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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師這話說得有沒有道理不好評價,反正他的意思是準確傳達到了。

CL還是我說了算,不想照我的規矩辦事就出去!

霸氣側漏,言簡意賅。

Rap組的考核順利結束,各位導師埋頭打分,觀眾席的各位正式練習生也將不記名的打分表交給了負責統計的工作人員。

最後說,各位的成績和排名等所有人考核結束後再一起公布。

難熬。

接下來就是dance組的考核。

主修和加分表演都算進行得流暢,讓枕溪意外的,是他們在附加考試上的表現。

本來以為,主修舞蹈的練習生應該很容易應付那段例課檢查。

但,包括小鄭在內的所有舞蹈練習生都完成地不好。

不是說跳得不好或者忘記動作什麼,而是很明顯得能看出,他們不能適應音樂和舞蹈風格的轉變。

這三段舞蹈在平時都是單獨練習,現在被拼湊在一起隨機釋出,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進哪段音樂哪段舞蹈,着實很折磨人。

從各位導師的表情也能看出,對原本抱了希望的舞蹈練習生表現不滿意。

小鄭一走下來就捂住了臉。

“你很棒的。”枕溪拍着她的肩。

“最後一段加考很糟糕不是嗎?”

“大家都半斤的八兩。”

確實是這樣。

終於,到了vocal組的考核。

不知道公司是怎麼安排的表演順序,枕溪被留到最後一個,也就是所謂的,壓軸。

壓軸表演,大家給得期待也會更多,如果不能很好的收尾……

誰在整她嗎?

枕溪坐在後台等待,默默聽着她的競爭對手表演。

他們的歌聲回蕩在整個考核館,讓大家之前被rap和舞蹈帶動起的興奮心情慢慢平緩。

“最後一位,枕溪練習生。”

枕溪拽了一下她的鞋帶,往前台走去。

時隔一年多時間再次站上舞台,頭頂是明亮的燈光,好像能把她所有隱藏壓抑的情緒完全暴露出來。她在舞台中心站定,接受着二十多位導師和一百多位競爭對手的審視。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那些人的目光彷彿都有實質,能準確地戳在她身上。

枕溪有種自己被剝光了站在眾人面前接受打量的感覺。

她現在能理解那些平時準備得很充分自信,但站上來就不知所措的練習生心情。

“準備好了就開始。”

枕溪把想要深呼吸放鬆心情的動作壓制下去。

她是出過道的人,她在萬人面前開過演唱會,她差點去參加ES的百年晚宴。

所有不專業的表現,都不能拿到台前來。

準備的曲目是首節奏韻律很強的英文歌,很考驗歌唱技巧和對肺活量的把控。

舞台最前面正中央架了一台攝影機,她的表現會被實時投映到背面的大屏幕上。

枕溪放棄了和導師觀眾席的眼神交流,選擇了把注意力focus在這台攝影機上。

音樂起,音樂停。

完成度不錯,但中規中矩的一段表演,沒有失誤也沒有特別亮眼的表現。

主要還是她是唱跳歌手出身,對於這種只站着唱歌的表演精髓沒有掌控。

負責聲樂考核的導師評價也圍繞了這些來說。

準備的很充分,但是給人觀感很平淡沒有記憶點。

“加分表演,準備了舞蹈嗎?”

枕溪點頭。

“你是vocal組唯一一個加分表演選擇了舞蹈的練習生。”

是啊,其他vocal練習生都覺得rap好練而選擇了rap作為加分表演,只有她反其道選了跳舞。

在音樂沒起的時候,她把外套脫了露出裡頭的白色T恤,黑褲子白T恤黑鞋的搭配,在她背身準備的時候聽到了有人誇她身材比例好腿長。

背身準備了可能有三十秒鐘,她的那根神經一直綳得死緊,但就是一直沒等到那聲宣布開始的鼓點響起。

“音響出了故障,要稍等一會兒。”

驟然聽到這句話,枕溪壓着的那口氣差點就松下了。

這種緊張感一斷就很難再續起來,會嚴重影響到她之後的發揮。

“我們暫時聊一下,枕溪練習生準備了什麼樣的舞蹈?”

枕溪轉身跟導師交談。

“你很緊張嗎?”有導師問。

也不是緊張,就是怕自己泄氣,但她又沒法解釋,因為鏡頭裡的她就是嚴肅的,特別嚴肅,和她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如果再早一分鐘,她也可以笑着跟各位輕鬆交流,但現在這個節點……

平時指導她的舞蹈老師開口,“原本以為枕溪練習生會選擇舞蹈作為定位,她最後選擇vocal也很讓我驚訝。”

“是嗎?這位練習生跳舞很好嗎?”

