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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守在涼亭外的盧家丫頭柳蔭尋了過來:“大小姐,少爺喚您回去呢。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盧晴兒心不甘情不願,也不敢回去,但這丫頭撫在她背後的手指按在了她被種下脫胎蠱的地方,讓她瞬間一凜。

“大小姐,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老爺和少爺為您做主的!”丫頭一邊安慰一邊瞪了眼葉瀾壁。

盧晴兒卻從其中聽出了不妙的味道!完了!事情已經傳到家主耳中!

葉瀾壁看到“盧雨蟬”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心中也是不忍:“要不,我隨你一起回去,我來親自向盧錚兄解釋吧。”

“不!不要!”盧晴兒腦中飛快地思索着只有先拖延下來,讓盧家還不至於完全放棄她,她才能有一線生機。

“答應我,先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情,先不要跟任何人說,你的家人也先不要說。等我想好了要怎麼辦了再說,好不好?”盧晴兒情急中,握住了石桌上葉瀾壁的手。

“好!”葉瀾壁點點頭,卻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盧晴兒和柳蔭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便再也坐不下去,匆匆走了。

燕子湖大得很,遠離城區,周圍的風景優美宜人。除了葉瀾壁的晚山別院,盧家也有宅院建在湖邊,叫做靜心小築。

自從葉瀾壁提了要求要在婚前先見見盧雨蟬,盧晴兒就跟着盧錚從盧家而來,住在了靜心小築中。

外人都道是盧家家大業大,盧大少爺盧錚帶着妹妹到燕子湖小住散心。

只有盧晴兒自己知道,她和盧錚遠遠不同。

盧錚雖然也是旁系子弟,但修鍊上的資質比自己的五靈根好了不知多少倍!

單屬性的水靈根!又可稱天靈根!

是這一代盧家小輩中資質最好、天賦最高的一個!

所以人家是過繼成了真正的盧家家主之子,下一代的家主人選!

而像盧晴兒這樣五根俱全的雜靈根,卻是付出自毀靈根、改容換貌的代價,才能成為盧雨蟬的替身!

可現在,因為葉瀾壁想退婚,她別說替身了,連小命都可能不保。

從晚山別院回靜心小築的路上,盧晴兒已經想了不少的說辭,想要爭取讓盧錚給她多一點時間。

可是,回來之後,盧錚卻根本沒有見她!

盧晴兒向盧錚的長隨盧薪打聽,只得到了一句話:“少爺在修鍊,沒空見你。”

盧晴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明明有柳蔭在,葉瀾壁想退婚的事根本瞞不住,盧錚卻避而不見。“這是個什麼意思?”

盧薪卻答非所問:“少爺說了,這陣子就不要去晚山別院那邊了。好好在家待着。”說完,便不再理睬她,顧自走了。

盧晴兒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待在房間中坐立不安。

盧薪出了盧晴兒的房間,又走了好幾道門,才到了一間靜室前。

輕叩了兩下門,盧薪湊過去說道:“少爺,小姐回來了。”

“進來。”門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盧薪便推門進去了。

室內布置地很簡單,但每一樣物品都非凡物。

就好比盧錚坐下的那隻蒲團,便是填充了能助人快速入定的靜心草草籽。

一棵靜心草便價值不菲,這蒲團里卻不知用了多少昂貴的草籽。

盧錚穿着一身玄色的長袍,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眉眼極有稜角,劍眉星目不外如是!這樣英武不凡的長相,也是被女修們追捧的對象。

“少爺。”盧薪喚了一聲後,略遲疑了一會兒後才說道,“少爺沒有見她,她好像察覺到什麼。”

“無妨。”盧錚的目光平淡如水波不興,“她身上都是蠱,察覺出什麼也不能怎樣。”

盧薪說道:“是,少爺說的是。是盧薪多慮了。”

“反倒是我那個‘真’妹妹,沒想到她還捨得回來。”盧錚意味深長地說道,嘴角噙了絲自嘲的冷笑。

盧薪便斟酌着說道:“少爺。其實,就算大小姐真回來了,老爺也不一定會同意讓大小姐恢復自己的身份吧。而且現在也還只是收到大小姐傳來的訊息。”

“不,你錯了。”盧錚冷冷地說道,“憑父親對她的溺愛,她馬上就會變回原先那個盧大小姐。從前,她不想嫁,才跑了。如今葉瀾壁也不想娶了。不用她來悔婚了,讓她做回自己豈不是正好!”

盧薪問道:“那我們小築中的這個?”

“一山不容二虎。你給我守好消息!”盧錚說道。

“是。少爺放心。”盧薪連忙點頭。心裡卻忍不住嘆息。

唉,大小姐要是回來的話,少爺的日子又要不好過了!

關寧寧是從隔壁房間過來的,沈辭便問起她馬蘭蘭的狀況。

關寧寧卻不由長嘆了一聲:“唉,還是那副樣子。都好幾天了,葯和飯菜也是會吃的,但總是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沈辭想去看看她,關寧寧和付雲生卻都死活不讓。

沈辭無奈,只好又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才找了個機會溜到了隔壁房間。

房間里光線有些暗,沈辭只見雕花床上,馬蘭蘭雙手抱膝地坐着,披頭散髮,連臉也看不清。

聽到沈辭開門進來的聲響,抱膝的雙手便開始發抖。

沈辭看着有些心疼,她已經知道了。

馬家清楚馬蘭蘭的遭遇後便一改原態,不僅不來接她回去,便是連她這個女兒也不認了。

馬大庚說,只當這女兒已經死了。

這樣的遭遇,沈辭頗能感同身受。。。。。。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沈辭走近了床邊,輕聲說道,“是我從洞窟里把你救出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馬蘭蘭聞言抬了抬頭,像是看了沈辭一眼,又馬上低了回去。

這句話,顯然讓馬蘭蘭有了些反應。

沈辭也沒想到,她一連多日不說話,此時卻開口了。

“你。。。。。。”乾澀黯啞的聲音,聽起來全無少女的悅耳聲線,反而像是老嫗。

“你,應該。。。。。。也,殺了我的!”她斷斷續續地艱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