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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璇璣早羞得滿臉熾熱如火,也低聲道:“我生什麼氣?反正我爹已經將我交給你了,你就要負責到底。”她雖然來自地球世界,這種情況見得多了,但遇到了這中兒女之情落在自己身上,竟也如普天下初嘗情àizī味的妙齡姑娘一般無異,心中又驚又喜,又慌又亂,若不是在黑暗之中,連這句話也不敢說。

林宇一怔,沒想到自己一句道歉,卻換來了對方的真情流露,苦笑一聲,當即坐正身子,低聲道:“咱們須得想辦法制住此人,才能脫身,否則,鬼知道他會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

穆璇璣正迷迷糊糊的,忽聽他這麼說,不由得一呆,問道:“怎麼?”

林宇低聲道:“咱們現在身處奇險之境,必須想辦法脫身,只有拿下朱翎上才行。若於他睡夢之中偷襲暗算,太不光明正大,非大丈夫所當為。我先叫醒他,跟他比拼劍法,你從旁偷襲傷他。以二敵一,未免勝之不武,可是咱們和他武功相差太遠,只好占這便宜。”

這幾句話說得聲細如蚊,他口唇又是緊貼在穆璇璣耳上而說,哪知穆璇璣尚未回答,朱翎上在後艙卻已哈哈大笑,說道:“你若忽施偷襲,朱某雖然一般不能着你道兒,總還有一線之機,現今偏偏要什麼光明正大,保全名門正派的俠義門風,當真自討苦吃了。”這個“了”字剛出口,身子晃動,已欺到林宇身前,揮掌拍向他胸前。

林宇在聽到他說話之時,早已運轉元力,待他出掌拍到,當即嗆啷一聲拔出戮仙劍,運轉“浮光掠影”身法,施展“追魂奪命”劍法還擊,掌劍相交,只嗤的一聲輕響,對方掌力已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九彩劍芒頓時崩碎。

林宇心知對方修為高出自己很多,早就有了準備,不與之硬碰硬,憑藉身法的詭異,劍法刁鑽拖延時間,脫得一刻便是一刻的念頭。因此在劍芒破碎的瞬間,原地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下一刻,但見狹小的空間內一連串的九彩劍芒波濤般斬出,連綿不絕的劍芒直取朱翎上掌印。但此刻,所處空間狹小,他根本就發揮不出“浮光掠影”和“追魂奪命”的威力,而朱翎上雖然實力強勁,可以聽聲辨位,卻是不能黑暗中視物,兩人都占不到什麼便宜。

朱翎上連催三次掌力,只覺對方劍法威力比自己的掌力之威要小很多,但奇怪的是連綿不絕,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威力大,猶如千層浪一般層層疊加,最不可思議的是每一劍都會攻擊在一個點上,最讓他無計可施的是,林宇好似能夠洞察黑暗中的一切,無論自己如何出掌,他總能夠躲過,一時間竟然能夠擋住自己的攻勢。

兩人相持片刻,林宇已經是汗下如雨,全身盡濕,暗暗焦急:“怎麼璇璣還不出手?他此刻全力攻我,她若是以誅仙劍從側面攻擊,就算不能得手,他也非撤手防備不可,只須氣息一閃,立時會被我劍法所傷。”

當然,這也是林宇佔了便宜,而且是大大的便宜,在黑暗中,縱然朱翎上修為奇高,但卻不能發揮,就像一個瞎子一般,自然是攻少防多,倘若在白天,林宇撐不過三招就會敗下陣來,這還是在朱翎上手下留情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加上旁邊還有穆璇璣和木清竹沒有出手,他也不敢大意,自然得防備着,

這一點,朱翎上也早想到了,本來預計林宇在他雙掌齊擊之下登時便會重傷,哪知他年紀輕輕,不僅劍法高超,身法也非同一般,而且好似有着夜能視物的逆天能力,現在支持到一盞茶的時間,居然還能抵抗。

兩人比拼之時,同時都注視着穆璇璣的動靜。林宇全力施展身法,不敢吐氣開聲,生怕被朱翎上聽出方位。朱翎上卻滿不在乎,說道:“穆姑娘,你還是別動手的好,否則我一怒之下,施展真實功夫,恐怕你的心上人片刻間就命喪於此了。”

穆璇璣道:“前輩,小女子自知不是你對手,自然不敢出手,我們跟着你就是了,你住手吧。”

朱翎上道:“林公子,你意下如何?”

林宇焦急異常,心中只叫:“出手啊,出手啊,這稍縱即逝的良機,怎麼能不抓住?”

