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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的高票連任,對於這個結果,連雲岫自己都覺得乏味之極。

唯一能值得高興的,就是這個會議如願以償地,在三個小時之內結束。

岑染在他後面走得艱難,完全追不上他的步子,但還是要問:

“你結婚了?”

“是。”

“跟誰?”

“我還能跟誰。”

“段……不,你又不喜歡她。那就只有……枕溪?”

岑染驚訝失聲,“枕溪嗎?”

“現在是雲太太。”

“她怎麼可能嫁給你。”

“怎麼不可能。”雲岫停下步子,“我們結婚你應該覺得很正常才對。”

“你當初都把她逼到自殺,她怎麼可能嫁給你。”

“你要看結婚證嗎。”

雲岫把手機掏了出來,“雲太太很漂亮。”

岑染看到那張象徵著結合的紅底照片,身子哆嗦着需要扶着牆壁才能站穩。

“不可能。你們是不是又有什麼協議。”

“你結婚生子都並非出於本意,無法理解自由戀愛自願結婚也屬正常。”

雲岫把手機從她手裡抽走,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

按照雲岫的意思,是希望枕溪這輩子都不要跟雲家剩下那些廢物接觸才好。但畢竟也是結婚了,那些人名義上也是哥哥嫂嫂,面要見,飯也要吃。

帶外婆來E市拆線複查的時候,也就順便跟雲家的其他人碰面吃飯。

參與人員有,雲桑夫妻,雲歌和她男朋友,以及不應該出現在這的,岑染和雲想的遺珠。

地點定在,雲家老宅。

一個枕溪這輩子都不想再踏入一步的地方。

“不想去就算了,不用跟他們打交道也是可以的。”

“畢竟也是親戚,就是以後不來往,還是要見一面。”

枕溪剛從大門進去,就有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小男孩從旁邊的花叢里跑出來跌到她懷裡。

她急忙忙地抱住人家,問:“有沒有碰到哪裡。”

她原本還以為,這是雲桑的兒子。但小孩兒一把頭抬起來,她就驚住了。

一雙動人心魄的綠色眼眸戳在了一張和雲岫極為相似的面孔之上。

簡直是縮小版的外國人云岫。

一個漂亮得過分的孩子。

“這是?”

“雲裳!雲裳!”

雲桑的夫人,李氏的聲音響起。她從迴廊過來,看到了窩在枕溪懷裡的孩子,立馬怒着臉一把他拽了過去,嘴上說了句不很情願的話。

“你們來了。”

她拉着那個叫雲裳的小男孩,指着枕溪,“這是你舅媽。”

小孩軟糯糯地靠在李氏懷裡,用軟糯糯的聲音喊她:“舅媽。”

枕溪小聲問雲岫,“雲桑和李氏怎麼能生出這麼漂亮一孩子。”

“這是雲想之前養在國外那孩子。”

枕溪想起來了。

“都這麼大了。”

雲岫摟着她勸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你別再想了。”

“和雲想長得一點不像。”枕溪笑,“倒是和你很像。”

“很多人都這麼說,懷疑他是我的私生子。”

“不是嗎。”

“那孩子的母親是個外國人。他出生的時候我實際年齡才有16,因為家貧,連護照都沒有。”

“都說外甥像舅。”

“你要當著雲桑雲歌面這麼說,他們能拿鞋底子抽你。”

……

一進大門,枕溪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岑染,肚子已經很大很大,看上去馬上就要生產的樣子。

“好久不見。”她先問候。

“是好久不見,麻雀變鳳凰,不可同日而語了哈。”

這話說得枕溪就不高興了,雲岫能有今天,也有她當年勞心勞命的一份功勞,好嗎。

“秦老師呢。”枕溪笑着,“還以為今天過來能夠見到。”

岑染面色難堪,彷彿隨着她一笑,嘴角的浮粉都能掉下一些。

不過四年時間沒見,怎麼能蒼老成這樣。

“他今天有個演講。”

“嗯,工作要緊。”

枕溪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看見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孩從樓梯間衝出來。

這位應該就是雲桑的兒子。長得跟他和李氏很像,但有點不會長,盡挑到了兩人五官中不好看的地方。

在普羅大眾里也過於平凡的長相,更別說放在俊男美女輩出的雲家。

枕溪戳了戳雲岫,向著那個男孩看了一眼。

“雲崖,十歲。”

“那雲裳幾歲。”

“八歲。”

“是嗎?”枕溪驚奇,“可他看上去就五六歲的樣子。”

“照顧得不用心,你聽名字也能知道。”

“是有點女氣。”

說著,就看高出一整個頭也寬出一個身位的雲崖把雲裳推倒在地,順帶着,還用腳踹了他幾下。

“你敢跟我搶玩具!我就是扔掉也不給你。”

雲裳倒在地上看着落到雲崖手裡被火速掰斷的玩具,癟了癟嘴。

“媽!”雲崖大叫着衝著李氏去,“雲裳他搶我的東西。”

雲裳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幾個坐在沙發上打量他的大人,然後徑直朝着枕溪走來。

“疼。”小孩嘟着嘴,委屈巴拉地開口。

“哪疼?”

