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晟天雖然一開始有些不甘心，但很快就能正視現實。

由此可見，姬家能攀上家族榜的首位，也不是僥倖所致，而是真有相匹配的能力。

接下來的半年裡，他們都在四處掃蕩魂體，期間也多次遭遇天魔圍攻，最兇殘的一次，居然有三隻出竅期的天魔，帶領着近百隻元嬰天魔，還有過百隻元嬰魂體。

總算是馮君一行人底蘊太豐厚了，有驚無險地戰勝了對方，出乎姬晟天意料的是，那個以煉器聞名的鏡靈，居然用兩道白光，掃滅了一隻出竅天魔。

晟天真尊不得不感慨，“你們這潛藏的實力，也委實驚人了一些吧？”

“鏡靈前輩的實力，還遠沒有恢復，”馮君正色回答，“所以養魂液大部分提供給了它。”

鏡靈忍不住用神識悄悄反駁，“兩成就是大部分……這是誰家的說法？”

“感覺得出來，”姬晟天點點頭，那兩名真君也只佔了少少的一點，這鏡靈巔峰期的實力，恐怕最少也是合體期，面對這種大能存在，他又能計較什麼？

不過經歷了這一仗之後，魂體似乎確實被打怕了，馮君一行人所到之處，真的是擋者披靡，再也沒有出現有組織的大規模抵抗。

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馮君在清冥界搜集養魂液的消息，再次在天琴不脛而走，於是又有人從天琴下界，想要分上一杯羹。

這次的熟人就多了，除了瀚海真尊和拖拖真尊，家族勢力里也來了不少熟人，其中就包括洛十七和衛三才兩名真尊。

可姬家身為家族榜首，延續了軒轅家的強勢，姬晟天毫不猶豫地表示，“馮山主是我姬家請來的，在掃蕩魂體的前期戰鬥中，姬家也付出了極高的代價，容不得你們摘桃子！”

真要說起來，洛家的實力並不比姬家差很多，洛十七又是出名的心眼小，但是姬家就這麼表態了——其實他和衛三才的關係也不錯。

家族修者被擋住了，宗門修者更是沒問題，姬晟天拉下臉來，表示自己代表姬家的意願。

宗門在這個界域也有落腳點，事實上清冥界的人族落腳點有將近二十個，見姬家不帶大家玩，於是就正告姬家說，你們掃蕩也可以，別離我們太近——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

