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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葉九如也真是奇怪。

大家都喜歡說她枕溪的爆紅沒有道理,是天時地利人和摻雜着玄學的結果。

要她來說,這位葉九如的爆紅才是沒有道理。

她枕溪再怎麼,那也是去年最熱門綜藝出來的冠軍。是全國人民看着,用自己血汗從70多名爬上來的勵志典型。

是,就她的外貌來看,除了那雙逆天大長腿,其餘都跟女生偶像的標準大不同。和軟軟糯糯嬌滴滴的小姑娘相比,她是偏了硬朗和男子氣一些,就是留了長發,大家誇她,還是會喜歡用英氣這個詞語。

但那又怎麼樣,她紅了之後,模仿她的人就多了起來。她見過最明顯的,就是那天來找茬的張璇。看那位的打扮妝容,幾乎就和她在比賽期間如出一轍。當時枕溪覺得眼熟,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來。現在看,除了她甚少穿露腿的褲子裙子之外,這人的其餘打扮都像足了她。

想清楚了這一點,枕溪只愈發地想笑。所以說,那位張璇同學為什麼還看她不起?

她不是也全身心地,拼盡了全力地,要向著她靠近。

但就這位葉九如同學,長得也算好看,放在普通人里,也能是個班花的水準,這些年在重金的包裝下,也能混成個級花得水平。但放在美人扎堆的娛樂圈,就顯得稀鬆平常了一些。

枕溪自己,還能吹一下業務水平不錯。這位葉九如,卻是連業務水平都吹不了。她們組合到現在,只要跳舞就一定假唱,一旦真唱,就是車禍現場。其中水平拔尖的,也就是矮子個裡挑將軍的葉九如,可能也比不過她們組合里實力墊底的安斐和枕晗。

人起碼也是,比賽幾個月真刀真槍磨出來的。

所以葉九如的通稿一般都在吹她世界第一美人的稱號,這個不知道誰評出來的,有無專業性可考的榜單,被她的營銷團隊從去年吹到了今年。

靠着砸了重金,她金主雲想傾盡所有的力捧,終於在今年,紅了。

照理說紅了就紅了唄,她和她的幕後團隊都不安分,其野心和目標都要劍指明年退隊就回去讀書的枕溪。一副不把她踩下來就誓不休的做派,很是敗了些路人的好感。

反正現在在各大平台搜索葉九如,關聯最高的,都是枕溪。隨便一點開,就能看到各種的比美貼。枕溪的外貌,被葉九如和其營銷團隊按在地上踩了千百次。然而,對枕溪而言,倒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說什麼這次登頂就能取代她的位置。

枕溪可以不要臉的說,她就是天天拍廣告出席商業活動可勁撈錢不幹正事,她就是每天都有海量粉絲脫粉。可她只要站上舞台,給她三分鐘的時間,她就能把所有都拉上正軌。

那這位葉九如,她的粉絲真能直視她的業務水平嗎?

枕溪扯了扯嘴角,沒再跟葉九如說話。

在全場所有人的屏氣凝神下,一聲槍響突兀地打破了平靜,接力賽的第一棒出發了。

在第二棒交接之前,她們A組和隔壁的B組已經把和另外兩組的距離拉到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地步。照這樣的勢頭看,最後的冠軍隊伍,就會在她們兩組之前角出。

原本沒報太大希望的枕溪,在看到這種場面後,心裡也燃起了對於冠軍的勝負慾望。

難怪說接力賽是最具有觀看性的項目,就枕溪這樣遠遠地看着,也能被現場的氣氛搞得全身熱血沸騰。

接力棒馬上就要交到第三個人手中,枕溪扭了扭腳踝,準備馬上到來的衝刺。

哎呀,她們組的接力棒掉了。

還好,韓漪反應快馬上撿了起來,和對方的差距不大。

“運氣真好。”旁邊的葉九如說了一句。

“是么。”

枕溪笑了笑,開始顛着步子準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腳心有點刺疼的感覺。

接力交接的隊員越來越近,枕溪盯着韓漪手裡的接力棒,順勢往前跑了幾步。

不是錯覺,刺痛感越發明顯。

在她旁邊的葉九如率先拿到接力棒跑出去。枕溪一邊回頭張望,一邊向前跑着,等着韓漪的到來。

當那個帶着體溫和汗水的東西落到她掌心時,枕溪立馬調動起全身的肌肉往前奔去。

她緊盯着前面的葉九如,腦子裡一點雜念沒有,就是想要追上她。

前面就是一個彎道,最好的機會。

葉九如為了轉彎開始放慢速度,枕溪卻是一點停頓沒有,沿着內圈道,用身體的力量和平衡感壓制着各種物理情況的牽制,在轉彎的時候,追上了葉九如。

前面是一百米的直線,一條紅色的綵帶拉得筆直。

枕溪咬着牙,調整着呼吸,再次加速,超越了葉九如。

直到衝過那條紅線,她耳里才聽到震耳欲聾的尖叫加油。

來自她聲勢浩大誰都不服的粉絲軍團。

但枕溪臉上沒有半點比賽勝利的喜悅。衝過終點線後,她的步子就逐漸慢了下來,失去了抓地感後,那種彷彿扎在心尖上的疼痛立即傳遍全身。

她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她慢慢地在地上站定,忍受着疼痛,卻是一步都不敢再動。

隊友跑來給她慶賀,看見她的臉,很是驚訝。

“你怎麼了?”

