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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正式比賽的時候要在網絡上進行同步直播。打前一天開始,她們就得帶着完整妝容進行綵排。平均每個綵排都要進行個十次左右。

非常難得的,節目組總導演霍林啟來親自監督她們綵排。

所有工作人員,包括服化組的各位老師都在現場待命,聆聽總導演的教誨和指導。

“閻玉!”

枕溪她們組剛綵排完第一遍,就聽到霍林啟扯着嗓子喊閻老師的聲音。

“枕溪的衣服怎麼回事?領口怎麼低成這樣?我們節目又不需要靠賣肉獲得關注!”

枕溪聽他這麼一說,下意識地一隻手就捂上了胸口。

閻老師怨氣漫天的說:“你眼睛怕是瞎了,那就是正常的v領。”

“太露了。”

明明閻老師就站在他旁邊,可他還是要扯着嗓子叫喚地所有人都聽得見。

枕溪覺得委屈。這件衣服真就是普通v字領,可她最近瘦得厲害,這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有點往下垮。

“給我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

枕溪被帶着去換了件絲光絨的黑色襯衣。

這下子除了眼睛上的蕾絲緞帶,她通身都是黑色。

霍林啟看了,還是不滿意,說:“頭髮太長了。”

枕溪簡直沒話說!她頭髮都已經是所有練習生里最短的了,她還要怎麼短?剃光頭嗎?

“閻玉,你看看那些韓國偶像流行什麼髮型,照着給枕溪剪一個。”霍林啟就扯着嗓子叫。

這下子閻老師也叫出聲來,說:“老子不管剪頭髮的事。”

不管枕溪再怎麼不願意,她的頭髮還是被剪了。

霍林啟讓閻老師把她的服裝全換成輕薄的料子,他的原話是:“她跳舞的時候衣服要能跟着飄起來。”

“那你他媽不會加個鼓風機嗎?”閻老師一口噴了回去。

總之,枕溪的服化造型在折騰過幾次之後,終於讓霍林啟滿意了。

他說:“很好,要的就是這種半死不活的頹廢感覺。”

枕溪要不是眼疼,這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她們組綵排到最後,霍林啟拿着擴音器叫:“枕溪,你要讓觀眾看到你!”

枕溪心想觀眾能不能看到我不是你們攝像和導播的責任嗎?

從舞台上下來的時候,葛導演過來跟她說:“他的意思是,你要讓觀眾一眼就看得到你,而且只看得到你。”

“為什麼?”枕溪問,這不是明擺着讓她搶鏡嗎?

“你們這個舞台的總體觀感不大好。你們畢竟年紀不大,很難駕馭這種曲風的歌曲和舞蹈,所以我們只能在服裝和舞台配置上想辦法。但剛才的情況你也知道,霍導演一直不滿意。”

枕溪無力,問:“霍導演希望的,這首歌呈現出來的舞台是什麼感覺?”

“克制的誘惑。”

……

葛導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枕溪,說:“聽不懂吧?我也聽不懂,但這是他的原話。”

“您告訴他,我明白了,會儘力的。”

……

第二天正式表演的時候,枕溪她們組是第三個順序。

為了能夠有序地進行網絡直播,節目組還請了個專業的主持人衛棋來帶節奏。

正式開始直播前,他就跟節目組商量流程,說一來就表演顯得太干,希望在表演前做個選手的小採訪。

節目組沒意見,把舞台的掌控權全權交給他。

舞台表演直播正式開始,現場除了主持人,全都屏息凝神着。

還好這位主持人非常有經驗,能將直播順利推進下去。

前兩個舞台結束後,就輪到了她們組。

在走上舞台之前,枕溪的手被人挽住了。挽住她的那個同組姑娘說:“我扶你。”

站在她旁邊的另外一個姑娘一聽,也把手攙到了她胳膊上。

枕溪就像是個無法行動的盲人,被這兩人一人一隻手給攙上了舞台。

這就稀奇了嘿!

她眼睛也難受這麼長時間了,她天天戴眼罩走出走進也沒見她們搭理過自己,這會兒直播了倒是姐妹一家親。

剛走到舞台中央,枕溪就被衛棋拉住了,他把她從那兩人手裡解放出來,拉到了他的身邊。

那主持人的身邊,就是這個舞台的中心位置。可原本枕溪的站位,是在最右邊的角落。

事到如今,枕溪也不好當著直播觀眾的面再走過去。

衛棋非常自然地讓她們做自我介紹。介紹過後,就開始例行訪問。

“咱們節目的觀眾和一直支持枕溪的粉絲朋友們都特別關心你的病情。打我要來這個節目主持的新聞一出,我就收到了上萬條的私信和留言,讓我詢問你的病情。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正在恢復。”枕溪就着話筒說道。

“那眼睛……”

枕溪接過話,說:“還有一點輕微的腫,所以需要稍微遮一下,請大家多多擔待。”

枕溪以為關心完她的病情就該去採訪其他人了,可主持人還是拉着她的胳膊,問:

“之前網絡上有爆料,說你是三天前才開始學習編舞,對嗎?”

