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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君自己躲進虛空的事情,並不怕說出來,雖然這是他的逃生手段,應該秘而不宣,但是他帶多少人進入過虛空了,就算他不說,別人還能想不到?

洛十七卻是相當地好奇,“你早就想到了,進入虛空能中止血怨咒殺?”

我是不想禍害地球好不好?馮君笑一笑,“也沒有,只是單純地想試一試。”

“試得挺好的,”洛十七豎起一個大拇指來,“起碼省了一張護符。”

馮君聽得頗為無語,他總算明白,別人為啥都說這傢伙小肚雞腸了,你說你都堂堂的真尊了,整天惦記着小小的護符,眼皮子太淺了啊。

他不想再提這個話題,於是揚一揚眉頭,“還有誰遇到了血怨咒殺?”

別人都不吭聲,過了一陣,軒轅不器才笑着發話,“只有你,再沒別人了。”

“這就過分了吧,”馮君聞言相當不平衡,“這次追殺盜脈修者,我不算起眼的吧?”

千重淡淡地看他一眼,表情有點怪異,“咒殺你的,應該是那個沒抓住的韓家元嬰。”

“我能想到是他,但為什麼只咒殺我呢?”馮君的眉頭皺一皺,“吃柿子撿軟的捏?”

“不選你還能選誰?”軒轅不器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只是元嬰,除了咒你還能咒誰?”

馮君愣了一愣,才低聲嘟囔一句,“我去,修為低就這麼沒人權的嗎?”

“反正你又沒事,”瀚海真尊出聲寬慰他,然後又問一句,“那傢伙死了嗎?”

“不知道,”馮君鬱悶地搖搖頭,血怨咒殺通常是要獻祭自己的壽命甚至生命,才能完成的,而且咒殺的對象必須必自己弱小才行。

這個條件苛刻了一點,但詛咒本身就是有違提天道的,血怨咒殺又涉及了因果規則,所以施術者要比受術者修為高,才能實現咒殺。

如果雙方的修為相當,大概率是受術者還沒死,施術者就已經掛了。

單從這一點來說,這個咒術似乎根本沒什麼鳥用,修為都已經高過對方了,直接殺人不就可以了嗎?還不用考慮反噬的危險,使用咒術純屬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但是直接殺人只是理論上行得通,現實通常要比理論複雜得多。

萬一被追殺者受到了大勢力或者大能的庇護,躲在某個地方不出來……這怎麼殺?

事實上,都未必要得到庇護,只要被追殺者擅於隱藏或者逃遁,追殺者就會很頭大。

所以某種術法之所以存在,肯定有存在的道理,哪怕聽起來很匪夷所思。

不過這種咒術終究屬於“殺敵八百,自損三千”的虧本買賣,怎麼算都有點不經濟,而真正將其發揚光大的,是昔年的魔修。

魔修有血祭和替命的手段,可以借用其他人的壽命甚至生命施展咒殺,自身並不需要付出多少——只要確保修為比對方高就行了,在整個咒殺過程中,消耗的都是祭品的資源。

當然,若是修為不如對方,就徹底沒法操作了,反噬會直接反噬到施術者身上,涉及到因果規則,別人替代不了。

雖然有這種小小的局限性,但是用起來很好用啊,保證修為比對方高不就完了?

然而,血怨咒殺之術算是“成也魔修敗也魔修”,魔修當年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原因是很多的,這咒殺之術也是原因之一——因果咒殺不算啥,借別人的性命就過分了!

所以血怨咒殺是上了禁術名單的,但是真要計較起來,說這玩意兒絕對是魔修手段,似乎也有點武斷,因為在魔修成氣候之前,血怨咒殺就出現了,只不過那時候用的人比較少。

在魔修被剿滅之後,血怨咒殺之術確實見得不多了,因為這玩意兒……真的有點不划算,只要沒有被逼得急了,一般人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正是因為如此,剛才洛十七才感嘆,這到底是盜脈還是魔修。

但是馮君是真的不能確定,對方到底使用的是什麼手法。

雖然他可以信口開河地栽贓,然而到了他這個地位,也是該注意個人形象了——哪怕修為不怎麼高,可是影響力很廣,身為白礫灘的負責人,他也不能給這個團體丟人。

不過想到對方居然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他還是有點不忿,“我再去推演一下,有種的,他就再給我來一次血怨咒殺!”

