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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以後給我談合同的時候,註明,枕溪拒絕所有營業和socil。要求同場出席嘉賓,不能和她有任何互動。”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初你和眭陽傳緋聞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

“我只是和同場嘉賓拍了照,怎麼就能跟緋聞沾邊?”

“如果我是對方公司的負責人,這種送上門的機會,我不會錯過。”

“但你不是,你……”

枕溪沒再往下說。

電話那頭有女性聲音在喊他的名字,隱隱約約好像在說‘要帶什麼’和‘什麼東西在哪裡’之類。

離聽筒有些遠,是岑染的聲音。

“你不是要去日本出差。什麼時候的飛機?”

“明早9點。”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一路平安。”

她沒等那邊回答,兀自掛了電話。

手機屏幕顯示,現在是晚上11點鐘。

枕溪和甘如躺床上,一直胡亂地聊着些什麼。

甘如很快睡着,她卻是一直睜眼望着天花板。

腦袋裡亂得不行,偏偏又理不出絲毫頭緒。她把這歸結為飢餓狀態下的精神亢奮。她打定主意,要去找點東西填飽肚子。

深夜,她一個人拿着手機電筒,摸去了晚飯錄製時的小餐廳。

她記得那裡有個廚房,裡頭或多或少,會有些可以果腹的東西。

枕溪沒想過=到得是,她會在這個時間點在這個地方遇到其他人。

她推開廚房的門,和明亮燈光下暴露無遺的人四目相對。

彼此都被嚇了一跳。

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對方小孩兒卻先來了個九十度大鞠躬。

“擔……”

她話還沒說完,小孩兒的腦袋已經砸在了鐵皮桌子上。

生響。

枕溪堂皇地不得了,忙問:

“沒事吧。”

對方捂着頭靠上桌子,看上去不像沒事的樣子。

枕溪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一直詢問情況。

過了有一會兒,這小孩兒才把頭抬起來,面目通紅,像在紅湯里滾過一圈。

她有點嚇到。

“要不要去醫院?”

對方擺手。

“真的沒事?”

對方哼唧了一聲,“沒事。”

鍋里在燒開水,旁邊有拆開的方便麵。枕溪看了好幾眼,還是開口詢問。

“果……前……”

枕溪猶豫了,不知道要怎麼稱呼面前這人。

直接喊名字會顯得不禮貌。對着這麼張臉,又實在喊不出前輩來。

“這位……這位同學,泡麵還有么?”

果姓同學側身站地筆直,眼睛也正視前方,手往後指了指,說:“柜子里還有。”

枕溪在柜子里找到了僅有的兩包海鮮味泡麵,心裡有點為難。

“水……水已經燒好了。你……你吃這個。”

對方把已經拆好包裝的紅燒牛肉推開她。

“謝謝。”

枕溪也沒客氣,把兩個口味的四包面都給弄了。

她把裝有海鮮面的碗給一直站着的人推過去。

小孩兒又是一鞠躬,禮貌地說謝謝。

“你才是前輩。”

她提醒。

對方沒說話,拉開椅子小心翼翼地在她旁邊坐下。

燈光很亮,枕溪一扭頭,就能看到對方發紅的額頭。

今天做遊戲也看得出來,這就是個冒冒失失容易跌撞磕絆的小孩兒,很讓他們隊長操心。

枕溪起身,去冰櫃拿了冰塊。

“明天還要拍攝。”枕溪指了指他的頭,“適當地……”

“謝謝前輩。”

枕溪無語,只有低頭吃面。

熱騰騰暖呼呼的面吃下去,她才覺得心臟和胃臟要舒服一些。

就是這吃面的氣氛……

要是不那麼尷尬就好了。

旁邊人倒是吃得很快,沒一會兒一碗面就見底,看上去是餓極了的狀態。

小孩兒先她吃完,不說話也沒動作,就這麼安靜地坐着。

“你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嗎?”

枕溪還是問了一句。

小孩兒的目光從桌子划到她臉上,一對上她的眼睛,又飛速離開。腦袋擺動的弧度和頻率像是撥浪鼓。

“不去休息嗎?”

“要洗碗。”

枕溪笑,“我來洗就可以。”

“怎麼可以?”

好像枕溪說了什麼不可理喻的事,對方的情緒異常激烈。

“怎麼不可以?”

“你是國民tr。”

枕溪是真的笑出聲來,說:“國民tr也要洗碗的。”

“不不不。”小孩兒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說:“我來洗。”

……

枕溪剛把筷子放下,就被問是不是已經吃好。

她這下巴才動了一下,面前的碗就被收走,那種火急火燎的程度讓人費解。

對方利落地倒了湯,放到水池下沖洗。

動作麻利地讓枕溪來不及反應。

她只能抱歉地,站在旁邊干看着。

“平時常洗碗嗎?”

這個歲數的男孩子不都討厭洗碗?

