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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燕郊小院,陳子昂家。

周圍的別墅,一片漆黑,陳子昂家的別墅二樓客廳里,卻是燈火長明。

陳子昂穿着葫蘆娃睡衣,上面的圖案上,印的是七娃——一個高舉着紫色葫蘆的娃子。

關丹丹和吳萱怡穿的也是睡衣,睡衣上的圖案分別是火娃和水娃。

陳子昂站在客廳里,關丹丹和吳萱怡也站客廳里,都沒坐下。

此時的陳子昂,臉色有些難看。

關丹丹和吳萱怡並排站一塊,低垂着腦袋,不敢抬頭看面前的陳子昂。

“吳萱怡,你就別想進什麼火箭少女女團了,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憋了半天怒氣,陳子昂終於憋不住了,朝吳萱怡開火。

“哇”的一聲。

吳萱怡當場就哭出來,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陳子昂無動於衷,怨氣難平:“你進這個圈子是自掘墳墓,小小年紀就很懂潛規則是吧?以後你是不是就想着靠這個讓自己風風光光,萬眾矚目?”

吳萱怡大哭不止。

關丹丹噤若寒蟬,玩笑開大了。

她真生氣,陳子昂怕。

陳子昂真生氣,她也怕。

正在關丹丹認識到自己闖大禍的時候,陳子昂也沒放過她,開口就噴:“關丹丹,你很欠揍你知道嗎?從小到大,你闖了多少禍你說!這種事你也敢鼓動萱怡?知道人的墮落是怎麼來的嗎?你想讓你表姐墮落成跟圈子裡那些女人一樣,人前風光,背後齷齪?你……”

關丹丹不敢接話,任由陳子昂劈頭蓋臉一頓罵。

吳萱怡還哭,陳子昂聽得心煩,矛頭又指向她:“哭什麼哭,我還沒打你!”

不打也哭!

吳萱怡不管,女團都沒了,現在不哭什麼時候哭。

“我原本已經打好招呼,十一個名額會有你一個,你倒好,自甘墮落,連表姐的老公都敢投懷送抱,誰給你的膽量?”陳子昂發現自己明知故問,還不是關丹丹給的吳萱怡膽量?

他氣不打一處來,又朝關丹丹噴:“關丹丹,你看你這智商,把人家萱怡的智商都降低了,你能耐啊你。”

吳萱怡哭得更凶,倒不是因為陳子昂說關丹丹智商不行,而是陳子昂的言外之意是她自己的智商不行。

最一擊致命的是,陳子昂說她本來就內定了,結果自己弄巧成拙。

不可原諒啊。

死了算了。

“是不是覺得委屈,賠了夫人又折了兵?”陳子昂又轉噴吳萱怡。

吳萱怡一邊梨花帶雨,一邊點頭,隨即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表姐夫那麼優秀,誰吃虧還說不定呢。

只是眼前最重要的是,自己努力了兩個多月,功虧一簣。

丹丹說的還真是啊,跟表姐夫睡,他不但不高興,還氣得要死。

吳萱怡越想越難過越委屈,彤彤表姐要是能相處,她打死也不想跟關丹丹混的。

沒辦法,只能跟關丹丹混,這樣才有機會接近表姐夫。

結果好好的,被關丹丹坑死了。

“回去睡覺,明天你就不用去訓練了。”陳子昂最後說得自己都累了,不想再說。

這話一出,吳萱怡立刻坐地上嚎啕大哭:“我不睡,我不回去,我要訓練……嗚嗚……”

關丹丹瞄了陳子昂一眼,急壞了。

吳萱怡可是被她坑的。

這麼整,這個表姐肯定得恨死自己。

“子昂……”她壯起膽,但這兩個字一出,看到陳子昂幾乎又要噴火的眼神,她立刻說不下去了。

“行行行,那就訓練。”陳子昂在沙發上坐下來,語氣開始緩和。

“我……我還要進女團。”吳萱怡坐地上哭。

“先好好訓練再說。”陳子昂立起眉毛。

吳萱怡還是哭,只是不求情了。

關丹丹微微鬆了口氣。

“再哭就別訓練了!”陳子昂呵斥道。

吳萱怡立刻緊緊抿着嘴巴,不過忍不住一抽一泣,楚楚可憐,看着怪令人心疼的。

陳子昂沒看吳萱怡,轉頭看向關丹丹:“回來你跟你姐姐自首,還是我自己坦白?”

關丹丹眼睛立刻紅了,泛着淚光:“不能說,大姐會打斷我的腿的。”

“那就好。”陳子昂陷入沉思。

關丹丹慌了,跑到陳子昂身旁,跪坐沙發底下,搖着陳子昂手臂,仰頭看着他,眼神里滿是哀求。

“與其等你姐自己知道,打斷我的腿,不如我坦白從寬,她打斷你的腿。”陳子昂甩開關丹丹的手。

吳萱怡後知後覺,此刻聽到陳子昂這番話,頭皮發麻。

彤彤表姐知道後,可能不止打斷她的腿,打死她都有可能啊。

色字頭上一把刀。

想到此,吳萱怡眼淚又止不住流下來。

“你先回去睡覺!”陳子昂瞪着吳萱怡,都二十的人了,還能被關丹丹忽悠,傻得可以。

吳萱怡心情複雜,這就回去睡覺了?

女團的事,彤彤表姐的威脅,都還沒說清楚呢。

不過她也不敢不聽,從地上爬起來,乖乖回屋去先。

等吳萱怡走後。

陳子昂癱坐在沙發上長嘆:“你們這些高智商女人,累死我啊。”

關丹丹跪坐地上,給陳子昂捶腿,瞪着無辜的大眼睛問陳子昂:“子昂,萱怡表姐還能進團嗎?”

“休想打探什麼!”陳子昂不告訴她。

關丹丹已經沒之前那麼慌張了。

沒人在,她跟陳子昂單獨在一起反倒覺得很有安全感。

陳子昂頭疼,坦白他是不可能坦白的。

給老婆徒增煩惱。

關丹丹其實不傻,相反,她聰明得很。

這下陳子昂有把柄被她捏住。

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她不會問陳子昂或吳萱怡兩人之前都幹什麼了,干到什麼地步了。

她只知道,陳子昂理虧。

“智商要用到正途上,別學你姐或小姑。”陳子昂推開關丹丹給自己捶腿的手。

關丹丹不服氣了:“她們又不是沒拿來對付你過,她們能,我為什麼不能?”

陳子昂頓時泄氣。

關丹丹沒得寸進尺,繼續討好陳子昂,給他捶腿,並說起故事來:“一天夜裡,有個叫林子的人,和客人一起坐在院子里乘涼,天很黑,四周十分安靜,只有一隻蠟燭在閃着亮光,林子同客人一起談古論今,兩人都對人生感嘆不已。”

陳子昂眼睛微閃。

關丹丹低着頭:“這時,一隻蛾蟲扑打着粉紅的翅膀,繞着燭光飛來飛去,還發出細小的嘶嘶聲,林子用扇子驅趕飛蛾,它便飛走了。可是剛過一會兒,它又飛過來,林子又用扇子趕走蛾蟲,它飛走不一會又飛回來,而且一個勁地朝蠟燭火不顧一切地撲過去,這樣趕走又飛來,趕走又飛來,反覆七八次了。終於,蛾蟲的翅膀被燭火燎焦了,它再也飛不動,落在地上,焦頭爛額,還在不甘心地掙扎着那已經被烤得殘破的翅膀,直到沒有一絲氣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