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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為了生存與資源,修士之間的相互廝殺較荼羅地的風沙毒蟲相比,甚至猶有過之……”

看到被風沙刮到腳邊的屍體,連手指都被整個削掉了去,死相凄慘,子龍不禁駐足感慨。

子龍甚至都能腦補出死者的死因,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沒有任何管束的荼羅地中,比別人過的好,比別人獲得了更多的機緣,可能就是罪過。

子龍發現他在進入荼羅地之前的擔憂完全是多慮了,雖然進入荼羅地的修士不再少數,可是由於各種原因死在此地的,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量,其災難程度,不亞於貧民窟中突然爆發的一場瘟疫。

看着子龍嘖嘆善感的樣子,黑戒中的幽魂朝着傳聲而來,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口吻:

“修真之路本就危險重重,對於最底層的低階修士而言,更是如此。為了一點點像蠍竭那樣的修鍊資源,許多低階修士都能拼的頭破血流,你死我活。修真者的世界中,低階修士卑微如塵,命比草賤,修真世界的殘酷,遠超出你的認知,見的多了,習慣就好……”

幽魂的話子龍不敢苟同,但卻也無言反駁。

子龍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是當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子龍心中卻是有些壓抑。

四階修士,在外界縱使算不上什麼高手,但已是讓普通人高高仰望的存在。在百畝小地,市井小城,也算是一地之霸,縱不是一呼百應,那也是威風赫赫。

然而可能真的像幽魂所說,在修真者的世界中,一階修士也好,四階修士也罷,他們這些低階修士,其實並無差別,都是如塵土般卑微的存在。

而在這荼羅地中,他們這些低階修士宛如太陽底下的螻蟻一般,是死是活,彷彿對這方世界並沒有什麼影響。甚至當做肥料,都會腌臢了這片土地。

被無盡的風沙逐漸淹沒,屍骨銷沉於石沙之底。遭歲月腐蝕,黃沙埋骨,這便是大多數進入荼羅地中的低階修士的歸宿。

但即便是明知這樣,仍有前仆後繼的低階修士不斷湧入荼羅地中。

機緣獲得日,一鳴驚人時,這或許,就是大多數進入此地的低階修士的執念吧。

畢竟,他們不同於宗族、世家、皇族的“太子”,雖然都是天生一雙手,但“太子”們只需要伸開手掌,修鍊資源便滾滾而至。

而他們,不光要展臂伸指,偶爾還要掂起腳尖。如果倒霉站在懸崖邊上,掂腳過猛,跌倒下去,還會一命嗚呼。

耳邊的風沙卷石之聲依舊不停,子龍看着自己的雙手,雙眼凝重。

子龍想起了那日在荼羅城外的魔獸森林中,那卿秉之看他的眼神。

不屑中帶着鄙夷。

子龍不由心覺,或許在當時的卿秉之眼中,他真的就是一粒塵埃,殺了都怕臟手……

“塵埃……我這粒塵埃,願化作這無緣旱漠的千里風沙一般,教那日月無光,天地一色!”

一言道罷,子龍目光堅定,他昂首闊步,從屍骨中踏足而出。

修真世界是善和也好,險惡也罷。縱使是陰濃霧霾遮住三尺陽光,也遮不住少年的心氣。

如果非要踏着累累屍骨,披着染血長袍才能走向巔峰,子龍不惜十步血劍,腳下屍海,也要讓那卿氏、薄氏的人看看,那日他在佘拓城擂台上的所言,真否!

把薄氏宗家掀個底朝天,然後再去劈了卿氏的雲望山,當日佘拓城中的一言,子龍從來沒有忘記……

然還未等子龍走遠兩步,便有從地下沙子中突然鑽出的數名修士,將子龍緊緊圍在了其中。

這是足足五名四階巔峰的修士,他們手持各色武器,臉上或帶着調笑,或帶着得意,但眼中卻是同樣的冒着貪婪的目光。

他們看着子龍稚嫩的臉龐,看着子龍指尖的儲物戒,就彷彿是一群餓狼看到了一隻落單的肥羊一般,眼神放光,令人不寒而慄。

只見一臉帶刀疤的悍壯男子肩抗長刀,面帶痞笑的開口道:

“哈哈哈哈,宰了這個小子,就正好湊齊了二十個儲物戒,兄弟們可以收工了!”

“你們歇一歇,這個小子讓我來,之前那十九個儲物戒我都不要了,我只要這小子的!”獸皮裹身,大斧在手的粗漢赫赫聲道。

然這獸皮粗漢的聲音剛剛落下,其它人不滿的聲音便隨即傳來:

“盡撿好欺負的,你想的美!”

“你當我們都瞎啊!”

“你丫的算老幾!”

“之前我出力最多,這小子的儲物戒是我的!”