這孩子的動作是真熟練。

“平時會跟哥哥們打賭,輸的人洗碗。我經常輸。”

這大概是不忙碌的組合才會有的樂趣。

像枕溪她們平時,別說洗碗,就連等阿姨做頓飯的時間都欠缺。一天到晚,只能吃便捷迅速的快餐外賣。

對方把洗好的鍋碗瓢盆按原位置擺好。把桌子上,水池邊的水漬給擦乾淨。連扔在垃圾桶里的紙巾,也被妥善地裝到了垃圾袋裡,準備帶出去丟。

“處女座嗎?”枕溪問。

對方點了點頭。

難怪。

枕溪先走,對方在後關燈關門。

走出餐廳後,要經過一段植被茂密的花園才能回到住處。

枕溪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聽見對方喊她:

“前輩。”

她故意板著臉說:“我比你還要晚出道一年,我才不是你前輩。”

小孩兒明顯地慌了。嘴巴張張合合,看着想要急切地表達些什麼,但什麼都沒說出來。

枕溪跟他說:“我有名字的。”

對方小跑着把手裡的垃圾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又小跑着到了她跟前,問:“你能看清楚嗎?”

“什麼。”

“不是說有夜盲。”

連這個都知道?

她看了看路燈,說:“還好。”

“一起走吧。”

對方說這話時,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

枕溪能明顯地看到他說之前的自我鼓勁和說完後的鬆一口氣。

“行啊。”

直到在住處前分別,他們倆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要分別時,這小孩兒又開始捏着拳頭給自己鼓勁。

枕溪裝作不知道,等着他開口。

“今天……謝謝您。”

枕溪笑,“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潘姐來接她到那個五十年就會沉沒的小島拍廣告。

枕溪走得時候甘如還在沉睡,度假村裡一片沉寂。倒是快出去時,看到了那哥倆沿着小路在晨跑。

真是自律上進的年輕人。

“要走了嗎?”周意卿問她。

已經上了大學的成年人,又是組合隊長,情商智商很高,跟她說話也要自然地多。

枕溪點頭。

“一路順風。”

“再見。”

路過果子藜時,發現小孩兒正仰頭望天。枕溪跟他說再見。

聽她說話,人又是一個端正的90度鞠躬。

枕溪哭笑不得。

走出去一段距離,好像聽到周意卿的聲音在說:

“沒出息。”

潘姐在車上問她:“這就是昨天跟你拍照的那個?”

“昨天跟我拍照的人多了。”

“但是上熱搜的只有那一個。名字還挺好聽,叫什麼,果子藜?”

“嗯。”

“李河都快氣死了,今天大老早給我電話,說他們那個組合的哪首歌昨晚突然飆升到了歌曲熱門榜前10。”

“那是因為人家歌好聽。”

“好聽的歌多了,被埋沒就是埋沒了。要不是你昨天跟人合照笑得特別燦爛,你粉絲也不會好奇去搜人家名字,給人瞬間刷到熱搜前10。”

“我有笑得特別燦爛?”

“這是李河的原話,但我覺得還好。跟你合照那小孩兒長得多好看,換我,也得笑特開心。”

枕溪想了想,問:“昨天合照出來後,他們接着就上了熱搜。你說,他們公司,有沒有順勢賣個安利什麼的?”

其實枕溪就是想問人公司有沒有像雲岫說的那樣,見縫插針地搞營銷炒CP。

“我倒是沒注意。熱搜點進去都是你的粉絲。也有藉機賣安利的,但看着不像營銷號。怎麼,還不興人家有幾個人情實感的粉絲?”

枕溪倒頭靠上椅背,閉眼養神。

“你這次要是把人組合帶紅了,他們會不會感謝你?”

“感謝我做什麼。他們要是實力差歌難聽長得丑還人品壞,我就是天天把他們掛嘴邊都沒用。能不能紅起來不是你我說了算,市場和資本的選擇會趨利避害,誰都做不得准。”

“的確,現在國內男團只有EJ一家獨大,但那是韓國公司出品。國內資本也盼着能有支血統純正的本土男團起來。只有分蛋糕的人多了,這蛋糕才能越做越大。”

“快了。”枕溪說。

“你說他們?”潘姐指了指窗外,“不見得吧。現在都沒出圈,連大眾視野都沒走進來,談什麼紅?”

“我們雲總的不是已經進展到了一半?聽說數據相當不錯,有趕超我們第一季的架勢。等總決賽前13名選出來組成一個組合,這市場就不是EJ一家獨大了。”

枕溪看着窗外笑,“要是中途能有黑馬殺出來,就會更加熱鬧。”

“那我們雲總得氣得睡不着覺。現在國內偶像這塊市場都被他一人把控着,要多出個分蛋糕的……”

“你說得,分蛋糕的人多了,這蛋糕才能越做越大。”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