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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小樹,真可謂是當世奇女子。

她是風塵中隱藏着的真正的“俠”,一個自己借錢買巧克力、但卻能隨意捐贈上千萬的真豪士。

趙玄機對她的感覺原本是紅塵知己和惺惺相惜,如今又加上了一份敬重。

“唉唉,其實我的目標還沒實現就要回去了呀,好鬱悶……”小樹已經有了點醉意了,眼睛微微迷離。

“什麼目標?”

“兩個!”小樹伸出兩根潔白修長的手指頭,“第一個目標,就是匿名捐建一百所小學和一百所孤兒院,現在還差了好多。”

趙玄機伸出拇指,但又安慰她:“可你出道才多久,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相當了不起了。真心不要有什麼遺憾,很多人一輩子能捐建一所小學,就足可以說沒白活了。那麼,第二個目標呢?”

小樹撇了撇嘴:“就是去掉諢號里那個‘小’字嘍。盜皇在,我就是小盜皇,而我想要成為盜皇啊。”

趙玄機一凜:“別鬧,盜皇不僅實力雄厚強大,位列五絕之一,關鍵是這人也是一位俠盜——跟你走的幾乎是同一個路子,你不要想着對付他。”

“去死,我才沒說要幹掉他呢。”小樹白了他一眼,“除了盜皇死,還有一個辦法讓我成為新的盜皇啊。”

“什麼辦法?”

“你這笨蛋,那當然就是超過他嘍,哈哈哈!”小樹得意地笑,好似春風裡亂顫的花枝,“等我的實力和戰績穩穩超過了他,江湖上肯定尊我為新的盜皇,而不再是什麼小盜皇。而那個時候,現在的盜皇也就該退休了,變成了‘老盜皇’,哈哈。”

小盜皇進位盜皇,盜皇退居二線成為老盜皇……這個志向可真不小,說實在的比殺死盜皇的難度還大。

因為就算你達到盜皇的高度,或者略微超過一些,別人都不會為你專門修改名號。除非你超越前者太多太多,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讓前者壓在你頭上實在不合適,才會出現小樹說的這種情況。

“有挑戰才有動力嘛。”小樹笑着笑着,卻忽然笑出了眼淚,最終竟是淚眼婆娑,“只可惜我還沒實現自己的這些小目標哦,唉唉,再喝這最後一杯……”

趙玄機抓住了她的手腕,將手中的酒杯拿了下來:“咱們不喝了,而且,你能不走嗎?公司的事情稍微料理一下,我可以做你的搭檔。咱們一起捐建小學和孤兒院,我和柔姐、陳琳都會出資幫你;甚至,我可以陪你一起做任務,幫你完成成為盜皇的夢想——我可是你最完美、最默契的黃金搭檔,難道不是嗎?”

小樹擦了擦淚,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着搖了搖頭:“喝多了就來情緒誒,不喝了,不過我也不會留下啦。我慕容小樹決定了的事情,怎麼可能變卦呢。”

兩人最終喝到了凌晨三點,竟然雙雙醉倒在了沙發上,這對於兩位酒神來說可是相當難得的事情。..

沈柔從卧室里走出來,為兩人都蓋上了薄毯子。看着兩個酒鬼酣然入睡的模樣,沈柔心裡頭有點微微的酸。

她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妻子,可以幫助趙玄機打理一切家務,可以給他一個溫暖的家,給他一份極致溫柔的愛。但要說性情投機,自己或許還不如小樹更能與他合拍吧。

人生總是有些不完美的,你不能在手捏紅玫瑰的時候再去渴望得到白玫瑰,太貪心。

……

第二天一早,慕容小樹就恢復了正常,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可趙玄機和沈柔卻知道,其實昨晚醉意微醺時候的小樹才是真正的她。

小樹已經去市局開始準備工作調動的手續了,沒想到辦事的效率竟然這麼高,從市公安局到人事之類的部門一路綠燈,彷彿巴不得小樹趕緊離開雲水才好。

結果區區兩天下來,所有的手續竟然都辦妥了!就算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工作,王局長也表示局裡面可以幫她辦妥,日後該郵寄的郵寄、該電傳的電傳。

“這麼快,單位這是攆你走嗎?!”晚飯時候趙玄機有點傻眼。

“幼稚,我的人緣會那麼差嗎?”小樹冷哼一聲,“肯定是我爸打了招呼啊,說不定連省里的相關部門都通知到了,所以才會這麼特事特辦。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調動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根本不是什麼事兒。”

當然更主要的是,人家雲水市公安局也真的想讓這位小祖宗走。

小樹這人確實很討人喜歡——有直接衝突的除外,但喜歡不代表贊同她在市局工作。比如王局長,平時對小樹確實沒的說,可是一聽說小樹要調離了,王局長簡直樂成了一朵花兒。

客走主人安啊,小樹這尊小祖宗走了,他才不用整天為她費心。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好叔侄,只要別再來讓我傷腦筋就好啦。

就好像吳建堂也是這樣的想法,當初直接對羅傑說過,小樹這人啥都好,就是鬧心。

“你就是太鬧,要是換做一般老老實實的小姑娘,人家局領導巴不得留下你呢,好讓你當做他們和省部級領導的聯繫紐帶。把你照顧好了,他在你爸那裡也有面子。”趙玄機說,“可要是你在雲水一旦出了什麼閃失,他就不好向你爸交代了。”

“要是不鬧,那還是我慕容小樹嗎!還能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嗎?還能這麼特立獨行、一枝獨秀嗎?”小樹的理論很無敵。

趙玄機苦澀地笑了笑:“那你什麼時候走,還是在雲水住幾天休息一下?留下玩幾天吧,像我這樣這白吃白住還請喝酒的傻子房東到哪裡找去。”

小樹沉默了一小會兒,又微笑着搖了搖頭:“逗留千日也終須一別吧,不留啦。而且老家那邊單位里也要我後天就報到,所以明天就要動身……以後經常去看我啊,帶着柔姐和多多。對了,你和柔姐結婚的時候一定一定要喊我,喜酒我是要喝的……”

趙玄機和沈柔相顧無言,同時覺得心裡酸酸的。多多一下就哭了,說什麼不想讓小樹阿姨離開,抱住小樹的腰不肯鬆開。

從不落淚的小樹竟然眼睛濕潤了起來,捧住了多多的小臉:“乖寶貝不哭,就不能看到我們多多哭,阿姨心裡會好難受、好難受。”

多情自古傷離別。

小小房間里四個人的離愁各不相同,但卻有着類似的心酸。