馮君的頭鐵,但是別人不答應了,千重直接發話,“沒必要,我也能推演,你信不過我?”

說到底,馮山主這個人雖然毛病多,脾氣也臭,但卻是性情中人,關鍵是這傢伙萬一出個意外,她辛辛苦苦跟了這麼久,一場心血可不都打了水漂?

當然,他保命的手段很多,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但就算不出意外,只要惹得他身後的那位不喜了,誰承擔得起後果?

“好吧,信得過,”馮君也只能苦笑了,“誰讓我修為低呢?你們都不怕咒殺的!”

千重推演一番之後,看一眼馮君,“不止是空間坍塌了,因為血怨咒殺,因果線都改變了,我是推演不出來了,你可以來……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因果線都變了,你讓我去推演?馮君也真的是吐槽無力了,但是他心裡,隱隱還有點不信邪,於是向前方飛去,“那好,我來吧。”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百試不爽的石環,也沒有推演出任何的結果,手機就跟死了機一樣,什麼內容都顯示不出來。

馮君當然不會認為,這是手機的問題,那麼……就是五環不夠用了。

其實對於這種情況,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以前沒接觸到修仙的圈子,他會認為石環是萬能的,好像天道給開了一個掛,見誰都不用怕。

但是後來他想明白了,天道如果真的給他開一個掛的話,他還真的沒膽子接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何德何能,敢讓天道給你開掛?

如果真的有外掛的話,外掛工作室盯的肯定是你的腰包,這個不用問的。

天道開外掛,盯的絕對就不止是腰包,也許是別的什麼,這誰知道呢?

馮君看地球界的網絡,最近很興盛系統流,每每看到類似內容,他都要心生疑惑:這些主角仗着系統大殺四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設計這系統的那個存在,想得到什麼?

祂只想把你捧到至高無上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哪怕你至高無上了,還是有系統存在,而設計系統的那個存在,會比你差嗎?

馮君並不希望,石環能絕對無敵,因為一旦絕對無敵,那就說明……他頭上有太上皇!

沒有誰會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他希望,石環最好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奇遇,一個機緣。

在他弱小的時候,石環能扶持他成長,但是他一旦成長起來了,石環很可能遇到棋逢對手的存在,那麼接下來的成長……就只能靠自己了。

這種心情……其實有點矛盾,誰也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人能庇護自己,還辛苦什麼?

但是如果想攀登絕巔的話,這個心態是必須要克服的——有個你不知道所以然的存在,壓在你的頭上,那麼問題來了……你真覺得自己是老大了嗎?

無非是打遊戲通關了而已,千萬別忘了,還有GM和遊戲出品商。

所以現在沒有推演出結果,哪怕他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也能接受,起碼他不用擔心在未來某一天,有個莫名其妙的存在突然對他做什麼。

然後他又看向千重,“大君能否幫忙推演一下我身上的因果?”

推演自身終究是麻煩事,雖然馮君有替魂人偶,但眼前不是有推演高手嗎?能省就省了。

而且他的替魂人偶,也不是很多了,混元吞天的元嬰期功法,還等着他推演呢。

千重倒是沒有拒絕,開始為他推演,不過這一次推演,時間就有點長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過去,她才沉着臉表示,“對你施展咒術的那廝還活着……自身損失應該不大。”

這就出問題了,元嬰咒殺金丹的損耗不會太大,但也絕對不小,而且馮君是把因果帶到了虛空,借用虛空之力強行抹掉了咒殺,一個小小的元嬰,又怎麼可能硬扛得下來?

怪不得千重真君的臉色不太好看。

馮君的眉頭皺一皺,他也能想到問題的嚴重性,“也就是說……那廝有魔修手段?”

千重身為真君,也沒有把說死,“大概率是這樣,除非那廝還有替運傀儡之類的寶物。”

馮君沉吟着發問,“那這廝現在的方位,大君能否推演出來?”

千重搖搖頭,亮出了手上的一滴紅色血液,“我有他弟弟的精血,但天機推演還是空白。”

用相關人的精血來推演,一般是最靠譜的,此前她沒有主動推演,是擔心觸發對方的警覺,導致事態變得不可控,而現在推演……竟然失效了!

頓了一頓,她又出聲發話,“如果你師門長輩能夠再次使用因果規則,就算找不到此人,誅殺卻是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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