肩膀被碰了一下,她的重心往前傾,立馬,那種鑽心蝕骨的疼痛就要逼着她跪下。

“別碰我!”她吼了一聲後,才平靜下來,說:“別碰我。”

“枕溪,你怎麼了?”

甘如擔心地問。

她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前頭觀眾席上探出頭的粉絲,她們看見她,臉上的表情也由喜悅瞬間轉換為驚恐擔憂。

不行,不能給她們知道,會引起騷動的。

這裡這樣多的人,不行!

“我現在往後台走,給潘姐經紀人和醫生打電話。”

枕溪咬着牙,把腿抬起來,向前邁出第一步。

上刀山是個什麼感覺,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她每走一步,都能感覺鞋裡的東西往她腳心扎進一寸。沒落下一步,那些東西就會深深釘在她的肉里。

密密麻麻,密密麻麻。

枕溪走到入場口,確定粉絲看不見後,便雙膝往前跪在了地上。

跟着她過來的所有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都大聲地叫着她的名字。

枕溪把頭埋在地上,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生理性的淚水。

天啊,她鞋子里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疼!

“我走不了了。”枕溪說:“讓人過來接我。”

“我抱你過去。”

果子藜的聲音,同時,膝蓋被人挽住。

“臉,遮一下臉。”

她怕後台會有記者,一會兒拍到她猙獰恐怖的表情。

腦袋被一件外套包住,她這才被抱起來。

對方很有力氣,每一步都走得堅實有力。枕溪聽到潘姐和老屠的質問聲,聽到主辦方的驚呼,感受到外套外面色彩光線的變換。

抱她的人終於停了下來,她被小心地放到了一張椅子上。

外套一拿下來,就看到了潘姐和老屠那張扭曲嚇人的臉。

枕溪猜是自己現在的表情和狀態嚇到了他們。

“你怎麼了?”

“腳!”

“腳怎麼了?”

“像是被針戳到了肉里。”

“被針戳至於這樣?”潘姐問:“你老實說!”

“像是被上百根針戳到肉里!”

潘姐臉色慘白,立馬蹲下身給她拖鞋。

鞋帶才解開,潘姐握着鞋跟才往後一拉,枕溪就發出了慘叫,她拚命的捂着嘴,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往眼眶裡滾出來。

“這……”

趕來的醫生一看,說:“別生脫,拿剪刀把鞋子剪開。”

潘姐和甘如蹲着給她剪鞋,在這過程中,她們哪怕再小心謹慎,枕溪的眼淚還是嘩啦啦往外掉。老屠在身後抱住她,不讓她掙扎亂動,她把對方的胳膊都掐出了拇指印。

甘如那邊先把鞋子剪開,原本好好蹲着的她,一咕嚕就坐到了地上。她手裡拿着剪開的鞋子,眼裡看着面前的那隻腳。

所有人,現場的所有人,都爆發出一聲冷抽。

在大家的眼裡,枕溪的腳已經被鮮血浸染得不像樣子。有些血跡已經開始乾渴,更多的是,從腳後跟滴落的鮮紅血液。

她的鞋雖然已經脫下,但鞋子里的鞋墊,還是緊緊地貼在她的腳心。

那隻鞋墊原本是什麼顏色沒人知道,這會兒展示在大家面前的,是近乎黑色的紅。

潘姐也終於把鞋給剪開。那隻腳,也是一模一樣地,鞋墊黏在腳上的樣子。

沒有人問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大家都看得到,在枕溪半抬起的腳上,鞋墊的背面,也就是衝著大家的那面上,有不好數清的圓形金屬,有些被沾染了血跡,有些就是散發著金屬獨有的冷澀感。

沒人不知道這玩意兒。

圓形的銀色金屬。

那是圖釘。

可以說,枕溪現在,是被十多顆甚至二十多顆圖釘把腳心跟鞋墊釘在了一起。

意識到這個的人,都別過了眼,一眼都不敢再看。

枕溪看到自己腳的情況,也被嚇住。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腳下的情況會是這樣。

“叫救護車趕緊送醫院,這得打麻藥才能取下來!”

恍惚中,枕溪聽到了來自醫生的驚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