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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妙計?”畫心好奇。

也僅僅只有畫心好奇罷了……書逸與月行雲已經瞭然於心。

“出去再說。”地滅不喜室內陰暗之光和焦臭之味,見留在室中已經無從所探,遂轉身往石室外行去。

書逸也抱着畫心欲往外走,畫心突然一把扯住月行雲的衣袖,嘻嘻笑道,“聽聞月閣主一向挺看中我,試圖拉攏我,不知我問月閣主討一樣東西,月閣主可捨得?”

月行雲倒沒見過畫心臉皮這麼厚的,自誇得一點都不羞澀,又不好駁了她,客套回道,“不知公子所討何物?”

“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畫心伸手一指地上的焦屍,笑道,“這枯骨焦屍留給你最多也就是找塊黃土埋了,不如送給我回去把玩把玩,閣主意下如何?”

“呃……”月行雲沉吟,看着書逸面露難色。那眼神分明是在說……

回去把玩把玩……那可是對死者大不敬!

貴夫人的興趣口味還真是獨特……

書逸摟着畫心的手突然緊緊一收,朝着月行雲笑道,“夫人的話,閣主不必當真。”

書逸一語方落,畫心立即一腳橫踹他心窩,心中暗惱,這男人不幫她就算了,竟然還拆她的台,真是欠踢……

“夫人……若真是對屍體感興趣的很,為夫回去殺幾個新鮮的給你把玩把玩,這個都焦了,沒意思。”書逸一手攬着畫心的腰,一手握住畫心踢過來的玉足,低頭晏晏笑道,“嗯……柔韌度還不錯……”

以後……不用重新調教了……

畫心被書逸奸詐的笑意笑得毛骨悚然……

被抱出石室時,畫心還扒在書逸肩頭,眼巴巴地看着石室內的焦屍,剛出了石門外,便見一個蒼色襦裙的老婦跌跌撞撞地跑來,月行雲看了老婦一眼,神色複雜地低聲道,“嬤嬤還請節哀。”

一語幾乎抽盡老婦僅剩的氣力,月行雲抬手遞了一對還沾着屍灰的緋玉芙蓉耳墜給她,嘆息道,“我記得這是朱紗妹妹最喜戴的,方才我在石室內的屍……地上撿到的。”

月行雲見朱嬤嬤乍聞噩耗幾欲癱軟,心下一慟,終不忍說出屍體二字,到了嘴邊突然改了口。

“紗兒!——”

“我的紗兒!”

“……”

朱嬤嬤老來喪女,哭的聲嘶力竭,畫心趴在書逸肩上微微一動,書逸怕她不通人情又說出什麼出格的話來,抱着她大步往前院行去。

“獃子,那屍體有問題。”無人之處,畫心憤懣道。畫心能感覺到那屍體死於異常,可畢竟已經成了一團焦炭,她無法指證,亦不敢當眾使出神力探查究竟,本想將屍體帶回去慢慢研究的……

“我知道。”書逸低低回道。

“你知道還不准我去摸。”畫心氣結。

“她不配。”書逸回的理直氣壯,不容反駁道,“以後要記得,你只能摸我。”

“我……”才不要摸你!

畫心朝天狂翻白眼,又不甘心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想殺我?”

“不管是誰,我只知道,他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在畫心看不到的背後,書逸言語堅決,眸光篤定。

畫心咋舌,突然耷拉下腦袋,整個人沒骨頭一樣軟趴在書逸身上,嘆息道,“忍不住好奇,我總覺得和桃心兒脫不了關係,我好像……”

嗅到了她的味道……

畫心不敢把話說完,那樣腥臭衝天的暗室里,嗅到了桃心兒來過的氣息……但凡是個正常人類都做不到吧。

“喂,獃子,你能不能幫我把屍體要過來。”畫心無聊的抓起書逸如墨的長髮,去撓他的耳朵,“我看他還蠻忌憚你的。”

“死者為大,要之不禮。”書逸淡淡回道。

畫心聽了立即一聲長嘆,凡人就是凡人,俗禮多,看不透,皮囊屍骨乃是身外之物,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稀罕的,撇嘴道,“你怎麼變得和他們一樣俗。”

書逸輕輕在畫心腰間撓了一下,道,“我只說要不得,又沒說偷不得。”

“偷?”畫心轉過頭來,兩眼賊賊發亮。

“嗯,要不如偷,人死總要入土為安的,待辦完了喪事,下了葬,神不知鬼不覺將屍體換了,也是無妨的。”書逸看着畫心漆亮的眸子,心頭一動,笑意更盛。

“那……什麼時候去偷?”畫心有些迫不及待。

“不急。”到了前院,書逸將畫心放在地上,趁其不備輕輕在她唇邊一啄,笑道,“相比是誰下的毒手,我現在更想弄清楚他下的是什麼毒。”

“這毒,確實高明。”畫心不吝贊道,能讓她神軀受損的,還真是舉世罕有。

書逸牽着畫心走進上月府的正廳,自顧自的在廳堂正中的老紫檀木龍頭椅前坐下,畫心見狀,也不客氣地坐在書逸身側的一張老紫檀木鳳頭椅上。這龍鳳椅想來平日里應是月行雲和月琉煙才能坐的。

不多時便有一不明身份穿着菊紋煙羅衫的女子前來奉了茶,又謙恭有禮地退在門外恭候着,似乎對書逸客佔主位已經見怪不怪。

“喂,獃子。”畫心側首貼近書逸咬耳朵道,“聽說這玥城裡最大的就是月行雲,可我看他怎麼處處都讓着你三分?”

書逸淡淡瞥了畫心一眼,笑而不語,還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月行雲……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處處以他為尊的……

書逸低頭輕輕啜了口茶,目光看着庭外紛舞的殘葉和落花,雙眼不自覺的微微眯起,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若是沒有能力在風霜劍雨里屹立不倒,就會像那些枯草敗葉一樣,零落成泥,最終屍骨無存。

“滅長老還沒來么?”

說曹操曹操到,畫心聞身抬頭,只見月行雲踏步而來,襟袍帶風。

月行雲見書逸畫心坐在主位,無一絲不虞,不以為意地在書逸右手側的紫檀木雕花椅上坐下。

“我師父他去哪了?”畫心見書逸和月行雲都是一臉瞭然的模樣,不由更是疑惑。

“他回念安堂接個人。”書逸輕輕撥弄着茶盞。

“那怎麼這麼久。”畫心算算,從念安堂到這應該快的很才是。

“大概……”書逸突然低低一笑,道,“他有點搞不定那小丫頭。”

不停地打着啞謎,畫心翻翻白眼,迷迷糊糊,暈暈乎乎,看着眼前茶煙縈縈繞繞,一層蒙圈變成兩層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