穆璇璣卻不明白他的心中所想,反而急道:“朱前輩快住手,不然我跟你拚命。”

木清竹這時也傻愣愣的叫道:“朱前輩,你再不住手,別怪我用暗器‘天羽針’了!”說著還摸出牛毛一般的細針。

聽聞此言,朱翎上心中一驚,其實他最擔心的就是暗器偷襲,尤其是忌憚木清竹忽地以‘天羽針’偷襲,這‘天羽針’可是天鵬教的獨門暗器,細如牛毛,就算是在白天也不易躲過,倘若在黑暗中射出來,只怕是無影無蹤,無聲無息,還真的是不易抵擋,倘若立時發出凌厲掌勁,將林宇打死,第一,他心中不願意殺了林宇;第二,這艘船哪裡經得住他的掌勁,就算擊斃了林宇,這船也得分崩離析,船上所有人都要葬身海底,這自然是他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心想:“這兩個小姑娘懾於我的威勢,不敢貿然出手,否則處此情景之下,只怕要鬧個玉石俱焚。”想到此處,便道:“你們若不起異心,我自然會饒了你們性命。”

穆璇璣道:“我們哪裡有什麼異心?”

朱翎上道:“那好,你就代他立個誓吧。”

穆璇璣微一沉吟,說道:“宇哥,咱們不是朱前輩的對手,我不能看着你死去,我們就陪着他在荒島上住個一年半載。想必以他的聰明智慧,要想通斬神刀中的秘密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就代你立個誓吧!”

林宇頓時蛋疼了,心道:“立什麼鬼誓?這朱翎上定然忌憚你們出手,不然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傻女人,快出手啊,時不我待!”卻苦於這句話說不出口,黑暗中打手勢示意她們兩個有看不見。

穆璇璣聽林宇始終默不作聲,以為他不好意思才這樣默認了,便道:“我穆璇璣和林宇決意和朱前輩一起居住荒島,直至發現斬神刀中秘密為止。我二人若起異心,定死於非命。”

朱翎上笑道:“咱們修鍊之人,死於非命再正常不過,有什麼稀奇?”

穆璇璣一咬牙,道:“好,那就叫我活不過十年!”朱翎上哈哈一笑,隨即對木清竹道:“你呢?”

木清竹道:“那我就容顏盡毀!”聞言,朱翎上一通大笑,隨即就收了掌。

林宇只覺得壓力全無,頓時身體一輕,極為疲憊的感覺襲來,全身脫力,身形一閃就委頓在艙板之上。

穆璇璣忙擦亮火石,點燃了油燈,見他臉如金紙,呼吸細微,心中大急,忙從懷中掏出手帕,給他抹去滿頭滿臉的大汗。

朱翎上笑道:“七峰真君的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好生了得。”

林宇一直怪穆璇璣失誤良機,沒發從旁襲敵,但見她淚光瑩瑩、滿臉憂急之狀,確是真情流露,不由得心中感激,嘆了一口長氣,待要說幾句安慰她的話,忽地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只聽穆璇璣大叫:“朱翎上,你累死了林哥,我跟你拼了!”跟着又是木清竹的叫聲:“姓朱的,納命來!”朱翎上卻哈哈大笑。

突然之間,林宇身子一側,滾了幾個轉身,但聽得穆璇璣、木清竹同時高聲大叫,呼喝聲中又夾着疾風呼嘯、波浪轟擊之聲,似乎千百個巨浪同時襲到。

林宇只感到全身忽然一涼,口中鼻中全是鹹鹹海水,他本來昏昏沉沉的,給冷水一激,頓時就清醒了,第一個念頭便是:“難道船沉了?”他本就不識水性,也只是在真武山脈那寒潭中修鍊過,倒也學會一些,但現在元力消耗眼中,根本就抵抗不來,頓時心下慌亂,扶住床邊掙扎着站起來。

忽然腳底下艙板陡然間向右側偏去,船中的海水又向外倒瀉,但聽得狂風呼嘯,身周儘是海水。他還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得朱翎上喝道:“林宇,快到後艄去掌住舵!”這一喝,聲如雷霆,雖在狂風巨浪之中,仍充滿着說不出的威嚴。

林宇不假思索,縱到後艄,只見黑影晃動,一名水手給巨浪衝出船外,遠遠飛出數丈,迅即沒人了波濤。

林宇心中一寒,還沒走到舵邊,又一個大浪頭撲將上來,這巨浪猶似一堵結實的水牆,砰的一聲大響,只打得船木橫飛。這一刻,林宇苦修的劍法顯露出了威力,但見他雙腳一錯開,牟牢站在船面,竟如用鐵釘釘住一般,紋絲不動,待巨浪過來,舉起戮仙劍就是一劍辟出,九彩劍芒匹練一般直接將水幕一分為二,待到此時,一個箭步便躥到舵邊,伸手穩穩掌住舵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