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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咳出了一大口鮮血之後,宋天的臉上雖然還是慘白一片,但比之前卻是有了幾分血色。

“暫時沒事了。”滿頭大汗的庄飛輕呼一口氣,收起了手上的銀針。

宋天此刻正半躺在地上,上身赤裸沾滿了鮮血,一道前後貫穿的恐怖傷口佈於左肋下方。

傷口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長劍造成,但是庄飛與池旬卻絲毫不敢觸碰到那裡,就連宋天剛剛吐出的那口鮮血他們都避開了老遠。

“服下了金玉丹暫時令身體僵化經脈不通,再加上封住了幾處主要大脈,那道殺戮劍意已經暫時壓制在傷口那裡,不會擴散了。”庄飛說道。

可是宋天卻似乎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傷情,只是一手輕撫着那把已經布滿蛛網般裂紋的長刀,眼中滿是哀慟。

庄飛與池旬對視一眼,都紛紛搖頭默然不語。

誰都沒有想到,扶風子竟然在內天地中蘊養着一道誅仙劍意。

傳聞當年誅仙劍就是在扶風子手中被獸神打斷,之後青雲宗更是連誅仙劍殘骸都沒能搶回來,就灰溜溜的跑回了雲州。

直到今日他們方才知曉,誅仙劍雖然確實埋骨十萬大山,但是其中那道世間最為凶戾的殺戮劍意,在斷劍的那一刻就溢散而出,被扶風子收進了內天地蘊養了將近五百年。

剛剛扶風子祭出那道殺戮劍意後,直接一舉將宋天與一名天妖暗捕重創,而另外一名暗捕卻是見勢不妙,早就跑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若不是關鍵時刻,宋天的這把天意刀自動護主,將襲向宋天的這道殺戮劍意抵消了大部分威力,現在的宋天差不多已經可以準備後事了。

然而雖然護住了宋天,天意刀卻已經死了。

密密麻麻的裂紋布滿刀身,望上去也再沒有之前的那種靈動感。

這把刀已經伴隨了宋天三百餘年,兩者之間的感情可想而知,就算是宋天的子孫後輩,在宋天的心中都沒有一個的地位能超過這把天意刀。

嗷吼!

高空之上,不知何時烏雲又布滿了天空,一條十來丈的蒼龍在厚重的雲層中上下翻滾,龍吟聲響徹天地。

隨着一道閃電撕破黑暗的天幕,巨大的蒼龍破開雲層,攜帶着無盡的威勢,向宋天三人所在的山頭沖了過來。

三人卻毫不緊張,庄飛和池旬更是老遠就對着蒼龍單膝下跪。

蒼龍落下了地面,卻是化身變作了一個英武不凡的高大青年。青年一身蟒袍,頭戴紫金冠,面色冷峻,只是簡單地站在那裡,沒有散發任何氣勢,就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之感。

“見過威武候!”庄飛與池旬低頭恭敬道。

就連宋天也強忍着傷勢與痛楚,微微低頭。

此人便是威武候楊堅,天下少有的半步大宗師,剛剛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宋天就算僥倖擋下了扶風子的那一擊,也絕逃不了身隕的下場。

楊堅一臉冷峻,漠然點頭,望見宋天的傷勢後,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伸出右手張開五指,隔空對着宋天的傷口猛力一扯。

剛剛止住流血的傷口再度崩裂,一大股鮮血從傷口噴射而出,宋天皺眉悶哼一聲,口中卻說道:“多謝威武候出手相助。”

原來楊堅卻是出手將那道令宋天束手無策,如同附骨之疽的凶戾劍意直接拔除了。

“大戰在即。”楊堅淡淡道:“你畢竟也算一個不可多得的高端戰力,沒有了那道凶戾劍意的糾纏,今晚迅速將傷勢養好,明日就準備攻山吧。”

“明天就攻山?”宋天微微一怔。

計劃中兩日後方才攻山,雖然只是提前一日,但也有很多準備還沒有完成。

楊堅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簡單回了一句:“青州妖變。”

三人的臉色立刻變了。

………………

昏暗的樹林中,扶風子一手捂着染紅的胸口,一手舉劍將擋在前面的樹杈枝葉紛紛斬斷迅速前行。

真是可惜,若是早知道會被逼到這種地步,一開始就應該祭出誅仙劍意,也不至於讓楊堅那廝及時趕到,救下宋天了,說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扶風子的心中思緒萬千。

不過他很快摒棄了這些思緒,事情既然已經結束,再多想也是無益,現在儘快回到宗門,將誅仙劍意煉入那件神兵之中才是正道。

六扇門猜測的沒錯,青雲宗確實在祭煉神兵,只不過和他們所想的修復殘破神兵不同,青雲宗準備將誅仙劍再度祭煉出來。

扶風子和幾位師兄弟歷經挫折磨難,方才在一處遺迹中好不容易奪到了那件“神兵胚胎”。

他們在經過觀察推測後,認為這件神兵胚胎離成功只差最後一步,只要送回宗門經過最終的祭煉,最後再打入誅仙劍意,就可以讓誅仙劍重現世間。

此刻扶風子已經到了青雲山脈,只是因為四處都布滿了朝廷的密探,他才沒有直接從天上飛過。

剛剛被楊堅直接打中了胸口,現在的他一身戰力勉強只能欺負一下地元層次的武者,甚至地元武者都能將他拖延片刻,到時候再引來強敵就麻煩了。

好不容易用秘法從楊堅手下逃生,若是栽在了家門口未免也太過憋屈了。

朝廷雖然在青雲山下安排了眾多密探,但扶風子畢竟在青雲山生活了幾百年,對青雲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很輕鬆的就找到了幾處朝廷密探的死角範圍,隨便選了一個進入了青雲山。

“這是什麼感覺。”剛剛通過護山大陣,進入青雲宗的扶風子眉頭就是一皺。

在進入的一瞬間,一種不適感就從他心頭一閃而過。

等到他想要再去仔細感受的時候,卻又完全察覺不到了。

若是黃奇在這裡,就能看到幾隻面貌猙獰,全身沒有一絲毛髮的小怪物爬在了扶風子身上,齜牙咧嘴的用手蒙住了扶風子的眼耳口鼻,而扶風子卻毫無所察。

扶風子雖然很強,但是此刻畢竟處於身受重傷的狀態。

在外域,身受重傷又獨自一人,基本就和死亡划上了等號。

“或許是正在祭煉的神兵發出的波動吧。”扶風子心中莫名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並且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見他臉上的不安逐漸消失,剛剛附在他耳邊私語的小怪物咧開了大嘴,其餘眾多小怪物也咧嘴發出了無聲的大笑。

雖然回到了宗門,扶風子卻依然沒有一絲懈怠之意,他直接騰空而起,向著眼中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的祖師殿飛去。

漆黑的夜色下,龐大的祖師殿就像一隻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透露着燭光的窗戶如同一隻只密密麻麻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一路向它飛來,自動送向它嘴中的扶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