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一行人在進入了那一處空間之後，計劃對裡面的天魔和妖獸展開選擇性的殺戮。

元嬰之下的妖物可以適當地保留，元嬰之上的全部要殺滅或者擒獲，如果是那些麻煩比較大的——比如說有毒的妖物，就算只是金丹期的也要殺掉。

至於說天魔，則是一個不留，瀚海真尊的意思是，可以留一些金丹之下的天魔，好方便低階修者試煉，能增強對付天魔的經驗。

由此可見，修者的成長不但是殘酷的，他們對於後輩的培養，也硬得下心，馮君每每念及於此，就忍不住會想到地球界的媽寶男之類的存在：果然是沒有誰的成功是偶然的。

但是軒轅不器認為，天魔就應該全部殺掉，萃取成養魂液才是正道。

他這個態度，讓千重都有點奇怪，“你軒轅家不是講究‘不涸澤而漁’的嗎？”

軒轅不器則是冷冷地回答，“那是在我軒轅家控制的地盤上，你這麼說話，是認為這處空間應該分給我家嗎？”

“你這就想多了，”千重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瀚海一眼。

瀚海真尊怎麼可能聽不懂這話？而他也不是一個受得了氣的，聞言就很耿直地表示，“兩位大君莫要開玩笑，這處空間玄水門不會獨佔，至於到底該怎麼分配，總要商量個章法。”

“軒轅家對這裡興趣不大，”不器真君主動表態了，“我家的那份，算在馮山主身上就好。”

“你倒是捨得，”千重訝異地看他一眼，“看來你家的那位出竅後輩，恢復的不錯？”

“還好吧，”軒轅不器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直沒說自家那個後輩的情況，但是別人既然問了，他就忍不住藉機賣弄一下，“還是多虧了馮小友的丹藥。”

“原來是這樣，”千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我家的那一份，也可以算在馮小友身上，只是將來我家子弟萬一來歷練，還希望馮小友的人能妥善關照一二。”

事實上，兩名真君上一次來之後，就有心用這一處空間的所有權來交好馮君，只是沒有下定決心而已，等在蟲族世界裡見到那符寶一擊，這樣的心思就更重了

現在正好藉著瀚海難堪的時候，做一個表示，反正馮君若是真的接下來這些份額，也不可能是無償的——錯了，馮君真敢無償收下來，他們還真捨得送出去。

瀚海聽到這話，也知道自己被擠兌了，不過他是個講原則的人，於是就表示，“讓給馮山主，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不過我要為宗門負責，總要收取點相關的資源。”

大佬聞言着急了，暗暗催促馮君，“快答應下來啊。”

馮君若是沒有跟守護者商量過此事，肯定就借坡下驢了，但是此刻還真不能答應了。

他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表示，“上次我確實說過，師門缺少類似空間，但也沒說這處空間就合適……大家既然這麼抬愛，那我也表個態，這空間的份額我考慮出讓，用極靈來換。”

“咦？”千重訝異地看他一眼，“你師門到底有多缺極靈，這麼好的資源都不要？”

別看他倆表態可以出讓空間份額，就覺得這空間不值錢，恰恰相反，兩名真君一致認為，也只有這樣的空間，才拿得出手，能夠打動馮君。

誠然，天琴主位面和各個下界基本上都是地廣人稀，地價不怎麼值錢，但是真正的好地方，還是很搶手的，而且兩名真君都是出自於家族，分外明白足夠的空間對於發展的重要性。

這處空間自成一體，有了封閉性，當然就有了私密性，對任何勢力來說，這樣的空間都彌足珍貴——可以打造成獨立的洞府甚至小世界，比普通的家族秘境還要大很多。

尤其這空間天然就適宜修者居住和修鍊，不需要花費大力氣去改造，這就省去了太多的事情，比如說像空濛那種下界，人族為什麼處於苦守的境地？還不是因為改造環境真的很難？

對於一個秘境家族來說，能夠得到這樣一個空間，煉化之後就可以升為小界家族了。

兩名真君不是不想要這樣的空間，關鍵不是獨立發現的，又沒能力殺掉知情人滅口，獨立空間一旦轉為公眾空間，價值自然會大打折扣——跟某個普通下界也沒多大差別了。

但是這個空間所有份額都被馮君收走的話，價值自然會回升，所以他們出讓份額，固然是討好馮君，同時也是擠兌瀚海——你不出讓的話，很可能惹惱馮君。

瀚海真尊知道這倆不懷好意，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表示自己不會白送只能交易。

一切都設計得很合理，發展方向也沒有問題，但是現在馮君表示，也想出售自己的份額……這算啥意思？

千重相信，馮君不可能不理解這個空間的重要性，於是側頭看向了瀚海真尊。

而軒轅不器的反應，跟她一模一樣。

瀚海真尊直接蒙圈了，“你倆看我幹什麼？我也沒說玄水門不賣，如果大家都捨不得的話，這裡當做四家的共同秘境也挺好的。”

