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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山。

山風呼嘯,濃霧瀰漫。

山頂處,一人一虎迎風而立,水藍色的長袖被山風高高地揚起,幾欲乘風而去。

每一年的月神榜,書逸都會站在月神山山頂,看山下的芸芸眾生。

每一年這一日的月神山都是極其熱鬧的,玥城大大小小的門派幾乎都會前來。

月神山下有個月神台,月神台上東西兩側分別坐着無雙閣和暗香門,其他小門小派則都在月神台下圍着月神台依次坐了一圈,從月神台上望下去,人群涌動,甚是壯觀。

無雙閣中位坐着的一襲青衫,金絲滾邊,對襟綉着龍紋,手中執着月魂劍的男子,便是無雙閣閣主月行雲;其左側,紅衣金甲,手執赤焰槍的女子,便是無雙閣護法滄傲月;右邊,翠煙衫綉着鳳紋,手執月魄劍的,便是副閣主月琉煙。

在無雙閣一眾人等中,還有一位比較出挑的,便是玥城第一美人,黛純兒。鳳眼媚波,穿着碧綠色水霧煙紗裙,裙擺袖襟處用金絲細細密密地點綴着孔雀羽,繁麗雍容。

黛純兒對月神榜並不感興趣,只是搖着一把孔雀羽扇四下打量着,面上的失落一閃而過,不着痕迹,轉臉便又同身邊的男子談笑風聲。

失望的不僅僅是黛純兒一人,今日來看月神榜的姑娘們,十有七八都是想來看冷公子書逸的,不過意料之中,今年他又沒來。

月神榜,冷公子只來過一次,還是八年前,一舉奪魁,從此成了玥城家喻戶曉的傳奇,此後便再也沒參加過。

暗香門門主風暮白,左護法夙歸寒,右護法夏千鸞也依次就位,如同無雙閣的冷公子一般,暗香門的副門主上官清妍也是個只活在傳說中的人物,缺席一切門派盛典。

還有半柱香的功夫,月神榜便要開始了。

月神榜分為兩輪。

第一輪是每名參賽者都可以任意挑戰一名對手,失敗者離場,挑戰順序抽籤決定,第一輪勝出者可以順利進入第二輪。

第二輪,在月神台中間有一根長柱高聳入雲,柱頂從左往右依次放着金絲楠木盒,紫檀木盒以及桐木盒,拿到金絲楠木盒的為榜首,紫檀木盒次之,桐木盒再次之。

半柱香過後,一個五彩的琉璃簽壺自天而降,穩穩噹噹地落在月神台南側的供台之上,壺中是二十根白玉簽,日光下晶瑩剔透。

得白玉簽者,方有參賽資格,霎時群起紛擁,爭相奪之。

忽然間,勁風來襲,一根白玉簽躍出簽壺,如利箭一般穿越人群,直往正北方向飛去。

白玉簽從月琉煙耳側飛過時,她運氣試圖去接,卻不想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彈開三四尺之遠,待她站定,琉璃壺中的玉簽已被瓜分殆盡,而眾人皆往正北方向望去。

漫天而降一片花雨,妖冶的玫瑰紅紛紛揚揚,一頂紅色的軟轎由四個容顏絕麗的女子抬着,凌空踏步而來。

令眾人詫異的是,這四個女子竟是生得一模一樣,髮髻高挽,不施朱釵,紅紗裹身,香肩微露,腰部鏤空能看見白皙光滑的小腹,風吹起裙紗一片一片,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甚是嫵媚誘惑,風情萬種,眾人雖是修仙之人,定力不同凡俗,一時竟也看呆了。

轎身輕穩落地,未驚惹起半分塵埃,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探出轎簾,透過掀起的簾角,恰好能看見一雙黑色鑲金紋的靴子,再往上是衣擺,正紅色,玄紋雲綉,尊貴奢華。

畫心從轎內緩緩走出,玉冠束髮,步履雍容,英挺的妝容,使她的美幾乎模糊了男女性別,面如瑾玉,眉目如墨,生得風流韻致,疏狂邪魅,手中正拿着那玫白玉簽。

“敢問閣下何方尊駕,出自何門何派?”

黛純兒見多識廣閱男無數,自詡天姿國色,管他妖魔鬼怪,只要是個男人,便逃不過她的魅惑,所以她見是位公子,隨即嬌笑着打破沉寂,眼送秋波。

“原來出場都是要講究名號的,本公子一時疏忽了,還沒想好,隱兒,你說我叫個什麼好?”

畫心捏着嗓子,努力學着君隱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作盡狂妄不羈的模樣,而那被喚作隱兒的,便是抬轎的侍女,方才明明是四個人,現在卻成了一個人。

畫心也很是無奈啊。

誰讓她這個神女窮的就只有兩個婢女,其中一個在一萬年前……還被她……月神山下親手解決了,是以僅存下玄隱一個。以致於今日她想搞點花樣高調出場,卻發現連抬轎的人手都不夠,只能委屈玄隱用分身術了。

玄隱低頭略一沉思,道,“公子既然素愛大紅,那便叫,怡紅公子吧。”

“怡紅公子?甚好甚好。”畫心滿意地點着頭,有模有樣地抱拳向著眾人作了一揖,朗聲道,“在下怡紅公子,出自逸心樓,初涉江湖,日後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逸心樓是什麼門派,在下怎麼素未耳聞。”

言語者,聲音鏗鏘有力,是無雙閣四大長老之一,地滅,此人善謀略,機智過人。

逸心樓嘛……

畫心低低一笑,逸自然是君逸,心自然是畫心嘍。

“喏,那裡。”畫心指了指距月神山不遠處的畫情谷,以往施了仙障,凡人不可探知,而今眾人一眼望去,果然多了一處雕樑畫棟的神仙洞府,不由嘖嘖稱奇。

地滅望着畫情谷,雙眼微微一眯,又上下打量了幾眼畫心,低下頭去,若有所思。

去年來月神山時,四周並無什麼府邸門派,今日怎會突然多出來一個仙境般的洞府?而且看起來,這府邸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建好的。況且,直到竣工都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是他的消息太滯塞呢?還是對方太過神通廣大?

更何況,月神山一直有神獸震守,方圓百里不容凡人接近……

畫心不顧眾人的訝異,繼續胡謅,道,“逸心樓自立派以來只有我一人,派中事物都是隱兒替我打理的,現下正好還缺一位樓主夫人。”

說罷,畫心目色撩人地掃過無雙閣的一眾人等,略過黛純兒的時候見她面色一紅,一低眸不甚嬌羞。

人群里,畫心沒有看到君逸,目光卻定格在了一個朱紅衣裙裙擺綉滿曼珠沙華的女子身上,畫心看着這個眉目清秀的女子……

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