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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黃奇選擇提升唯一法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眉心處一片清涼,大量清涼的氣息自虛無之中,通過他的眉心向著他體內不斷瘋狂涌去。

光潔的額頭上陡然浮現出一枚呈蓮花狀的血色印記,在黑暗的枯林中,蓮花印記散發著幽幽血光,凶戾中透露着一股特殊的妖異之美,似乎還擁有着惑人神智的能力。

但是黃奇此刻卻完全沒有心思關注那蓮花血印,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正在發生巨大變化的肉身之上。

通過強大的神魂感知,黃奇可以輕鬆地觀察到這具身體正在發生的一切變化。

大量清涼的氣息自眉心不斷湧入,化作絲絲細流向著四肢百骸涌去,正在緩緩運轉的氣血被這清涼氣息一刺激,有如在火焰中倒入了燃油,瞬間火勢暴漲。

周身氣血在瘋狂的燃燒。

黃奇感覺到,氣血劇烈的燃燒之下,身體彷彿瞬間變成了一個火爐,口鼻呼吸之間,不斷噴吐足以燙傷普通人的高溫氣體,並且溫度還在不斷提升中。

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聲自黃奇的體內出現,那是因為骨骼生長過快出現的摩擦聲。

原本略顯消瘦的身體上,浮現出了肌肉的輪廓,白皙的皮膚上逐漸泛起一道赤金色的金屬光澤,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產生了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肉身發生變化的同時,黃奇眉心那道泛着妖異血光的蓮花血印,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一枚淺淺的赤金色火焰印記自他皮膚中慢慢浮現出來,將蓮花血印籠罩在其中,使其看上去宛若正在燃燒的火蓮。

嘶...

恐怖的肌肉虯結在一起,已經將黃奇身上的衣袍完全撐爆撕碎,可就算如此,肌肉還在不斷生長當中,黃奇的體型也在不斷膨脹變大,身體也在一寸寸的拔高。

伴隨着身體如此劇烈的變化而來的,是同樣劇烈無比的痛楚,黃奇感覺自己此刻宛如置身在火爐之中,被炙烈的火焰不斷烘烤燃燒,全身感覺被撕碎一般,每一寸血肉都在向他的大腦傳輸着痛苦灼燒之意。

黃奇心下有些擔心,雖然他自己心性堅韌,可以將周身傳來的劇痛承擔下來,可是他擔心這具身體會承受不住這般劇烈的變化,可能會自行崩潰。

現在他滿臉扭曲抽搐的痛苦之意,完全就是身體在劇烈痛苦之下的本能反應,如同膝跳反射的原理一樣,他就算神魂再強,也控制不住。

不過好在沒過多久,唯一法就已經升級完畢,周身的氣血很快就逐漸平靜了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劇烈地沸騰燃燒。

但是此刻的氣血與之前已經截然不同,渾厚凝重宛若鉛汞一般,隨着強健有力的心臟跳動聲,在他周身不斷運轉奔流。

滾滾熱浪將他周圍的空氣灼燒扭曲,隱約間化作一道高大的赤發妖魔虛影將黃奇籠罩其中,妖魔虛影緊閉着雙眼,眼皮不斷地顫動着似乎想努力睜開,但是還未待其睜眼,虛影就已經潰散消失。

…………

高峰遠遠地跟在黃奇的身後,他極為謹慎,每次都是等到黃奇的身影自他視線中消失才追趕上去,再通過一路清晰的痕迹繼續尋找黃奇的蹤跡。

他從看見黃奇的一開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黃奇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平靜了,一般人在遇到了他們這種無法以常理度之的事情後,就算修養定力再高,根本不會有如同黃奇這般鎮定的姿態。

或疑惑,或懷疑,或恐懼等種種,新人基本都逃不出這些種反應,哪個會像黃奇這般面色平靜,就像是在出門去朋友家喝酒一般,平靜到了讓高峰甚至覺得有些詭異。

若是在雲鶴樓時高峰還不會懷疑什麼,畢竟眼不見不為實,但是他們幾人被吊墜瞬間從雲鶴樓挪移到了此處,已經親眼見證了這種神異力量的存在,即將面臨生死威脅,卻還能如此保持冷靜...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甚至有可能就是這次任務的關鍵點。

像派一些怪物偽裝成任務的參與者,在大家最鬆懈的時候突然現身大開殺戒這種事,吊墜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嗯?這是什麼?”

高峰望着地面一旁微微隆起的枯葉堆皺起了眉頭,若不是他一直都在仔細的觀察黃奇一路的痕迹,精神高度集中,說不定就會把這個微微隆起的枯葉堆給忽略過去了。

隆起的枯葉堆雖然並不引人注目,但若是仔細打量的話,便會感到很是突兀,顯得與周遭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難道又是一個任務的關鍵點?想到此處的高峰眼中一亮。

他謹慎地四周觀望一番後,立刻俯下身子清理起那堆枯葉起來,感知已經被蒙蔽的他,並沒有聽到那聲剛剛響起的烏鴉鳴叫聲。

很快上面那層厚厚的枯葉就被清理完畢,露出了裡面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球么?”高峰疑惑自語,他伸手抓住那件東西準備拿出來,卻摸到了一手噁心的粘稠物。

他連忙收回了手,藉著月光一看,竟是一手粘稠散發著惡臭的黑血。

高峰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時,那個黑色的球體也自己滾動了起來,將另一面展現在了高峰面前。

一張七竅流血的猙獰面孔出現在高峰面前,眼眶中黑乎乎一片空無一物,眼珠子已經不知去處,黑暗空洞的眼眶幽幽地對着高峰,兩行污血正自其中緩緩流下。

嘴巴鼻子和耳朵都被細線完全縫合在了一起,看上去別樣的恐怖滲人。

最令高峰恐懼的是,這張猙獰面孔雖然已經經過了種種折磨而大變樣,但是他還是輕易地就認出了,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臉。

高峰顫抖着雙手摸向自己的臉龐,一個濕滑的東西卻陡然掉到了他的手上,他低頭一看,手上正是一隻沾染着血跡的眼睛。

接着他眼中一黑,另一個同樣濕滑的東西掉在了手上。

“啊...”

慘叫才發出了半聲,便戛然而止。

沒過多久,一臉隨意的高峰就走出了枯林,望着聚集在篝火處的眾人露出了一個笑容,大步向著他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