姬晟天不吃這一套，他表示地盤意識可以有，但是你們的行蹤壓根兒就沒有覆蓋那麼遠，那就是佔著茅坑不拉屎，不能以此約束我們的人。

他說的這些……其實還真是事實，姬家的集市，已經是人族相當的一個聚居地了，由很多家族一起來維持的，但就算這樣，他們活動的半徑也沒有超過千里。

事實上，就算以一千里為半徑，姬家集市裡修者能覆蓋的面積，也沒有超過三成，而且魂體被剷除之後，一般在一個甲子左右，當地魂體群的數量和質量，就能恢復得七七八八。

元嬰魂體雖然可以靠吞噬發育，也不是那麼快能發育起來的，但這有點類似於空氣流動，某地某種氣體稀薄了，自然就會有相應的氣體補充過來。

那麼，某地沒了元嬰魂體，自然也會有元嬰魂體流竄過來。

其實在姬家集市的周邊，修者們已經掌握了一百多個地形比較友好的“狩獵點”，每隔五十年左右過來狩獵一次，能保證收穫，也相對安全。

簡而言之，姬晟天不認為那些落腳點有權力在周邊大面積圈地——半徑一千里沒問題，甚至兩千里也沒問題，但要是劃五千里為半徑的話，他絕對無法接受。

反正他仗着馮君一行人能在界域里肆無忌憚地移動，經常就跑到別人的地盤搞清理了，很多聚居點是自家出現了空白區域，才意識到是被別人靠近了，於是就又找到姬家要公道。

這種情況陸陸續續發生，等到半年左右，抗議的聲音猛地強烈了起來——其實修者們的抗議從來都不是靠嘴皮子，很多時候是拿拳頭講道理的。

這時候，姬家就有點扛不住了——不是拳頭大小的問題，而是因為他們清理的勢頭太猛，逼得魂體不得不躲到其他聚居點周邊了。

如此一來，那些聚居點修者遇襲的事件陡然增多，而且魂體們擁有強烈的報復心態，下手狠辣不說，居然還學會了有組織地偷襲甚至埋伏。

哪怕最好說話的聚居點，也受不了這種變故：你們收養魂液收得爽了，我們卻遭殃了！

所以諸多聚居點聯合起來，要姬家給個說法：要不就讓我們加入，要不就停止清理！

姬晟天雖然強勢，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不是強勢能解決的問題了。

按照他的估算，如果沒有這些阻礙的話，再用一年左右的時間，能將整個界域的魂體清理一遍，目前只解決了三分之一，然而，這獨食確實吃不下去了。

於是他找馮君商量：要不咱們……跟其他人聯手？

聯手倒是可以，馮君不是一個守財奴，但是……這個分成怎麼算？

姬晟天捨不得降低自己的分成，半年下來，姬家分到手的養魂液達到了兩百萬滴，哪怕只降低半個百分點，姬家損失的養魂液也會有三十多萬滴，一年時間會損失七十萬滴。

馮君對金丹養魂液的定價是三塊上靈，那就是損失兩百萬上靈，但是價錢不是那麼算的——一滴養魂液能賣三上靈，三塊上靈未必能買到一滴養魂液。

而且養魂液這東西是損耗品，若是放進庫房充作家族底蘊，那真的是再多都不夠。

所以姬晟天是打定主意善財難捨了，就說你們想要多少分成，跟馮山主商量，我家的分成一點都不能減少——姬家的子弟不可能白死。

因為他在分成上不肯讓步，所以他也承諾，在接下來的清掃魂體過程中，姬家保證有一名真尊和不少於兩名真仙繼續隨行——拿了分成，當然就要辦事。

簡而言之，他還是不歡迎別人湊過來佔便宜，可如果馮君願意的話，他也不會反對，依舊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但是那些分成……也得找馮山主要。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可馮君就有點接受不了啦，“拒絕的話讓我來說？你倒是會做人。”

“那我來說也行，”姬晟天這點擔當還是有的，他甚至很光棍地表示，“其實到了現在，這個界域再清理下去，意思也不大了，馬上中止都無所謂，正好讓魂體休養生息一下。”

馮君聽得直翻白眼，其實這段時間他已經聽說了，不光是姬家，其他的定居點也開發出了屬於自己的“狩獵場”，每隔五六十年就收割一波，一般時候都不會影響狩獵場的恢復。

這麼操作有錯嗎？馮君還真不這麼認為，他的老家地球華夏，每年還有休漁期，為的是什麼。可不就是想讓資源休養生息，不要透支得太狠嗎？

區別只在於，這些修者放任的對象傷害能力很強，真的可能殺人的！

反正馮君無意指責什麼，他只是不以為然地表示，“我還以為你專程來清冥，是可以清掃整個界域的，現在也不過做了三分之一，你倒要先退出了，早先是在給我畫大餅？”

“不是畫大餅，我也能陪你清掃下去，只不過不想削減份額，”姬晟天非常不要臉地表示，“我也沒想到，那些定居點能那麼不要臉，給姬家施加這麼大的壓力……”

頓了一頓，他又表示，“不過我此前猜測也有誤，沒想到會把魂體攆到別家的附近……說到底，還是你們清掃魂體的能力太強了，強到超乎我的想像上限，我也不能算做錯了吧？”

“不過你想終止的話，理由是隨手拈來的……就說你不想招惹界域因果。”

“界域因果……對我來說還真無所謂，”馮君隨口回答，“這個理由不夠好。”

“你不怕界域因果？”姬晟天聽得頓時就是一愣：這是在吹牛吧？

不過很快的，他就找到了理由，“也是，那兩名大君分擔一點，剩下的就不可能難得住你了，對了我還有一個消息……聽說面對界域因果的時候，偶爾任性一下也無所謂？”

這就是有傳承的可怕之處，大家族出來的修者，見識比一般人強得太多了，有些隱秘的知識，似乎也沒必要寫進什麼書里，但是知道的就知道了，不懂的還真的不懂。

姬晟天這麼說，證明他肯定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但是他肯定聽什麼人說過一嘴。

馮君聞言點點頭，對方既然知道一些說法，他自然也不願意被人小看——這跟個人見識的關係不大，關鍵是能證明他確實出身於有底蘊的勢力，這就非常重要。

“對界域尊重一點當然好，不過想要討好所有界域，就大可不必了。”

“這話說得太好了，”姬晟天豎起一個大拇指，“小友的師門果然非同凡響，這都跟你說……不過不說界域因果的話，又該怎麼推掉他們？”

馮君淡淡地看着他，知道看得對方有點頭皮發麻，才沉聲發話，“蟲族世界不讓家族修者進入，你當然要阻止宗門勢力獲得養魂液……沒錯吧？”

“這個肯定沒錯，”姬晟天點頭點到一半，愕然抬起頭看向馮君，“你是讓我出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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