千重和軒轅不器對視一眼，同時搖搖頭，“呵呵，果然是宗門修者。”

宗門修者吃你家大米了嗎？瀚海真尊有點無語，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忙於修鍊，對人情世故之類的要差一點，這也是宗門修者中比較常見的，但是……修鍊才是修者最該做的事吧？

心懷着這份不以為然，幾個人開始了在空間中的殺戮，用時……差不多三個月。

一開始大家殺得還比較開心，馮君甚至發現了一株元嬰期的椿樹妖，不過他沒有對樹妖下手，因為大佬說椿樹是比較好的樹妖，能滋養生機改善環境，這種樹妖最合適看家護院。

反正它不能移動，帶給人的威脅就大大降低。

兩名真君也知道椿樹妖的好，軒轅不器甚至想將樹妖收走，倒是千重說了一句，這處空間的歸屬還沒有定下來，你這麼收走好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說，如果馮君得了這一處空間，你這不是搶他的東西嗎？

“得了這一處空間的，還會在乎這點零碎？”軒轅不器乾笑一聲，卻是沒有再動手。

倒是椿樹妖被嚇得夠嗆，抖落了差不多半樹的葉子。

殺妖獸一直進行得比較順利，但是天魔方面就出了點意外：這裡的天魔就像殺不絕似的，源源不斷，明明已經殺光的區域，回頭再看，又出現一批。

而且這些天魔知道此地有人在誅殺它們，甚至有三隻出竅天魔氣勢洶洶地趕來，想要做出報復，但是非常遺憾，它們碰到了鐵板，連逃跑都是奢望。

再往後，趕來的天魔修為就降低了，到最後居然是出塵期的天魔居多，這種修為的天魔，很多都沒有開啟神智，懵懵懂懂地就被派了過來。

由此可見，是有高階天魔發現這裡出了問題，死傷慘重之後，換了低階天魔來，也未必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或者它們已經明白了，就派了小兵來搗亂。

沒錯，這不是添油戰術，純粹就是送人頭，一開始派來的天魔還不算少，到後來就是零零散散的出塵期天魔，那麼……它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噁心人嗎？也許吧，天魔雖然以狡詐著稱，但也有犯渾的時候，但是兩名真君一致認為，這裡可能有天魔割捨不下的東西，所以它們不住地派天魔過來，為的是鎖定這片空間。

有了這樣的猜測之後，大家都來了興緻，這裡有什麼是天魔感興趣的呢？

要知道這一行人里，可是有千重和馮君這種推演大手的，完全可以做出相應的推演。

不過很遺憾，掃清妖獸之後，他們又待了兩個月，也沒有找到相關的線索。

馮君則是藉著這個機會，選定了守護者指出的六個點，做出了相應的布置。

為了掩人耳目，他總共選了十餘個地點做出不同的操作，別人好奇發問的話，他只是解釋說，這是為了更好地推演，所以就算千重，也只能幹看着他施為，到了後來都漠然了。

至於說他們的好奇心消除沒有，那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馮君隨身攜帶的大佬，看出了一點名堂，當他完成六個點的布置之後，它訝異地發問，“這是……上古空間湮滅術？”

“什麼湮滅術？”馮君裝瘋賣傻，“這處空間何等寶貴，我怎麼會湮滅它？”

“好了，別騙人了，我還說你為啥不動心了，原來是有了別的想法，”大佬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他倆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久了，它也摸清楚了他的大致脾氣。

“那個湮滅術我知道得不多，但是你的布置手法有時候太糊弄人了，一看就是假的。”

馮君有點無語了——太熟了也不好啊，“這上古空間湮滅術，到底是什麼東西？”

“專門用來毀滅摺疊空間和秘境的，”大佬想也不想地回答，“這種手段太遭人恨了，基本上是失傳了，不過你師門裡有那種恐怖存在，能流傳下來也不奇怪。”

它對守護者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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