……

眾人相爭不下,最後竟決定用划拳來分勝負,勝出者率先上陣,能將這少年宰殺便獲得其儲物戒。

這些人划起拳來,完全將子龍晾在了一邊,彷彿在他們的眼中,這青澀小兒根本跑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這五名四階巔峰的修士已在這無緣旱漠中停留多日,即使是知道了無緣旱漠的出路也未曾從這裡走出。他們在此地之前未曾謀面,但卻因臭味相同,在廝殺中一拍即合,結成一氣。

他們五人聯手,在這無緣旱漠中尋找落單修士進行圍殺,然後奪取他們身上的儲物戒與天材地寶。

在他們五人的聯手之下,即使是一些緊抱成團的低階修士也難逃毒手,被他們紛紛殺害。

奪物殺人,手段殘忍,他們甚至比陸鏗猛、張怪篇那般臭名昭著的修匪還要殘暴。

中原人素愛名聲,以修匪為不恥。但在這鳥不拉屎之地,這些人殺人越貨之後,縱使是再以俠義之名回歸,也沒有一人知道他們在荼羅地中到底做了些什麼。

披着俠義的外套做着比修匪還要無恥的事情,在這個人吃人的荼羅地中,修真世界的殘酷險惡,盡顯無遺……

之前子龍所見的屍體中,那數具被削了手指,慘死而去的修士,就不乏這群人所乾的“好事”。

一個月時間,這五人早已截殺了近三十餘名修士,略有些品級的儲物戒,也已奪得了十九枚,可謂是收穫頗豐。

然他們所奪的儲物戒中,還沒有任何一個像子龍手中所戴的儲物戒一般,是玄階上品。

這就不由得引起這群人的火熱目光,他們心中甚喜,他們沒想到在出無緣旱漠前還能再逮到這麼肥的一隻羊。

而相比於這群人的激動,子龍的表現就淡定的多。

子龍眉頭微鎖的瞥了這群突然冒出的修士一眼。看着聲音嘈雜,划拳比劃的五人,他面露不悅的轉過臉去,避開這五人所在的地方,向另一側走去。

而咋咋呼呼的五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子龍的動作,那個臉帶刀疤的悍壯男子於瞬間移步而來,他手持長刀,擋住了子龍的去路。

“小子,我勸你別亂動,興許還可以讓自己留個全屍!”臉帶刀疤的悍壯男子高聲而來,向子龍恐嚇道。

這個刀疤男子本就因剛輸了划拳而心生不忿,不爽非常,然子龍下一刻的回話,卻直接是將這人的怒火整個的點燃了。

只見子龍面無表情的張挪着口齒,語氣平淡的道:

“滾。”

子龍一字道出,引得刀疤男子雙眼怒瞪。

“臭小子,看我把你砍成肉泥!”

刀疤男子舉刀而上,氣勢洶洶,一刀就要將子龍劈開兩半的樣子。

然刀疤男子的刀未下落,便被方才的獸皮男子粗聲喊住:

“你他娘的把刀放下,我贏了!這小子是我的!”

刀疤男子聞聲止刀,輕哼了一聲之後,便面帶不爽的收起長刀,走到了一側。

看着哼哼作氣,一臉不爽的刀疤男子,獸皮男笑着上前,一邊向刀疤男子打着哈哈,一邊扛着大斧,來到了子龍的跟前。

然還未等這獸皮男開口,子龍的低沉聲音便傳了來:

“三秒鐘從我眼前消失,否則都要死!”

然子龍的聲音並未引得這些人重視,眾人稍滯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

“嚯,好大的口氣!”

“嚇死我了!哈哈哈哈!”

……

子龍神色漠然的張口,開始了數數。

“一……”

看着子龍真數起了數來,那刀疤男子搖了搖頭,輕呵笑道:

“呵呵,小子,我反給你三秒,跪下來求我,我給你你留個全……”

然這獸皮男的話未說完,其嘴角揚起的笑意就消逝於其眼前一晃而過的長劍之下。

只見,子龍在三聲說罷的剎那,振磁護腕的雙倍重力也隨之釋去,逐風流舞劍以呼嘯之勢從子龍的儲物戒中飛出!

飛劍暴出,銀光一剎,逐風流舞劍便已穿過獸皮男的身體!

獸皮男子肩頭的大斧滑落在地,伴隨着一陣低吼與一臉難以置信的驚悚神情,獸皮男子應聲倒地。

秒殺!

不過兩步的距離,在子龍的心念控制之下,產生了劍魂的逐風流舞劍從儲物戒中飛出的剎那便以閃電之勢結束了這獸皮男子的性命。

看着瞬間被擊殺的獸皮男,刀疤男子在內的眾人愣目吸氣,其上一刻還輕鬆愉悅的內心,宛如被驚濤駭浪拍打而過一般,激起了千層大浪!

就在這群人還停留在上一刻的難以置信之時,那一擊擊殺獸皮男子的銀色長劍已飛回了子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