爆料?

哪個人這麼嘴欠啊。

“還好,因為以前也有練習過,沒有太吃力。”枕溪盡量地,把話題圓回來。

“那對今天的表演有信心嗎?因為你之前兩輪表演的現場投票都是倒數,所以這次有沒有一雪前恥的想法?”

嘿!這哥們!

“沒有這樣的的想法。只是覺得我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見了鬼了真是。這主持人到底想從她嘴裡聽到什麼?

聽到她跟其他練習生不合所以被排擠每次拿倒數?

她怎麼可能在直播過程中跟他說這個。

好在,霍林啟在下頭打手勢示意,主持人才趕緊結束了採訪環節。

枕溪走到燈光暗處做準備,滿心滿耳,都是霍林啟“克制誘惑”的教導。

音樂聲響起,她轉身,手指摸上了敷在眼睛上的緞帶,催眠自己:

“我是個蛇精,我現在要去誘惑旁邊寺廟的和尚。我是個蛇精……我是……”

節目組鼓風機和乾冰齊上。站在那裡頭,枕溪還真有點要渡劫成功的感覺。

表演結束,定格。

枕溪仰起了頭,讓汗水自然地順着下顎往下落。也自然地壓抑着呼吸,讓胸膛微微起伏。

“感謝《catchme》小組為我們帶來的表演。”

主持人說完謝幕詞,就代表她們這個小組的表演結束了。

她們在昏暗的燈光下走下舞台,這回枕溪是真是有點看不清楚了,可旁邊來來往往幾個人,也沒人伸手拉下她。

還是霍林啟身上獨特的煙味飄過來,她的手才搭在了對方肩膀上。

“剛才的舞台很好。”霍林啟說。

枕溪點點頭,氣息還有點沒喘勻。

“這個舞台會爆的。”他說。

“哦。”

“你這場的onetake又要破紀錄了。”

“謝謝。”枕溪說。

霍林啟把她交給葛導演,讓趕緊帶她去醫院。

“你能拖到現在真是了不起,十來歲的小姑娘。”霍林啟說。

“那投票結果……”枕溪問。

“出來之後會通知你們的。”

枕溪跟着葛導演走了,去了上次那個醫院,還是那個主治大夫,一看她的眼睛,就嘆氣,說:

“真是不要命了。”

枕溪再次辦了住院,連夜住了進去。

“你可以稍微緩口氣了。”葛導演說:“下次,就是總決賽了。”

稍晚一點的時候,葛導演收到消息,《catchme》組實時投票第一,每個成員加票10萬。其中,枕溪個人佔小組總投票比百分之八十,得到20萬加票。

葛導演跟她說:“有了這20萬加票,等下次的時候,你就是第一了。”

枕溪倒沒誇張得覺得她有了這20萬票就能把段愛婷踩下去。只是20萬票,也不是小數目,起碼是不會被淘汰了。

可世事無常,沒有什麼事情是想當然和絕對。

第三次錄製投票淘汰的時候枕溪在醫院沒有參與,她是最後從葛導演那裡知道的結果。

剩下的35位練習生淘汰15位,留前20位進入總決賽。

經過一段時間的蟄伏後,段愛婷在這次投票中重回第一。

枕晗也從第四升至第三。

總體來說,每個人的排名變動不大。只有枕溪,從上次排名的第3位掉到20,差點淘汰。

這是她在投票公布前就預想到的結果。這段時間她在醫院養病,也或多或少從各種渠道了解到了現在的比賽情況。

就像段愛婷,網友扒出她那個緋聞男友某某某曾參與過一起校園強*奸案,紛紛對她表示同情,於是再次把她投成了第一。

而最近和枕溪相關的新聞都圍繞着兩件事——

她逼迫親爹拿出兩萬三與自己斷絕父女關係。

她曾在西瓜公司暑期集訓的時候,用山寨品調包同宿舍某某的高檔化妝品,被公司工作人員逮個正着。

這兩者,都是觀眾無法容忍的,人品問題。

夾雜着的,還有她考試作弊,偷錢等等已經得到澄清但不被網友接受的負面新聞。

枕溪一夜之間,從一個品學兼優勤奮努力上進的練習生代表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網絡上要求她退賽的聯名活動有超過10萬人參加。

就連每天和她朝夕相對的醫生護士,看她的眼神都有了另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