沒人回答,因為枕溪一直在等待的那聲鼓點突然響起。

這段舞蹈最最重要的一個節點,枕溪在聽到的第一瞬間就蹲身撐地把身體划了出去。

可能只是音響老師試音時的一個動作,但因為枕溪已經開始表演,就只能繼續下去。

鄭靜詩微微把嘴張了開來。

枕溪是在初期就被舞蹈老師定級為B等級的練習生,就平時一起練習也能知道她的舞蹈不錯,甚至還有現代舞的功底。

但是平時在練習室對着鏡子練習的枕溪,和現在站在舞台上面對觀眾表演的枕溪,完全兩個人。

她是不知道要練習多長時間才能讓自己的每一次伸手踢腳都能拉伸成一個可以被划進美學範疇的弧度。她也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精準的練習才能讓舞蹈的力道被控制在精準的微小範圍內。

她甚至覺得,枕溪因為發力綳直的指尖都經過精準的調整,否則不能隨便一指就這麼好看。

一段非常帥氣的舞蹈,沒個動作都是精確的穩准狠。現場一半人盯着她在舞台上的表現,一半人盯着她被投映到大屏幕上的表情。

那種渾然天成的不屑一顧和強大氣場,像是隨時就能把你踩到腳下碾碎成泥。

隨着一聲槍響和枕溪一個冷漠的偏頭閃避動作,這段精彩的舞蹈表演宣告結束。

枕溪最後一個兇狠的眼神在大屏幕上定格了三秒,然後眯着眼突然笑了開。

“和minor風格好像。”

旁邊有人開始討論,“上次考核她也來看了是嗎?因為導師對minor讚譽有加就回去照着這個套路練習?”

“什麼呀,這不是盜竊嗎?”

“所以她是為了避免和minor正面對抗才選擇的vocal嗎?”

“她自己也知道模仿只能是模仿吧?”

這些討論全在第一時間砸到了鄭靜詩耳朵里,她看了一眼坐在舞台側面的minor前輩,好像因為枕溪的這段表演有太多人朝她看了過去,她還是坐得非常筆直。

風格像嗎?

非常像,像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兩個學生。

但要說枕溪不如minor,她第一個就要反對。

雖然說minor跳舞也充滿了霸氣的強大氣場,能把同場所有人襯得沒有存在感,但她那種靠技術帶出的氣場和枕溪不一樣。

Minor的氣場浮在了她的動作上,好像想通過咣咣咣咣的動作告訴所有人,我是女王。

但枕溪的情緒就全藏在了不經意拋出來的一個眼神,一個指尖綳出的弧度。

如果她們兩能同場跳一段舞,這種差異會能更直觀地體現出來。

“開始舞蹈加考。”

趙老師發話,好像不想對枕溪的這段舞蹈做出什麼評價。

33名練習生,有32名劈在了最後的這段舞蹈加考上。

鄭靜詩就見枕溪站在舞台中心扯了扯衣服,好像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Ifeelgood!”

第一聲音樂起,是讓所有人都頭疼的jazz舞種。最大不超過22歲的練習生,放在日常生活中還沒大學畢業的練習生,根本沒法掌控這種妖冶魅惑光怪陸離的舞種。

但是枕溪做到了。

一模一樣的舞蹈動作,因為她輕描淡寫往旁邊瞟得那一眼,氣氛完全不一樣了。

枕溪是個乖巧的的孩子這個想法,在這段jazz舞蹈結束後,變為了枕溪是個危險的孩子。

表演這段舞蹈的她,嘴角笑着,眼裡是冷的,但眼尾和眉梢又很嫵媚。像是電影里從事某種特殊任務的極限特工。

枕溪是個危險孩子這個想法只維持了三十秒不到,在活潑歡快的音樂出來後,變為了枕溪是個充滿青春元氣的孩子。

分明跳jazz時還給人感覺她穿着抹胸短裙漁網襪和及腰大波浪,這會兒跳起這個,就是水手服雙馬尾綁着黃*結的可愛少女。

每一次把手抬起舉過頭頂,都像是拿了色彩繽紛綵帶球的拉拉隊員。

音樂再變,她又成了身着牛仔外套的短髮炫酷女孩。

都說minor前輩因為在舞蹈表演上的劇烈反差讓人服氣尊敬,但她是否能和枕溪一樣,在一段一分多鐘的舞蹈表演里切換三種風格,三種巨大反差的風格。

她是否能做得跟枕溪一樣,一段音樂一個人。鄭靜詩持保留態度。

趙老師帶頭鼓掌,枕溪笑着結束了她的考核。

如果她在dance組,她就是今晚無可爭議的第一,但是她偏偏去了vocal。

在她跳過舞之後,誰還能記得她剛才唱過什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