者輕而易舉就能置黃書良與死地,但是現在,他們的實力被“玄陰九鎖陣”封印,一身實力所剩不多,這就是黃書良唯一的機會。

黃書良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嘯聲傳出片刻之後,藏在縫隙中的龍傾城猛地睜開了眼眸,一直緊張懊悔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不少,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他沒死……他還沒死……”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着晶瑩的淚珠。

她一直在擔心黃書良的安危,生怕他一去不復返,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心中不停的想道:“他的實力那麼低,對方高出他很多倍,而且對方人數又眾多,他哪裡能抵擋得了?怎可能抵擋得了?”

自黃書良離去之後,龍傾城就一直在自責懊悔,自己就應該拚死將他留下來的,根本不能放他出去。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黃書良在某些時候幾乎和林宇一樣的倔,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更改。再說,不說那個時候自己的虛弱程度,就是現在,自己的狀態雖然恢復了一些,黃書良**了心要走,她根本攔不住。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要來這個地方,所以才會將他牽扯進這巨大的兇險中,龍傾城心中愧疚萬分。心思單純的姑娘,只知道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卻不想黃書良是她的男人,為她遮風擋雨是理所應當的,而且無論是崑崙堂還是血煞堂,都是因為黃書良身的緣故才追到這裡。論罪魁禍首的話,還得是黃書良。

但是現在,龍傾城總算是把一直繃緊的神經鬆了一下,此刻他還平安無事。而且他的嘯聲中,還充斥着一種毫無畏懼的高昂戰意,那是一種讓人振奮的信號。雖然不知他現在在面對什麼,但龍傾城在心中卻對他有一種堅定的信任,覺得此刻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趕緊恢復,然後出去幫他。

而山谷另一邊,正在化解體內陰氣鎖鏈的黃飛虎,和一旁hùfǎ的龍贊,也將黃書良的嘯聲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們兩人卻和龍傾城的感受有所不同,這一嘯聲傳來,黃飛虎不由眉頭一皺,心神被打斷,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黃飛虎深吸一口氣,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漬,怒罵道:“這可惡螻蟻!”他本就在運功的關鍵時刻,卻被黃書良的聲音驚擾,竟然還因此而受了一點內傷。

龍贊臉色微變,着急的問道:“黃團長,你化解完了嗎?”

黃飛虎苦笑一聲,緩緩搖頭道:“還差得遠,這東西已經超出了我的見識,也不知那女子是誰的弟子,竟然能布置下如何神妙的陣法!”四道陰氣鎖鏈,不但鎖住了他的經脈,讓其元力無法流動,還鎖住了他的氣海,讓氣海空有渾厚的元力,卻是不能隨心所用,縱然他現在一番恢復,他的實力也僅僅是恢復到了大羅金仙境三階的程度,明明可以恢復到大羅金仙境四階的,但適才那一聲長嘯硬是生生將其打斷,停留在大羅金仙境三階的地步。

黃飛虎那個氣呀,恨不得現在就將黃書良和那女子抓過來殺他們一千遍!堂堂一個虛君境強者,竟然被兩個小輩戲弄成這幅德行,他何時遭受過這樣的羞辱?

龍贊卻是不屑一笑,神色篤定的說道:“黃團長何須擔心,那螻蟻居然敢不知死活的暴露自己行蹤,如果所料不差,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黃飛虎並沒有答話,只是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詫異。因為他聽出黃書良那嘯聲中蘊藏的含義,那不是四面楚歌的聲音,而是一種勢不可當,戰意正濃的嘯聲。但他卻不在乎,心道:“區區一個地仙境巔峰的武者,你在猖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猖狂?!”

所以黃飛虎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沒太往深處想,和龍贊有着相同的想法,認為黃書良不過是強弩之末,此刻只是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片刻之後必死無疑。

山谷內各方人馬心思不同,山谷外卻是忽然出現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這老者氣息悠長,一身元氣波動隱而不發,讓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老頭,但他的速度卻是奇快無比,沒有蹤跡可尋,此刻還在原地,但眨眼間,已經在百丈之外,這身法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倘若給普通人看見,一定以為遇到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