“腳。”

枕溪把他抱到了腿上,撩開褲子給他檢查。

“是這嗎?”

小孩搖頭。

“是這嗎?”枕溪摸到了膝蓋。

“嗯。”

“因為剛才被*到才疼嗎?”

“晚上也疼。”

枕溪轉頭跟雲岫說,“應該是生長疼缺鈣了。”

“平時喝牛奶嗎?”

小孩搖頭。

“最近是什麼時候喝的呢?”

小孩歪頭想了半晌,又搖了搖頭。

“一會兒多吃點飯就不疼了。”

枕溪把他從腿上抱了下來,給他拍了拍褲子和衣服上的鞋印,說:“玩去吧。”

小孩又看了她幾眼才跑走。

“就算再不上心,也不至於連牛奶都不給喝吧,你們家這些人都什麼脾氣。”

“這孩子的生母身份不明,杜若秋家不承認這個孩子。李氏這麼多年也就生了雲崖一個,一直也怕雲桑會心軟把這個孩子認下來,到時候他的財產就有這孩子的一半。之前還想過要送人,但畢竟也是雲想唯一的骨肉,就這麼將就着留下了。”

“那就這麼胡亂養着?小孩長身體都不給喝牛奶,也任由他兒子這麼欺負人?雲想不是雲桑親弟弟?”

“雲家人是個什麼樣子你也都知道。”

對,骨肉相殘一直都是他們家的傳統。

枕溪和雲岫在這邊悄悄說著話,對面的岑染都快用尖銳的指甲把皮質沙發給摳破。

看着對面兩人旁若無人地交頭接耳拉手指勾手心,岑染是忍了又忍才沒爆發怒吼讓枕溪滾出去。

她什麼時候見過雲岫願意這樣跟人肩並肩腳並腳底依在一起,也從沒見過有人湊到他耳邊說話時他會忍着不避開,更沒見過他會主動去拉一個人的手,手指從對方的手腕划到指縫間,改為五指交扣的模樣。

枕溪跟他說什麼,他都聽着,一直都很認真,一直都有回應。

剛才枕溪抱着那孩子的時候,他看她們的眼神跟看自己老婆兒子一樣。

哪來的老婆兒子!

做夢。

李氏來叫吃飯,岑染撐着身子從沙發上起來。

“小岫,你來扶我。”

枕溪開口喊李氏,“嫂子,您幫忙攙一下岑小姐,我們剛從醫院出來,擔心衝撞了。”

李氏不情願地過來扶岑染,嘴上念叨着:“這麼大身子幹嘛還非得一個人過來。”

“這不是要見新媳婦。”

“你想見她讓她去拜訪你不就行了。”

“她現在貴重,不敢勞駕。”

“有什麼敢不敢的,你大着肚子,總不能讓你到處跑着去見她。”

“枕溪,聽到了?以後我找你你可不敢不來。”

枕溪笑,“先跟你告罪,我過幾天去韓國,有段時間回不來。”

岑染眼睛一亮,“怎麼才結婚就要到韓國去。”

“馬上要畢業了,有些事情要去辦理。”

“你把小岫一個人丟在這裡不擔心啊,這花花世界……”

“沒關係的。”枕溪昂首挺胸,“我們自由戀愛自願結婚,彼此信任理所應當。你說對吧,岑姐。”

枕溪落在後面扯着雲岫的袖子。

“看她懷孕都不想搭理她跟她計較。可你看她!”枕溪跺腳,“她總得寸進尺有事沒事要來懟我幾句。”

“以後別見面了,一見面就要吵。”

“是我願意跟她吵嗎。”

“所以你理她做什麼。你學我,一句話都不和她說。”

“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我光明正大的雲太太幹嘛讓着她,我就是要炫耀。氣死她,氣死她。”

……

飯桌上雲桑有意無意地一直在打聽雲岫有沒有做財產公證,現在他手裡的雲氏股份到底算作一人還是兩人。

還有雲岫有沒有跟她簽署過什麼協議,以及兩人婚後的財產分配情況。

換做別人,被繞着繞着可能胡亂就說了,例如當年的岑染。

但枕溪,娛樂圈頂端走過來的人,怎麼應付記者和麻辣問題,得心應手。

雲桑見什麼都問不出來,就說這頓飯吃到這裡,要趕他們走。

領走前,那個叫雲裳的孩子開口問了一句:

“大伯,我今晚可以去舅舅家嗎。”

枕溪還驚訝着,李氏倒是立馬點頭答應。

“去吧,要聽舅舅舅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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